“父親,讓我試試……”


    周聿治的話,已經是鼓足了勇氣,仍舊帶著試探。


    周執禮麵色沉重,這個涉及一個重大的決定,將來一定會影響他們侯府。


    “你祖母的身子平日裏都是你在照顧的,沒有人比你更加了解,你去吧。”


    良久,他終於說了這樣一番話。


    葉蘭欣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老夫人的存活,已經不再是周執禮的執念。


    “是,父親。”


    周聿治非常激動,馬上就衝了迴去。


    他的藥箱長期放在老夫人那邊,方便處理一些不需要臧太醫出麵的問題。


    他在去老夫人院子的路上,心情還是身份忐忑。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獨立給祖母治療,可是之前情況簡單,祖母的身體也是一點一點變壞的,最後他也沒有辦法控製了,才請了臧太醫出手。


    臧太醫說祖母的病隻能想辦法維持的時候,其實他甚至還安慰過自己,不是自己的醫術問題,就是祖母的病太嚴重了。


    如今,他得到了小醫仙傳授的迴陽九針,又覺得自己可以維持住祖母如今的情況。


    “二弟,有多大把握?”


    不知道什麽時候,周聿修跟了上來。


    自從他在城防軍營的職務被拿下,成為了一個普通兵將,反而比之前清閑了許多。


    “我之前親眼看到過臧太醫用迴陽九針幫祖母穩定病情,如今我已經學會了,相信也沒有什麽問題,如今我們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一直維持祖母這個情況,直到我有辦法成為小醫仙的弟子。除了小醫仙,沒有人可以救祖母。”


    周聿修聽了之後,點了點頭。


    “還好,你沒有覺得自己學會了迴陽九針,就能治好祖母……”


    周聿治停下來,對他說道:“大哥,我雖然自負,不過總不會用祖母的命當成賭注。雖然我們的生母葉氏已經不在了,可是顧軟詞迴來了,當初他們離開的時候有多決絕,對我來說傷害就有多深,我一定要讓顧軟詞知道,離開周家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的決定,他這幾個哥哥才是最優秀的,遠遠超過顧家那幾個。”


    周聿修聽了之後,有些沉默。


    “行了,救祖母要緊。”


    周聿治沒有再浪費時間給他解釋,而是直奔老夫人的院子。


    下人見到他們過來,也終於找到了主心骨。


    “二位公子,奴婢方才給老夫人喂水,溫度剛好,肯定沒有問題,不知道老夫人為什麽突然又不好了……”


    服侍老夫人的侍女小心翼翼地解釋,這段時間,周家父子心情不好,已經收拾發賣了好幾個老夫人身邊的人了,罪名都是照顧老夫人不周。


    “行了,一邊去吧。”


    周聿治不耐煩地說道,隨後讓自己的隨從拿來藥箱。


    看到床上狀態明顯不好的祖母,周聿治再次緊張。


    那種心情,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他甚至擔心自己一不小心紮錯了穴位,會導致祖母情況更加嚴重直接死了。


    “聿治,怎麽樣?”


    周執禮他們到底是放心不下,跟了過來。


    周沁竹進門之後馬上說道:“二哥一定沒有問題,這些日子他練習那個針法簡直都要不合眼睛了,廢寢忘食,就是為了救治祖母。”


    聽到她的鼓勵,周聿治心中又是一陣暖洋洋。


    “這些年我的醫術一直沒有辦法精進太多,也是遇到了瓶頸,如今得到小醫仙的指點,自然是要加緊練習,尤其是為了祖母……”


    周執禮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出去,這裏交給你了。”


    “二哥,加油……”


    周沁竹出去之前,特意握拳衝著周聿治說道。


    房間之中除了病倒的老夫人,隻剩下周聿治和給他當助手的侍女。


    “二公子,奴婢都準備好了……”


    侍女不敢大聲說話,不過還是提醒了一句。


    周聿治深深提氣,慢慢放下。


    “開始吧……”


    他拿起第一隻針,手已經開始抖了。


    侍女看到之後,知道他是緊張,卻不敢提醒什麽,隻能靜靜的在一邊看著。


    周聿治用另外一隻手,握著持針那隻手的手腕,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在針尖到達老夫人皮膚那一點,他卻沒敢紮下去。


    侍女就連唿吸都不敢大聲了,生怕一會周聿治這針不敢紮下去,就會怪到自己頭上。


    在周聿治嚐試了三次之後,針尖終於刺破了老夫人的皮膚。


    還好,第一針就紮在了正確的穴位上。


    有了這個開始,周聿治更加放心大膽,第二針和第三針都很順利地紮了上去。


    “唿……”


    他長出了一口氣,侍女馬上識相地給他擦汗。


    當最後一針穩穩紮上去之後,周聿治終於放鬆了。


    侍女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完成了。


    起針之後,老夫人果然悠悠醒轉。


    周聿治興奮地趕緊讓周執禮他們進來,說是自己做到了。


    果然,周家人進門之後,看到已經睜開眼睛的老夫人,一下跪在她床前。


    “母親,您要嚇死兒子了……”


    周執禮在外麵的時候是真的煎熬,把自己母親的命交給兒子,他總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會無論怎麽樣都會煎熬。


    還好,結果是好的。


    章瓊如看著地上跪著的人,虛弱地問道:“我又昏過去了?執禮,看來我是真的要堅持不下去了。”


    周執禮馬上打斷:“母親放心吧,絕對不會……方才是聿治給您施針,她已經學會了小醫仙傳給他的迴陽九針,如今小醫仙要收徒了,隻要您好好配合聿治,小醫仙一定會收聿治為徒,到時候就會由小醫仙親自出手給您看病。”


    章老夫人眼裏終於有了光:“當真?”


    “自然是真的,祖母,您放心,我會打動小醫仙的……”


    周聿治也跪下來,把章老夫人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好孩子,這些年你們的孝順,我都看在眼裏,隻可惜軟詞那個丫頭沒有留在我身邊,不然如今也不用叫別人父親母親……”


    周聿治馬上陰沉著臉說道:“祖母,不要提那種晦氣的人,她走到哪裏都是災星,如今去了壽國公府,說不定他們家馬上就有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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