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淵意識不太清晰,晃到床邊便開始解衣欲睡,根本不在意帝洛川和林澤軒還在其中。他胡亂扯著襯衫紐扣,暗金色符文在皮膚上忽明忽暗,嘴裏還含糊地嘟囔著:“熱……” 帝洛川猛地轉身,撞翻了一旁的凳子,魔氣將牆角的花瓶震得粉碎;林澤軒背過身去,神盾光芒大盛,卻遮不住耳尖泛起的紅暈。


    “你、你清醒些!”林澤軒聲音發顫,伸手想抓過一旁的薄毯蓋住冥淵,卻被對方無意識抓住手腕。冥淵眯著眼仰頭看他,醉意朦朧的眼神讓林澤軒心跳漏了一拍。帝洛川突然低咒一聲,周身魔氣暴漲,硬生生將兩人分開,鬥篷甩過去裹住冥淵單薄的身子:“睡你的覺!”


    夜色濃稠,屋內氣氛卻比盛夏還燥熱。冥淵裹著鬥篷很快發出均勻的唿吸聲,而另外兩人僵在原地,一個摩挲著被抓過的手腕,一個摩挲著發紅的耳尖,誰也不敢先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安靜。


    “唔…”冥淵蜷在鬥篷裏,睫毛輕顫如蝶翼,蒼白的臉頰因酒意泛起淡淡緋色。他無意識地扯了扯領口,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暗金色符文隨著唿吸明滅,像是綴在肌膚上的星子。


    “會不會是酒裏摻了什麽?”林澤軒聲音發澀,試圖轉移注意力。帝洛川冷哼一聲,卻不敢迴頭:“分明是他自己貪杯。”話音未落,冥淵又發出一聲帶著鼻音的呢喃,兩人同時僵住——那聲音像羽毛掃過心口,攪得屋內溫度節節攀升。


    帝洛川背對著床榻,魔氣凝成的吞天蟒虛影焦躁地盤旋在身後,鱗片與空氣摩擦出細微的聲響。他死死盯著窗外的月光,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低咒:“這小子……”話音未落,又被冥淵含糊的囈語打斷。


    林澤軒的神盾不知何時落在了地上,龍紋仍在不受控地閃爍。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卻還是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隻見冥淵翻了個身,露出半截纖細的腳踝,在月光下泛著冷玉般的光澤,讓他慌忙收迴視線,心跳聲震得耳膜發疼。


    “別…鬧…”冥淵突然皺起眉,聲音帶著委屈的鼻音,伸手在空中胡亂抓了抓。帝洛川猛地轉身,魔氣如潮水般湧過去,卻在觸及冥淵的瞬間又驟然消散。他咬牙切齒地扯過一旁的被子,重重蓋在冥淵身上,動作粗暴卻又小心翼翼。


    屋內陷入詭異的寂靜,隻有冥淵細碎的輕哼聲在空氣裏流淌。林澤軒彎腰撿起神盾,低聲道:“明日……”話未說完,便被帝洛川一個冰冷的眼神截斷。兩人默默退出房間,關門時還不約而同地迴頭望了一眼,直到門徹底合上,才驚覺掌心早已布滿冷汗。


    (冥淵是睡好了,但是某兩個人一夜無眠……)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屋內,帝洛川頂著黑眼圈,魔氣凝成的吞天蟒虛影都蔫頭耷腦;林澤軒握著神盾的手還有些發顫,龍紋在神盾表麵焦躁地遊走。


    反觀冥淵,正嘻嘻哈哈地在客廳裏晃悠,白襯衫扣子係錯位兩顆,還哼著不知從哪學來的小調。他隨手從果盤裏抓了顆葡萄丟進嘴裏,轉頭看見兩人緊繃的神色,挑眉道:“你們臉色這麽差,該不會是偷偷熬夜打架了?”


    帝洛川磨了磨牙,魔氣猛地將茶壺裏的水煮沸:“還不是因為某人喝多了……”話沒說完就被林澤軒輕咳打斷,神盾光芒閃爍著掩蓋他泛紅的耳尖。冥淵眨眨眼,完全沒察覺到昨夜的異樣,湊到餐桌前翻找食物:“不管了不管了,我快餓死了,今天早飯吃什麽?”


    白虎搖著尾巴蹭過來,爪子扒拉著冥淵褲腿。冥淵笑著撓了撓它的下巴,全然不知昨夜他無意識的舉動,讓身旁兩人度過了怎樣漫長又煎熬的夜晚。晨光漸漸明亮,屋內卻彌漫著微妙的氣氛——一邊是渾然不覺的自在,一邊是竭力掩飾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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