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你是說他們已經離開了?”楊祁川的聲音驟然增大,眉心微蹙,滿臉寫著錯愕。


    季寒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又抬頭看了眼掛著的吊瓶,原本還以為他打噴嚏是有人在背後罵他呢。


    誰知道是真感冒了,就這麽小小一個感冒還差點讓他燒壞腦子,這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弱了一點。


    “他們任務處理完了肯定會馬上迴去,這三個人都不是017小隊隊員,應該是上京那邊特意派來協助的。”季寒耐心迴答道。


    楊祁川歎了口氣,“我幫你把他叫到我的酒店,還關了監控,又把備份房卡丟在外麵。你倒好,做完這些一聲不吭的就跑了。”


    季寒聽得嘴角抽搐,他實在沒忍住,“先生,你到底是為誰做的這些?


    是那個拿著一把很長的刀的人嗎?還是那個沒拿刀的?總不能是為了那個拿雙刀的小姑娘吧,那孩子一看就還沒成年呢,你也下得了手?”


    說著,季寒眼神中的鄙視越來越多,楊祁川被他那齷齪的想法驚到,眉頭緊鎖的看著他。


    季寒還以為是自己說中了,索性把自己看不慣的事全抖了出來。


    “雖然我不知道那李麒犯了什麽滔天大罪,但有一點,你做得就是不對。


    這酒店監控怎麽能隨便關呢,還有這房卡怎麽能隨意丟在外麵。


    這要是傳出去了,誰還敢來咱們酒店?那這酒店不就被你經營倒閉了。”


    楊祁川氣得快要吐血,他眯了眯眼眸,看向季寒的視線猶如老鷹捕獵時鎖定獵物那般。


    “先生,你別這麽看我,我賣藝不賣身的。”季寒說著抱住了自己。


    “什麽?!”楊祁川沒忍住,瞬間破防。


    “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他們既然這樣做就說明那李麒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對於這種渣滓,還需要仁義道德嗎?”


    楊祁川見吊瓶不滴了,忙換了個姿勢,可點滴還是沒動,就在他以為鼓針了時,卻看見血從血管裏流了出來。


    抬頭一看,調節器在季寒手裏,他正心不在焉的上下滑動著。


    “給我鬆手你!”楊祁川瞪了他一眼,“哪家助理像你這樣,對我這個老板大唿小叫,還倒反天罡的指責我。”


    季寒輕哼了一聲,雖然不情不願,但也沒有開口反駁。


    “訂最近的一班航班去上京。”楊祁川瞥了他一眼開口道。


    季寒怔愣片刻,先生不會還賊心不死吧。


    楊祁川瞥見他的神情,頓時洞悉了他的想法。


    “我是讓你去實地調研,看看那邊能發展楊氏的什麽產業。”楊祁川說完哼了一聲便不再看他,專心閉目養神。


    飛機上,旋渦像是被扣了電池的娃娃似的,直接進入了待機模式,靠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薔薇和檀香正興致勃勃的收拾著衣服,這次來姑蘇市的時間不長,但是該買的都買了。


    天平端著一盒還隱隱冒著熱氣的糕點,戳了戳旋渦的臉。


    肉感十足,見他不睜眼,天平加重了力道。


    “你!”旋渦像是趕蒼蠅似的打掉了他的手,“天平!我剛才消耗了那麽多體力,你讓我休息下怎麽了。”


    “那你還吃不吃,那麽多廢話。”天平瞥了他一眼,打開了盒子。


    裏麵放著的正是旋渦心心念念的梅花糕。


    “梅花糕!還是老街上的那家,天平你真好!你怎麽知道我想吃這個!”旋渦興奮的叫喊著。


    天平見他這手舞足蹈的興奮樣,輕輕歎了口氣,這人在吃這件事上也太容易滿足了吧。


    不過看他這麽高興,這半個多小時的隊也算沒白排。


    徐梔趴在桌上,看著王麵寫任務報告。他低著頭,發絲自然垂落下來,擋住了他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少許發絲遮住了他的嘴唇。


    紅潤的唇瓣在發絲間若隱若現,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滑動的喉結吸引了徐梔的注意,她越湊越近。


    王麵看著眼前的陰影越來越大,不等他抬頭就見一個腦袋出現在了視野中,正好蓋住了他的報告。


    “阿梔?”


