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這樣說?”


    “嗯嗯。”時行雨弱小無助的連連點頭,“殿下你是不知道,玉滿說出這句話,我和燕世子皆都嚇傻了,不不不……不止嚇那麽簡單,用神情俱裂來形容都不為過。”


    提起剛剛的情景,時行雨現在仍舊膽戰的汗毛豎起。


    經此一事,他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何李玉滿看著與李玉珠相差無幾,她卻能成為三人中的主導者,因為她真的非常聰明,比玉珠多長了十個腦袋。


    現如今,時行雨靜下來反複推敲,都始終想不明白他和顧槐是哪裏露出來馬腳,竟然被她如此問了句。


    顧槐微微頷首,神色不變,繼續道,“嗯,那之後呢?”


    “之後,有人急急找來說了句‘糧,生變’,李玉滿她們便帶著燕世子走了。”頓了頓,時行雨又自責道,“因李玉滿那句話,我不敢多看燕世子一眼,也不知道他如今被帶到哪裏去了。可惜玉珠來得急,我與他沒能說上一句話。”


    “你做得已經很好了,他拿到那張帕子自會知曉你我的處境。”顧槐誇讚道。


    “此事多謝你了,先迴去好好休整,今後在李家村我們還是少見麵少交集。”


    “是,屬下明白。”


    時行雨瞟了眼鎮定自若的顧槐,狂跳的心和豎起的汗毛慢慢被撫平。


    殿下真的很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隻是這神情怎麽越看越像李玉滿啊!


    時行雨頓時不敢多看,行了禮,大步離開,可見其對他的心理陰影麵積有多大!


    時行雨走後,顧槐仍舊端坐著,望著遠處的群山,忽地笑出了聲,好生厲害的試探!


    幸而他事到臨頭冷靜了,更慶幸當時有人打斷了她的試探,否則,時行雨兩人一定會暴露。


    這場無形中的博弈,天時地利人和皆站於他身後,終是他勝了半棋。


    ……


    這邊,燕北平重迴峽穀與焦急的木齊碰上麵。


    李玉珠她們應有急事,將燕北平丟在人堆裏,便消失不見了。


    木齊從人堆裏扒拉出來時,燕北平險些沒認出他。


    在燕北平看來,兩人不過是一天沒見,一向整潔示人的木齊變成一位頭發油膩、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之人,他避開木齊求抱的手,捏著鼻子翁聲道,“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一時興奮倒是忘了燕北平有潔癖這事了。


    木齊稍稍站遠些,領著他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才道,“您被她們帶走,足足去了五天,殿下找不到,您也生死未卜,屬下著急得如同熱鍋的螞蟻,哪還有心思收拾自己呀?!”


    五天?那確實挺久的。


    若是以往燕北平定要問清楚他為何會被李家的人帶走,但現在他沒有心思管這細枝末節的小事了。


    ——表哥在李家村,恐有危險。


    燕北平道,“我們現在有多少人在峽穀裏?”


    木齊稍作思考,緩緩舉起三個手指。


    “三十人?”


    不是很多,但也夠用,隻要運用合理影衛在暗處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


    燕北平剛想仔細部署這三十人將其發揮到最大用處時,木齊戰術性地幹咳了聲,“世子是……三人。”


    “多少?”燕北平以為他耳鳴了。


    木齊重複,“三人。”


    “算你我嗎?”


    ”……算。”


    也就是說,現在有且僅有一個人能用。


    角落裏瞬間變得寂靜。


    燕北平看著木齊,木齊看石縫裏頑強開出的花,看地上的螞蟻在搬家,就不敢看前麵的人。


    最終,燕北平咬牙切齒的出聲,“我記得影衛有足足三百人呀,除去路上折損的這麽也還有一百人吧!”


    這事是木齊負責的,他那時渾渾噩噩根本無心管這些。


    木齊飛快地抬頭,瞟了燕北平一眼道,“世子,李家對這裏管控極嚴,若非那三人私自跑出來,我們恰好遇上,我們是絕對不可能混進來的,甚至若不是那三人指路,我們就連這都無法找到。“


    “而且……”


    燕北平正聽得心梗,“而且什麽?別吞吞吐吐的!”


    “就算我們召集所有分散的影衛,我們也打不過李家養在這的四百精銳。”


    “打不過?”這是燕北平沒有想到的事。


    “是的,這幾日峽穀好似有大動作,練兵十分頻繁,我仔細觀察了幾日,發現他們實力幾乎能與禁軍齊平,甚至有個別小隊有超出禁軍的實力。所以無論是正麵剛,還是暗殺,我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木齊一句話將所有可能給燕北平堵死了,然後他又後知後覺道,“世子要這麽多人幹什麽,是有什麽發現嗎?”


    燕北平有氣無力的迴道,“表哥就在李家村。”


    “什麽?!”


    角落裏,木齊壓不住的聲音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其中一人更是徑直走了進來。


    燕北平皺眉,木齊趕忙低聲道,“是自己人,木勝。“


    哦,那個獨苗苗。


    木齊與燕北平兩人暴露,內部消息完全將兩人隔絕開,幸而還有一個木勝。


    木齊道,“何事?”


    木勝道,“剛剛的消息,李家準備重陽那日動兵。”


    “重陽?”燕北平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可知為何動兵?與誰打?”


    木勝搖搖頭,“隊長隻說重陽那日便是驗兵之時,驗證我們對李家的忠心,並未提及其他。”


    燕北平聞言抵著眉心,思考了片刻,“從這裏出發平陽,一來一迴,十日足矣。”


    木齊道,“去平陽幹什麽?”


    “找姨夫借兵。”燕北平向外走去,“你倆跟上,我們現在就走。”


    多留一刻,危險便多一分,李玉滿肯定是認出他了,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不如破釜沉舟。


    木齊、木勝兩人對視一眼,趕忙追上。


    路上,木齊支支吾吾道,“世子,屬下若是沒記錯的話,自從平陽大將軍的嫡長子因殿下而失蹤,兩家便因此不再聯係,我們、我們冒然上門求兵,當真可行?”


    提及到大表哥穆若蕭,燕北平不由得拽緊韁繩,下頜緊繃,“他有如今的權勢,全靠我姨母當年的下嫁,我不過是借兩百的兵,他也敢推辭?”


    若不是順昌侯府的兵都在上京,他也求不到這個姨夫身上。


    自穆若蕭失蹤,皇室自覺虧待穆烈,特允許其納一平妻,穆烈當月便納了自己的表妹柳婉婉,也就是大將軍內宅真正的掌家人——柳夫人。


    木齊想到平陽大將軍家的事,覺得此事有些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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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還有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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