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鎮的清晨總是裹著層薄霧,蘇晚蹲在醫館後院的藥圃裏扒拉新發的三七苗,指尖沾的露水在陽光下泛著淡金色。蕭臨淵拎著食盒從灶房轉出來時,正看見她鬢角沾著片草葉發呆,玄色靴尖在青石板上碾了半圈才開口:\"夫人昨日說要的芝麻餡餅。\"食盒蓋子彈開的瞬間,後院牆頭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背著藥簍的葛大娘半個身子卡在牆頭,灰白鬢發間還別著朵顫巍巍的野薑花。


    \"蘇大夫救命!\"老太太一嗓子驚飛簷下麻雀,\"老葛頭挖筍掉進北山裂縫裏了!\"蕭臨淵手中食盒還沒擱穩,蘇晚已經旋風般卷進內室抓起藥箱,繈褓裏的小家夥突然咯咯笑起來,胖手指向北方泛著奇異藍光的山巒。穿過鎮口歪脖子柳樹時,蘇晚後知後覺發現沒帶孩他爹,轉頭卻見蕭臨淵正用輕功追在牛車後頭,腰間還滑稽地係著她的碎花圍裙。北山坳裏圍著的村民自動分開條路,裂縫中滲出的寒氣激得人起雞皮疙瘩,繩梯剛垂到一半,底下突然傳來老葛頭中氣十足的喊聲:\"這底下有寶貝!\"


    蘇晚攥著繩索滑入黑暗時,岩壁上星星點點的藍光像活物般隨著她的動作流動。老葛頭正撅著屁股扒拉某種半透明礦石,裂縫深處傳來汩汩水聲——那是靈泉才有的特殊頻率。她彎腰撿起塊碎石,腦中突然炸開008機械音的殘響:\"檢測到...時空錨點...\"碎石在掌心裂開的刹那,無數畫麵洪水般湧入: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在現代醫院查房,而此刻抱著孩子的蕭臨淵突然按住心口,懷中嬰兒瞳孔裏閃過數據流的藍光。


    \"晚晚?\"蕭臨淵的聲音隔著岩層悶悶傳來,蘇晚這才發現自己在無意識流淚。老葛頭獻寶似的捧來更多發光的石頭,最古怪的那塊內部封著片金屬殘片,紋路竟與係統商城的界麵像素完美吻合。裂縫深處突然卷起帶著甜腥味的風,她腰間錦囊裏的靈泉水自動凝成水膜護住三人,遠處傳來村民驚恐的喊叫:\"山神睜眼了!\"抬頭望去,裂縫頂端不知何時聚起漩渦狀雲團,活像隻巨大的瞳孔。


    背靠岩壁緩神時,蘇晚摸到些凹凸不平的刻痕。借著礦石微光辨出是幅簡陋壁畫:長發女子站在泉眼邊,身旁懸浮著與她手中係統麵板如出一轍的光屏。最駭人的是女子腳邊蹲著的孩童,那發頂翹起的呆毛與自家兒子一模一樣。蕭臨淵順著繩索滑下來時,正看見他夫人徒手掰開塊礦石,藍色熒光映得她側臉如同鬼魅:\"王爺,你說咱們寶寶會不會...\"話沒說完,懷裏的礦石突然集體嗡鳴,岩壁深處傳來什麽東西碎裂的清脆聲響。


    迴程牛車上,老葛頭抱著裝滿礦石的背簍鼾聲如雷。蘇晚盯著掌心漸漸褪去藍光的碎石,想起008最後那句沒頭沒尾的警告。蕭臨淵突然用沾著餅屑的手指蹭過她耳垂:\"你剛才在下麵...\"話頭被路邊竄出的九皇子截斷,年輕人玄色鬥篷下露出半截金屬物件,蘇晚瞳孔驟縮——那分明是半塊現代懷表。嬰兒突然在背簍裏咿呀出聲,九皇子像被燙到般連退三步,袖中滾落的卷軸上赫然畫著桃源鎮地形圖,而北山位置標著朱砂寫就的\"祭壇\"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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