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虛王子心魔已除,又救下了拜占庭公主。


    所以他對遺跡便沒了興趣,於是便帶著風雲火3侍和拜占庭公主就往迴走。


    而另一邊,龍駒已經接受了另一顆心髒,曆經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這一輪轉,在這個時候,他變得通透了。


    而劍道,恰恰需要的就是這種通透,隻有劍心通透,他才能在劍道上越走越遠。


    “感覺如何?”


    南巫見龍駒醒來,便要問他此時的感悟。


    龍駒聞言起身答道:


    “我曾以為,傲氣可以精進我的實力,激發我的潛能,但現在看來,我錯了。”


    “我也曾以為,怒氣可以積聚我的速度和力量,讓我爆發出無人可擋的實力,然而,我還是錯了。”


    “迄今為止我走的路,都是錯的,我對劍道的理解僅僅是皮毛。”


    “還有呢?”


    南巫見他說的隻是表象,還未說到深處,便追問道,迫切地希望他能從此次的失利中站起來。


    “劍無巔峰,我自追趕。”龍駒緩緩答道。


    一直以來,他賴以成名的,不過是他的出劍速度,可是他所能發揮出的速度,隻局限在他所遇到的對手之中。


    若是沒有遭逢強者打磨,他唯一修行的速度一途,隻會前途暗淡。


    如果沒有遇到像伊捷娜這樣的對手,他的劍速之道,隻會停步不前。


    由於他又隻能領悟這一劍道天賦,便無法分心學習其他。


    所以他的劍聖之路,隻能是不斷挑戰速度最強者,然後在劍速上問鼎劍聖。


    大道至簡,他就是其中的一個例子,今生今世隻修一道,隻修一天賦,看起來多麽的簡單。


    然而,看起來簡單的東西,做起來卻非常的難,他的劍道之路無疑就是這樣。


    但是,若是能將這劍心延續下去,百年之後,他也能成為一代無敵劍聖。


    聽到這句感悟之後,南巫知道,他這徒弟終於是通透了。


    於是他接著問道,“今日之敗後,你又如何看待這天下英雄?”


    要是換做以往的龍駒,他一定會自負到視天下英雄如無物。


    可是,在遭遇了拜占庭公主這樣的強大對手之後,他改變了這個想法。


    “在天下英雄麵前,徒兒我不值一提。”


    “就拿曆代劍聖來說,武陵劍聖的高度便是我這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


    “她年少時就能自創漂月追星劍舞,大敗四方,而我與她同歲時,也隻是在學習她的劍招。”


    “是,也不全是。”


    “很少有天才能夠認清自己,取長補短,如今你做到了,就算不如武陵劍聖般風華絕代,那也無限接近她了。”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兒有些妄自菲薄了,每個劍聖的劍道都是不同的,孰強孰弱,靠的還是他們的劍心。


    如果劍心蒙塵,那麽注定就走不遠。


    “還有呢?對於雜念?你又有什麽感悟?拜占庭皇帝的侮辱之仇,無名騎士重傷你弟弟之仇,你還報嗎?”


    南巫又拋出了一個深水炸彈,他想借此徹底讓這個徒兒斬斷劍道一途的雜念。


    “拜占庭皇帝辱我,是因為我身份卑微,所以我恨他,並把這恨轉移到了他的女兒身上。”


    “那無名騎士重傷我弟弟,這是手足之仇,我又豈可不報。”


    “但是,那些皆是在我未死之前,倘若我那時就此死了,這些恨,這些仇,又如何得報?終究是枉於世人作笑談。”


    “如今,我由死入生,我的命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自己的了,以往的恩恩怨怨,對我來說,都過去了。”


    “辱我之仇也好,重傷我弟弟之仇也罷,都是從前那個自己所欠下的,與現在的這個自己又有何幹?”


    “你倒是心寬?”


    南巫聞言,心中未免有些愧疚。


    若不救活這個徒弟,他的劍道天賦就白白浪費了。


    可是救活了他之後,又剝奪了他複仇的心,對於他這徒兒的家族來說,無疑會遭到唾棄。


    “既是我剝奪了你的複仇之心,那麽也該由我親手了結,你的仇恨由我來終結,你就隻管奔赴你心中的劍道即可。”


    他剝奪了龍駒的複仇之心,在人性上是不道德的。


    為了彌補他徒弟心中的這個遺憾,他決定,親手接過徒弟所有的仇恨,讓他了無牽掛地在自己的劍道上前進。


    龍駒聽到師父的話後,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感激,但是隨即化作了擔憂。


    拜占庭帝國,這個屹立不倒數千年的帝國,臥虎藏龍,又豈能妄動?


    除非他日他成就劍聖,否則,這就是一條死路。


    恩也好,怨也好,天地俯仰,隻需他成就劍聖之後的一劍,即可抹去。


    所以龍駒拒絕道:


    “師父不必為此枉送性命,百年之後,待我成就劍聖,這些仇,隻在一劍之間。”


    這才是龍駒的真實想法,仇恨,一旦種下,又怎能輕易磨滅。


    他本以為師父會阻止他報仇,所以才說出那番聖人之詞來哄他老人家。


    但如今見他並不阻止,便說出了心中的這番真實想法。


    從前的自己,又怎能輕易放下,除非,天下間能有能抹去仇恨記憶的東西,否則,他的仇就不能不報。


    南巫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但是,接下來,無論他的徒兒怎麽做,他都會堅定地支持他。


    因為他有了一絲奢望,他想看到一個和傳說中不一樣的未來劍聖,一個恩怨分明、有仇必報的未來劍聖。


    在曆代劍聖的傳說中,他們都是不拘小節,胸懷天地者。


    一個個如神靈般,不沾染任何世俗之事,甚至化敵為友,這些讓南巫無法參透。


    他甚至懷疑自己的授業之道,真的是正確的嗎?


    當下,讓他這徒弟和曆代劍聖一樣,化敵為友,無疑是泯滅了他的人性。


    最終,他還是把決定權還給了徒弟,即使他的劍心不足以成就劍聖,他也要為他驕傲,支持他走下去。


    畢竟,在他遇到這個少年劍士的那一天,兩人的師徒羈絆就已經種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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