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爸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媳婦兒:“人家小年輕的怎麽相處,你跟著操那心幹啥,說不準還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呢?”


    凝媽沒好氣的白他:“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吧?來,我也折騰折騰,你試試你願不願意!”


    “……”


    凝爸噎得扯扯嘴角:“這好好的說著她倆,你往我身上扯幹什麽?我都多大歲數了,跟她們年輕的能一樣啊?”


    “哦~你不願意,那人家小念就能願意了?”


    “你啊,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就像你沒年輕過似的…”


    “不知道怎麽說你就別說!我怎麽沒年輕過,我年輕那會兒和她們現在能一樣嘛?別說是我,就你年輕時候啥樣你心裏沒數麽,傻大個一個,你有小念活氣啊?”


    凝媽氣有點不順,可奈何家裏的衣服撐子鞭長莫及,抽不著姑娘,隻能先撒到老公身上了。


    凝爸心說這天沒法聊了,從姑娘小時候那會兒他就沒少替姑娘頂雷,怎麽這長大了,都跑到人家家去了,他還要在自己家裏邊幫著頂雷呢…


    還有這媳婦兒也是,真就是有了姑爺,自家老公的地位也都直線下降了唄,姑爺是客是吧…


    沉吟片刻,凝爸決定不再幫姑娘頂雷了,他現在地位不大行了,有點頂不太住。


    “那什麽…媳婦兒啊,你先別氣,咱們先說點正事兒行不?”


    “…什麽事兒你說!”


    還是一個沒好氣。


    但他還能怎麽辦呢,自家媳婦兒跟著他苦了半輩子過來的。


    “要我說你就別在這想這想那的氣自己了,怎麽說這都是人家小兩口的事兒,該怎麽相處人家不比咱們清楚啊?你以為你姑娘真傻?那你想想從小到大她幹過犯傻的事兒麽…


    雖說想不通她為啥裝醉,但我可以確定她一斤半白酒是不可能喝到這個程度的,不吐酒還好說,這一吐酒就太假了,我覺著她剛才視頻裏那一通作妖折騰,更多的應該是折騰給咱們看的…”


    知女莫若父,自己養大的姑娘,小尾巴一撅想幹什麽,老父親看得明明白白的。


    正在氣頭上沒來得及細想的老母親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皺眉看著自家老公:


    “折騰給咱們看,什麽意思?”


    “你姑娘過了這個生日就26了,26歲托付終身和20歲能一樣麽?就咱們倆私下裏說,你心裏就沒有打過鼓?是,你是去江寧見過小念了沒錯,也確實覺得他挺好,但其實心裏又還是覺得日久才能見人心對吧,這也不能說我們多心,畢竟以普遍社會觀念來說,女大男小,還是小了六歲,確實不是那麽容易放心接受的…”


    凝爸說著笑笑,拍了拍自家媳婦的胳膊。


    “……”


    凝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老公說得沒錯,她確實覺得姑娘找的這個姑爺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挺好的,但要真的托付姑娘,又有幾個當媽的能真正放心呢,別說現在隻是在一起還沒訂婚,就是訂婚結婚有娃了,她們做家長的心裏都還是免不了一直惦記著…


    畢竟人心隔著肚皮,最難捉摸,誰也不能說真正看透一個人,就算你閱曆夠深能夠看透一時,難道就能保證他永遠都不會變麽?這是需要天長日久的時間來驗證的…


    “所以啊,姑娘這是在安咱們的心呢!她故意可著勁兒的折騰,就是想讓咱們看看,她已經看清楚她選的這個人了,也決定不顧一切,奮不顧身了,當然也要讓咱們看看清楚啊!不出意外她明天就要給你打電話了,姑娘這麽做雖然方式不可取,但這用心總歸是好的,你到時候稍微說說她就行了哈…”


    當爹的還是心疼姑娘,說是不再幫姑娘頂雷,但話到這裏還是忍不住幫著姑娘開脫。


    凝媽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後皺眉看向自家老公:


    “你怎麽看出來的?我怎麽沒看出來?你怎麽比我還了解姑娘?”