    女孩像是沒聽到似的,專注的觀察著王麵的喉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就在她伸手想摸時,王麵將徐梔按迴了座位,“你在看什麽呢?”


    “嗯?我沒看什麽啊,我就是看你衣服上好像有點髒了,但是又看不清,所以我就湊近點。”


    徐梔語速極快,所有的話一口氣說完。


    王麵無奈的輕歎一聲,他感覺這番話的可信度不亞於我家的貓會後空翻。


    幾人迴到上京,紹平歌已經在外頭等了許久。見到徐梔時,他掐滅了手裏的煙。


    “你們迴來了。”


    紹平歌上前,這才短短幾日未見,他整個人的氣質卻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泛青的胡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憔悴,但眼眸中的精芒卻熠熠生光。


    徐梔心頭一緊,她猛得轉頭看向王麵,心中的不安再次放大。


    “你怎麽來了,你不是一有空就要補覺嗎,怎麽今天還有這閑心來接我們。”王麵看見紹平歌就忍不住打趣起他。


    紹平歌苦笑了一聲,“當然要補,不過不是現在,等下午有時間我再補覺,我來是找你有點事。”


    上京市守夜人陵園。


    周圍除了鳥叫聲再無別的動靜,王麵站在劉義墓前,看著墓碑久久不語。


    紹平歌靠在碑上,拿出杯子倒了滿滿一杯酒。


    “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的是王麵,這不,他一迴來我就拉著他來這兒看你了。你是不知道,他現在就跟個陀螺似的,忙得腳不沾地的,我都是去停機坪堵的人。”


    王麵陰沉著臉,“那個‘神秘’,最後死了嗎?”


    紹平歌點點頭,“嗯,死了。”而後他將酒灑在了地上,“我知道你最好這口,隻是以前一直都沒機會能好好坐下來喝一杯。”


    “現在好了,沒有任務沒有職責,你想喝多少喝多少。以前錯過的,現在我都給你補上。”紹平歌將酒放在碑前,抬了抬頭。


    徐梔和天平幾人站在一旁,遠遠的朝這邊看著。


    “這裏葬著的都是守夜人,沒想到,這些年犧牲的守夜人居然有這麽多。”天平輕聲說著,眼眶在不知不覺間濕潤。


    徐梔抬頭打量著這裏,上京市的陵園要比京海市的陵園大了不少,墓碑數量更是足足多了一倍有餘。


    可想而知,這些年他們為了剿滅‘神秘’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酸澀感頓時湧上鼻尖


    她看著遠處的王麵,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他第一次麵對生離死別。徐梔擔憂的望著他,手不自覺地縮緊。


    旋渦看著這些,不知想到了什麽,猛得低下了腦袋。


    “好了,現在見也見了,我想隊長也安心了。王麵,你該和你的隊友一起去遞交報告了,我就不送你了。”


    紹平歌起身,走到王麵身旁時,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見他離開,眾人忙上前站在王麵身後,大家都在等他開口,旋渦本想上前,但被徐梔拽住,她搖了搖頭。


    “我們走。”


    良久。沙啞到不成樣子的聲音從王麵嘴中傳出,再抬眸時,他眼中多了幾分堅定。


    左青攔住了氣衝衝的封蟬。


    再次請假失敗的封蟬沒好氣兒道,“又怎麽了,不是說事態緊急嘛,這怎麽又不急了。”


    左青額前頓時出了一陣冷汗,“沒有不急。封蟬,這次的情況可能比你想的還要嚴重,如果不行就立馬請求支援,明白嗎?”


    封蟬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左青,“左處長,我像是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嘛,要是我們小隊幹不過,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向你請求支援。”


    “也是,那我就放心了。”聽著這話,左青驀得放鬆了身子,退開幾步讓封蟬離開。


    “怎麽最近總覺得像是被葉梵附身了似的,總是莫名其妙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左青說著歎了口氣,朝一旁的便利店走去。


    還沒打開冰櫃門,葉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葉梵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


    左青有些得意,慢悠悠的打開了冰櫃,又從裏麵拿了兩瓶飲料。


    “我出來才不到十分鍾,至於嗎?”


    葉梵翻了個白眼,“至於!快點迴來,順道給我也帶一瓶。”


    說完便掛了電話。


    左青看著手上拿著的飲料,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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