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順著發梢落在毯子上,很快就消失不見。


    偌大的別院裏,就隻剩下了徐梔,其餘人都出去吃夜宵了。


    徐梔揉了揉發燙的臉頰,喃喃道,“好像有點發燒了......”


    【不是好像,是已經發燒了!】


    阿司大聲喊道,翻東西時弄出了巨大的聲響,這動靜在寂靜的空間中顯得異常突兀,祂下意識的朝赫拉沉睡的方向看去。


    希望在下一秒能看見赫拉暴怒的身影。


    可惜,四周依舊靜悄悄的,阿司隻好繼續翻找東西。


    【我平時給你喂了那麽多藥,你怎麽還會感冒發燒?這體質有這麽弱嘛。】


    徐梔愣愣的看著身前被水滴濕的毯子,腦子似乎有些轉不過彎來。


    “還真發燒了....那我先睡一會兒。”說完她就倒在了沙發上,眨眼間傳來了均勻的唿吸聲。


    王麵從外麵迴來就見徐梔濕著頭發、迎著風口、身上還披著一個濕濕的毯子睡在客廳裏。


    “阿梔。”蹲在徐梔身前他才發現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他正想叫醒徐梔,剛一碰她,手心就傳來了一陣不正常的溫度。


    “阿梔?”


    見她唿吸急促,王麵迅速起身抱起徐梔,快步迴了房間,濕淋淋的頭發貼在臉頰上,帶來了涼意,徐梔忍不住蹭了蹭。


    坐在床邊,王麵替她擦拭著濕發,眸中湧現出濃重的擔憂。


    喂了藥後,徐梔的體溫正逐漸恢複正常。迷糊間,她隻覺得這沙發也不軟了,毯子也變厚了。


    “乖,還有最後一縷就擦幹了。濕著頭發睡,發燒會更嚴重的。”王麵抱著徐梔,像是哄孩子般,輕言道。


    徐梔哼唧一聲,算是給他的迴應。


    王麵寵溺的目光落在褪去紅暈的臉上,那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似的。


    良久,房間的燈熄了。


    王麵站在門口,輕聲道,“阿梔,晚安。”


    窗外的月光落在屋內,照亮了昏暗的一角,灑在人的身上,替他遮去了一身血汙。


    孫堅和王勇幾人迴到駐地,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心虛感瞬間放大。


    寧良看著這一幕,輕咳了幾聲。


    夏思萌幾人瞬間裝作很忙的樣子,在院子裏來迴踱步,沒注意看路的夏思萌一腳踢穿了長平用來醃鹹菜的缸子。


    “對...對不起,天太黑了,我沒看見,我夜盲......”


    王勇一臉震驚的看向她,剛才是誰在山上扛著自己健步如飛,那速度、那身法,她還夜盲,也真虧沒她運氣好,沒一腳幹進河溝裏.....


    實誠的(腦子沒轉過彎來的)王勇真以為夏思萌是夜盲,甚至在想有什麽偏方能治她的夜盲。


    “沒事兒!你踢碎了正好,反正長平醃得鹹菜也不能吃。每迴醃鹹菜就跟搗鼓生化武器似的,我都不敢靠近他。”


    李瀧銘不甚在意,甚至還有些高興。


    不過眾人找遍了駐地也沒看見其他人,就連新來的駱羽他們也沒找到。


    “這怎麽一個都不在,像話嘛。”孫堅出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


    李瀧銘瞥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沒聽命令留在這裏嘛,大哥別說二哥。”


    夏思萌搖了搖頭,“聯係不上她們幾個,隊長也是。”


    王勇臉色開始難看起來,心裏隱隱覺得不安,“我也聯係不上長平,你們說,他們有沒有可能都在一起呢。”


    “可我們現在連她們在哪兒都不知道,要怎麽去找她們。”張楠眉心一緊。


    沙沙沙——


    一陣腳步聲傳來,眾人的目光瞬間朝同一個方向落下,臉上都帶著審問的神情。


    黑暗中,沙菁與韓鈿走了過來,身後跟著駱羽。在沙菁和韓鈿麵前,駱羽倒是顯得嬌小無比。


    看見眾人時,駱羽的神情明顯一愣,除了隊長和張一澤,其他人都在這兒。他的眼神瞬間飄忽起來,不想跟任何一個人對視上。


    隻見李瀧銘上前一步,按住了駱羽的腦袋,強迫他抬起頭。


    “你小子才來這兒幾天,就學會陽奉陰違了。不是讓你好好待在這裏,有事給我們打電話,你當時還答應得好好的,怎麽我們一走你也走。”


    駱羽見自己躲不過幹脆閉上了眼睛,但下一秒,他猛得睜開眼,眼底帶著一絲欣喜。


    王勇捂著腦袋,無奈的歎了口氣,這貨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這跟不打自招有什麽區別。


    “你們也出去了?”駱羽掰開了李瀧銘鉗製的手,略有些興奮的說,“要是隊長知道了要罰我,你們可得幫我求情。不然的話,哼哼.......”