    當媽的靈魂三連問,作為老母親,她其實並不是真的看不出來,隻是剛剛視頻裏看著姑娘故意作妖,她在氣頭上沒顧得上細想罷了。


    但是現在老公把事情點破,她就有點不服了,怎麽他一個當爹的比她這個當媽的還了解姑娘呢…


    “唉……姑娘上大學那年,有段時間我正好在她學校附近幹活,去看過她一次,當時想著姑娘大了,我們又不在身邊陪著,就帶她出來喝了頓酒,好讓她對自己的酒量有個數,以後碰到一些避免不了的場合要注意保護好自己什麽的,結果…我能喝二斤的量,愣是沒喝過她,那天迴酒店還是她給我送迴去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到底能喝多少,陪不下來,當然可以肯定的是一斤半白酒她絕對喝不成這樣,吐隻是她故意的而已…”


    凝爸長歎一聲,說出了一段對於他這個老父親來講頗為不堪迴首的往事,本來想著讓姑娘知道知道社會險惡,結果卻沒能喝過,這讓他一個當爹的麵子往哪放呢…


    頓了頓,調整一下心情,他又接著道:


    “不過這姑娘這次是真的保不住了,人和心都徹底跑人家那裏去了啊,你剛才也看出來了,那小公寓就一個房間,小念的睡衣也在,倆人這是正兒八經的住一起…過上日子了都,唉……”


    當爹的又是一聲喟歎,視頻裏他看到了很多細節,還聽到姑娘那邊一口一個老公的喊著,這些加起來都隻能指向一個結果,就搞得他心裏空落落的,沈念不打視頻還好,那個視頻在他感覺來說就像是一種勝利者的炫耀一樣。


    明知道人家也真是對姑娘好,一直盡心照顧著,準備了離譜分量的生日驚喜不說,還能想著在姑娘生日的當口給他和媳婦兒送上問候,不論怎麽說這個姑爺做的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可他這心裏就是怎麽想都不太得勁…


    不能說不高興,也不能說多高興,就很複雜。


    一方麵有姑娘找到人生另一半的欣慰,一方麵又有一種想手提長刀攮死那頭拱自家水靈靈小白菜的豬的衝動。


    可看那樣子,事到如今好像也不能全怪人家的豬,架不住自家的小白菜也……


    唉……啥也不說了,點根煙抽!


    叮……嚓……


    嘶……唿……


    豬給的都彭火機一聲脆響,凝爸開始吞雲吐霧…嗯…該說不說,姑爺送的這個火機還是挺好使的,華子也挺好抽……


    “又鑽牛角尖了唄!”


    凝媽揮手扇走眼前的煙霧,看著自家老公忍不住笑。


    “才沒有!那不能夠!”


    凝爸叼著香煙嘴硬,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


    “能騙得過我?”


    “……”


    有人沉默的震耳欲聾……


    “閨女總是要嫁人的!嫁一個好男人,才是一輩子的幸福!她安小擰自己挑的,自己都不後悔,你跟著瞎糾結個什麽!”


    “我懂…”


    “你懂個屁懂,她不是三五歲,過幾年都三十了!你還能養到她七老八十啊?”


    “……”


    沉默,又見沉默……


    “我爸把我嫁給你的時候和你現在幾乎一樣,出嫁前一天的晚上抽了一宿煙…”


    “…謝謝媳婦兒!”


    就這樣,安家的小插曲很快過去了。


    可漸漸放開心思的老兩口不知道的是,千裏之外的那間小公寓,凝媽眼中的好姑爺或者說凝爸看來那頭拱了自家白菜該收拾的豬,正在欲哭無淚中…


    “沈念!你給不給姐姐看?”


    “不給!要看你等明天再看不行嘛!”


    “行!不給是吧!我這就給我爸打電話,說你剛才打我了~”


    “欸你…我什麽時候打你了?”


    “你就是打了!我都感覺到了,等著哈,我給我爸打完再給你媽媽打,看他們信誰,告狀誰不會似的~”


    沈念:“……”真就是出來混都要還的唄!


    造孽呀!隻恨她沒醒之前那兩下拍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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