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聲在夜色中嗡嗡作響,冥淵握著方向盤瞥了眼後視鏡,後座上的兩人坐姿挺拔,絲毫不見醉態,忍不住咂舌:“你們酒量真好,這都不醉,要是我喝了那麽多早醉了。”


    車廂裏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帝洛川指尖摩挲著袖口,想起某次冥淵醉酒後,薄衫半敞著癱在床上,玉白的脖頸微微揚起,眼神朦朧又含著水光,無意識地呢喃著熱得難受;林澤軒喉結滾動,記憶裏少年緋紅的臉頰,還有拽著他衣襟往懷裏蹭的模樣,像是沾了酒的軟玉,燙得人心慌。


    “在想什麽?”冥淵透過後視鏡狐疑地盯著突然沉默的兩人,卻見帝洛川勾起唇角,眼中泛起危險的暗芒:“在想某人醉酒後,可比清醒時坦誠多了。”林澤軒輕笑出聲,目光落在冥淵耳尖:“比如抓著人不鬆手,還說……”


    “夠了!”冥淵猛地踩下刹車,紅燈的光暈映得他整張臉通紅,“開車呢!再亂說話就把你們扔下去!”他慌亂地撥動換擋杆,全然沒發現自己越踩油門,車內彌漫的曖昧氣息就愈發濃烈。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冥淵窩在沙發裏點開直播軟件,屏幕剛亮起,密密麻麻的彈幕就如潮水般湧來。


    “終於開播了!”


    “上次關了直播發生什麽了嗎?”


    冥淵對著鏡頭扯了扯嘴角,耳尖微微發燙:“沒有。”


    “他們兩個人呢?”


    “洗澡去了。”他剛說完,彈幕突然開始刷屏。


    “為什麽去洗澡?好難猜啊”


    “是啊~好難猜啊~”


    冥淵盯著滿屏調侃,臉色瞬間爆紅,聲音不自覺拔高:“他們就是去普通的洗澡!”迴應換來的卻是更多意味深長的“哦~”,他攥著抱枕的手指收緊,突然想起上次直播間裏的爭論,脫口而出:“我真的很像受嗎?”


    下一秒,彈幕徹底沸騰。


    “包受的啊!”


    “像!”


    “必須像!”


    “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美人既視感!”


    看著滿屏肯定的答複,冥淵徹底僵住,盯著屏幕上不斷滾動的彈幕,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你們……”話沒說完,浴室門突然打開,帝洛川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帝洛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冥淵,施施然上了樓。冥淵看著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氣,重新將注意力放迴直播間。他努力忽視掉臉上的熱度,清了清嗓子,神色嚴肅地對著鏡頭強調:“我是攻,猛攻,知道吧?”


    彈幕瞬間又熱鬧起來。


    “明明就是隻小兔子,還嘴硬。”


    “小冥總別掙紮了,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嘛。”


    “對,明明就是軟萌受,還想當猛攻,哈哈。”


    冥淵看著這些彈幕,急得抓了抓頭發:“你們別亂說,我真的很有攻氣的!”他越說越激動,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迴踱步,“上次我還保護了林澤軒呢,這還不夠攻嗎?”


    彈幕裏又是一陣哄笑,還夾雜著各種調侃的話語。


    這時,林澤軒過來了,“發生什麽了?”


    “林澤軒,他們說我是受,你說我是不是攻?”冥淵攥著手機支架,耳尖泛紅地轉頭看向剛從樓梯轉角現身的林澤軒。


    “是是是,你最攻了。”林澤軒垂眸輕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的銀紋,溫潤嗓音裏帶著幾分縱容。冥淵立刻挺直腰杆,對著鏡頭揚聲道:“聽到沒?”


    滿屏的彈幕卻依舊不依不饒。


    “哈哈哈,這明明是被寵出來的‘攻’”


    “小冥總,不要信!到時候在床上有你哭的。”


    “你們閉嘴,再說就關直播了!”冥淵急得跺腳,屏幕突然劃過一道刺眼的熒光彈幕:“小冥總,想知道自己是攻是受這還不簡單?比比大小就是了”


    “發生什麽事?”低沉嗓音裹挾著冷香襲來,帝洛川不知何時已走到林澤軒身側,玄色睡袍鬆垮地掛在肩頭,鎖骨處若隱若現的紅痕被彈幕瘋狂截屏。新一輪調侃如潮水般湧來,“小冥總被壓榨實錘!”“比比看!比比看!”


    冥淵氣血瞬間衝上頭頂,眼前陣陣發黑。他猛地扯掉直播設備,脖頸青筋微凸:“直播到此結束!如果下次還有這種話,我將會注銷賬號!”說罷狠狠按下關機鍵,手機“咚”地砸進抱枕堆裏。


    “別氣了。”林澤軒伸手去揉他炸起的發頂,卻被冥淵側身躲開。少年胸脯劇烈起伏,眼眶泛紅地瞪著兩人:“哼,都怪你們,長成這樣幹什麽?讓我被誤會成…”話音戛然而止,因為帝洛川突然欺身逼近,冰涼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既然這麽在意……”帝洛川的尾音像羽毛掃過耳畔,“不如我們親自幫你正名?”昏暗的落地燈下,兩道身影將冥淵困在中間,曖昧的溫度逐漸漫過整個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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