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句話落在她心口,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麵前之人不似從前。


    更是顛覆心中所識。


    “你說什麽?”


    原以為是互相愛慕。


    這不過是一個人在掌握另外一個人的一生。


    “裝什麽?”


    宋無憂尋了一處坐了下來。


    那雙眸中卻帶著幾分煩悶。


    更覺得此時眼前的宋漪瀾,不過是恃寵而驕。


    “當初,那宴請之上,你的一舉一動,不都是你父親早已派人好生教過你的嗎?”


    他看向眼前之人。


    “在宋家之時倒是把你藏得謹慎,可入了這京城,還不是將你送到了本世子的眼前。”


    他冷笑道。


    這一家子的人的心太過貪婪。


    想要又要。


    讓人根本沒有心思再與他們周全。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沒想到他們的算計早就被男子看得透徹。


    “這麽淩亂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宋無憂站起身。


    目光雖帶著幾分憐憫,但卻好像在看著什麽無足輕重之物。


    “本世子最後告訴你一次,既然選擇做那玩物,就乖乖聽話,莫要惹了本世子不高興,也不要…讓人心煩。”


    他看著眼前徹底崩潰的女子。


    沒有半分像從前那般哄著的心。


    反而隻是轉身離去,似乎並不曾將眼前這些人的存在放在心頭。


    不。


    宋漪瀾還是無法接受,更是不明所以。


    從前宋家二伯十分上進。


    正是為了家中之事百般憂愁。


    為了家中生意,更是顛沛流離。


    所賺的每一分錢皆是幹幹淨淨。


    為何?


    為何突然會變成這幅模樣?


    為何便同宋無憂和手之後,連這種肮髒的銀錢都能轉入手中。。


    “幫幫我。”


    求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旁的丫鬟身上。


    “你想辦法請我父親入府一趟,你就說…我有要緊事,要同父親商量。”


    “是。”


    宋漪瀾將一切的生機全都堵在了此處。


    可再度瞧見宋家二伯時。


    她難以想象眼前之人的變幻。


    “阿爹,這才多久,怎麽就變成這副模樣?你難道忘了你從前童女兒說的那些抱負,你難道忘了…你曾經說你要為世子……”


    他手中抱著壇酒,目光也不算清醒。


    渾身的酒氣讓人都難以靠近。


    宋家二伯抬頭望向眼前要說教自己的女人。


    卻直接伸手將那酒罐扔在了她腳下。


    “真是聒噪!和你那個恬不知恥的娘一樣,真是個廢物!”


    “你說什麽!”


    從前他們夫婦二人雖然感情不算深厚,卻也和睦,眼前之人到底是為何會變成今日這番模樣。


    宋漪瀾實在是不知所措,更麵臨這番舉動,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我說什麽?我費盡心思將你送到世子身旁,這都過了多久,你這肚子也沒半分動靜,你也沒在世子麵前替我討到半分好處。你還好意思同我說?”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譏諷道。


    “和你那個娘一樣,什麽事情都辦不成,讓人看了就煩悶。”


    “父親,你把我當做一個物件一般賣進這府裏,搭上了我下半生的幸福,如今卻還倒打一耙,說起了我的不是?”


    宋漪瀾此時實在難以接受。


    甚至還分不清此時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而眼前之人的荒誕,似乎早就已經將一切放在了表麵。


    “我阿娘呢?你把我阿娘怎麽了!”


    宋漪瀾頗有些不放心的開口。


    上次母親來宋侯府之時。


    神色便滿是憔悴,神態更是讓人心生疼惜。


    隻怪當日宋漪瀾並未在此事上上心。


    不然也不會直到今時才發覺這其中的奇怪之處。


    “你阿娘…自然是忙女人該忙的事情去了?”


    宋漪瀾聽見這話,更覺得有些不對。


    “現在立刻馬上,派人去將阿娘叫過來,我要見她。”


    卻隻見他冷哼一聲,看著麵前的女子大放厥詞的道,


    “這件事情可是你阿娘自己答應了我,是你阿娘自己心甘情願去做的,可與我毫無關係!”


    聽見這句話的宋漪瀾更覺得此時自己的阿娘怕是已然……


    “來人,去請宋夫人過來。”


    ……


    漫長的等待,終究讓人那顆心七上八下。


    可眼前之人的淡漠,讓宋漪瀾擔心母親的近況。


    終於外間傳來了腳步聲。


    宋漪瀾跌跌撞撞地闖出來,可入目的並非是宋家夫人,而是剛剛派去找人的小廝。


    “我母親呢?我母親現在在何處!”


    那小廝跪倒在地,卻絲毫無半分言語。


    宋漪瀾心生無奈,卻隻能夠將目光再次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


    “你到底把我阿娘送去了哪裏?”


    今日非要知道這真相不可。


    “你阿娘…讓我給送到窯子裏去了。”


    “瘋了?”


    雖說宋薑氏的出身也不算高,但終究也是自幼活在大家風範院落之中的女子。


    又怎能夠與那自幼便沉淪在風塵場上的女子相提並論。


    “你可知母親…你怎能如此對她?”


    宋漪瀾連忙吩咐身旁之人,趕緊將自己的母親帶迴來。


    可卻無人敢動。


    “你…”


    “別掙紮了,老子給你阿娘尋的那處是最好的歸宿,要不是他年老色衰,還能多賣幾個錢。”


    麵前的男人已經絲毫不再像從前自己相認識的那位父親。


    舉手投足之間,也多見惡劣。


    女子實在不明白為何眼前之人會變成今日這番模樣,更不明白自己與父親之間的隔閡是從何時開來。


    “你無錢,你可以同我說,自然會有錢給你…”


    “我要的錢你給不起!”


    “你要多少!”


    “十幾萬兩白銀,怎麽?咱們高高在上的宋姨娘給得起嗎?”


    他挑了挑眉,是實在的惡劣。


    “你……”


    宋漪瀾沉默,這些銀錢確實無法……


    “你阿娘今日有這般下場都全怪你。”


    他走過來看著麵前的這張臉,


    “要是你能按照我跟你說的在世子麵前得了恩寵,你阿娘也不至於為了給我償還債務,把自己買進去。”


    他似是還不解氣般,又添了一句。


    “這些債務都是我欠世子的,若你爭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惜你不爭氣。”


    他句句皆是貶低。


    讓眼前之人也十分心寒。


    這世間果然無人有真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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