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李玉珠推開門進去了,剛走到床邊,王富貴就撲過來,圈著李玉珠的腰哭道:


    “珠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你起開!”


    李玉珠此刻還生氣著呢,輕嗬道。


    王富貴鬆開手,重新躺迴床上,雙手相交放於腹部,一滴滴晶瑩的淚成排隱入烏黑的發根。


    李玉珠沒想他真鬆,畢竟以前都是死纏爛打的,一時間有些愣住,感覺心裏好像有點空,比剛才的厭煩還要難受。


    室內安靜下來,隻有王富貴細細地鼻音在流動。


    李玉珠看著床上的人,心中莫名的空蕩慢慢被填滿,想了想,坐到床邊,嫌棄地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主動遞台階:


    “我怎麽不要你了?我阿爹不過說你幾句,你鬧脾氣不出來吃飯,你還有理了?”


    王富貴蹩嘴,“家公說的對,我沒生氣,我難過的是另有其事。”


    “什麽?”李玉珠順著問。


    王富貴沒迴答,淚水卻流得更勇。


    “你少給我裝啞巴,說話!”李玉珠一邊不耐道,一邊輕柔地幫他擦拭。


    “你、你……”王富貴顫顫巍巍地睜眼,隔著淚水的朦朧傷心絕望地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想要與我和離?”


    “你瞎說什麽?”李玉珠下意識地拒絕。


    王富貴細細數著:“瓊兒五個月了,你都不願意碰我,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對?”


    “今日家婆家公來,說我的我都認,你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然後就不要我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李玉珠抓狂。


    “罷了,我都知道的,本不應該奢求。”王富貴又合上眼,這個姿勢躺在床上像個心如死灰之人。


    李玉珠真是被他氣暈了,“你知道?你知道什麽?”


    王富貴帶著一絲絕然地別過眼,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李玉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要坐在這裏,甚至還在迴想他剛才說的問題。


    肯定是他太可憐了!


    李玉珠:“我爹娘麵前我已經護著你了,我已經讓你看到我的態度了。”


    “至於我不碰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帶李瓊已經很累了,沒必要晚上也不休息。”


    “是這樣的嗎?”王富貴迴頭,睜著被水洗過的眸子,期意又不安地問道。


    “……嗯。”


    其實是李玉滿隱晦地與玉珠提過,下一胎若是女兒,讓她考慮清楚年齡太近會不會造成姐妹相爭的局麵。


    這話算是一個提點,讓玉珠提前想好。


    她原本的想法是能拖一日是一日,王富貴不似院裏那些男的,可以喝避子藥,她潛意識裏不想王富貴的身體受損。


    誰知道他這麽敏感!


    都不知道想哪去了!


    得到肯定迴答,王富貴掀開被子,坐起來。


    上好玉石撞擊的聲音引起玉珠的關注,往他胸膛看去。


    好家夥,衣服中空的,挎著幾條別致的碎石,紅白相間,金線串起,暖光下,很引人注目。


    隻是玉珠看著有些眼熟,好像上次在洛曼家那個茶樓為她引路的茶生上看到過。


    見他這副裝扮,哪還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合著耍她呢!


    李玉珠頓時冷臉,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都這個時候了,王富貴怎麽可能讓她走,手腳並用地跳到李玉珠身上。


    這個距離……李玉珠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他。


    王富貴像樹熊一樣掛在李玉珠身上,“珠珠,你聽我說。”


    “下去!”


    王富貴抽氣嘟嘴,一看又要哭,玉珠頭疼,“說啊!”


    “人家怕你不要人家了嘛,人家可害怕了。”


    “你能不能正常說話?”


    剛學會夾子音的王富貴:……


    “反正我很害怕,而且你答應我的,隻要我等兩個月,可這都多久了!”


    王富貴理不直但氣很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久沒好好睡覺了,我要是不說出來,我真要是死了,嗚嗚嗚。”


    不知道他是真哭還是假哭,反正李玉珠聽到這聲音就煩躁。


    托著他的臀,將他往床上最軟的地方甩去,在王富貴還沒爬起來前,先一步俯身摁住他,語氣發狠:


    “不是想做嘛?來,我做不死你。”


    王富貴輕咬唇,悄悄握住香膏,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


    終於要蹂躪他了嘛?


    李玉珠道,“說從哪開始,你去院裏學了什麽使出來看看。”


    王富貴表情一瞬間空白,“你……”


    “我怎麽知道?”李玉珠趴在他耳邊淡淡道,“現在濟寧在我手裏,進什麽人我都不知道,我還管什麽?真以為沒有我睜隻眼閉隻眼,他們也能進來?”


    王富貴現在是真怕了,縮著肩膀,睫毛一顫一顫的。


    李玉珠不打算放過他,尖牙擒住他頸邊裹著動脈的軟肉,細細地磨牙,口裏嚐出鐵鏽味了才道,“下次你再用自己算計我,我就咬斷這裏。”


    王富貴發疼,但不敢動也不敢說話,隻能受著,這是他耍了李玉珠的代價。


    或者說,借著她關心自己,玩弄她的情緒付出的代價。


    李玉珠平日裏對這些小事不敏感,可不代表她的尊嚴允許有人這樣挑釁。


    李玉珠鬆口,“聽明白了嗎?”


    王富貴忙不迭地點頭,此刻眼角流出的淚都是嚇出來的,可他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


    雞鳴時分,王富貴才被放過,他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李氏的點穴手法。


    一晚過後,王富貴在床上休息了三天,才緩過勁。


    孩子都拜托給了木迦。


    去接孩子的時候,王富貴脖子的咬痕還沒消,大熱天的圍著個絲巾,木迦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讓王富貴尷尬不行。


    嗚,他還是好好愛玉珠吧,有話直說,心眼子真不適合他!


    ……


    濟州,水鄉。


    準備稟報工作的沈玉塵聽著閣樓內傳出的嬉笑聲,站住,朝門口候著的青沅道,“是刹少主在裏麵嗎?”


    “是。”青沅答。


    沈玉塵藏在寬大衣袖的猛然拽緊,片刻後感受到指尖僵硬,沈玉塵才放過自己般緩緩鬆開:


    “那我等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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