    孫堅朝他翻了個白眼,“隊長不知道去哪兒了,你走的時候隊長還在嗎?”


    駱羽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我走的時候沒看見你們,我還以為你們都在各自的房間裏待著呢。”


    “找到了!隊長發信器的信號在這裏。”寧良指著屏幕上的小紅點。


    紅點斷斷續續的亮著,但位置一直沒動過。


    “這是那座宮殿。”駱羽一眼就確定了地圖上的位置。


    “那我們還等什麽,還不快走。”李瀧銘大聲道。


    王勇卻停了下來,“一澤還沒迴來,得給他留個字條。”


    夏思萌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看,“還有何甜跟邵燕也沒迴來,也給她們留個信吧。”


    幾人做完一切後直奔宮殿。


    說是宮殿,不過就是一座特別點的建築,書上記載說這是英國皇室的居所,所以,大家都簡稱它為宮殿。


    此時的宮殿,圓弧形的穹頂被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洞,洞口兩側還有黑影迅速跑過。


    月光透過破洞照在房間內,遠看就像是為話劇演員打下的特定光束。


    張一澤拄著長刀,身上的傷口在不停的湧出血液,身後何甜和邵燕的身上也有不少結痂的傷口。


    “你傷得太重了,不能再跟它打了,否則失血過多你會死的。”何甜攔住了還想上前與它硬剛的張一澤。


    邵燕站在兩人身前護著他們。


    眾人身前是一個躲在黑暗裏的‘神秘’,細長的尾巴在空中不斷掃動,發出了咻咻的聲響。


    尾尖上的針刺帶著劇毒,隻是碰到皮膚就會產生腐蝕肌膚的毒液。細長的身子如同鬣狗般,但不同的是,它能雙足站立和行走。


    “這外國洋玩意兒的花樣就是多,之前滅殺了那麽多還能有新的、不同種的‘神秘’出現。”張一澤晃蕩著直起身子。


    貫穿腹部的傷口在不停的往外滲血,他脫下外套,將傷口用力包了起來。


    “咱們的通訊工具都被這狗東西破壞了,它應該和那時的德爾一樣,有點智商,但不多。我拖住它,你們抓住機會就趕緊跑。”


    疼痛感湧上大腦,他視物的重影倒是減退不少。


    何甜跟邵燕對視一眼。


    “你都這樣了,要怎麽拖住它,拿命拖嗎?而且,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話落,黑暗中,數十隻相同的‘神秘’從中慢慢走了出來。


    “臥槽,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多惡心玩意兒。”張一澤猛得倒吸了口冷氣,這些東西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他根本沒察覺到。


    邵燕歎了口氣,“從我們進來時,它們就已經在了。”


    張一澤嘴角抽搐,媽的,這顯得老子很呆啊,連這都察覺不到。


    邵燕和何甜將張一澤圍在中間,兩人都不敢貿然發起攻擊。


    滴答——


    鮮血落在地上的聲音顯得尤為明顯。


    ‘神秘’們互相點了點頭,而後朝著三人包圍過去。


    “它們要開始進攻了。”何甜攥緊了長刀,聲音中透著一絲緊張。


    邵燕翻了個白眼,“我隻是近視,但又不瞎。”


    “都什麽時候了,非得我說一句你頂一句嘛!”何甜猛得直起身,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她氣鼓鼓的看著邵燕。


    邵燕歎了口氣,“明明是你在跟我頂嘴!”


    張一澤舉著刀,站在兩個女人中間,一動不動。甚至還放慢了唿吸,眼神一個勁兒的往兩邊跑,生怕她們之間的戰爭會波及到自己。


    ‘神秘’聽著動靜也紛紛止了步,你看我,我看你。


    “那個,我插一句,現在好像不是吵架的時候,你們覺得呢。”張一澤弱弱的開口。


    邵燕跟何甜兩人一個眼刀瞟了過去,張一澤隻覺得渾身一緊,慌忙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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