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聞著就很正宗,你在哪買的?”


    “碼頭左拐有一個支著黑幡的小店,在那買的。”


    “居然在那!我和我兒子從右邊來,剛好沒路過。”


    “沒事,我買得很多,你喜歡可以多吃些。”


    “真的?”


    涪江看到矮凳上的人輕輕點頭,緊接著他娘驚唿:


    “你人也太好了吧!”


    他每天勞心勞力,也沒得到過他娘一句誇獎。


    這人……


    涪江聽到他娘拍胸口保證,“放心,我不白吃你的!”


    準備掏錢的涪江自覺地繼續走近,剛想出聲,他吃得搖頭晃腦的娘看到了他。


    “喏,我把我兒子賠給你!”


    涪江:“……”


    “嗯?”那人順著他娘指的方向輕輕迴頭。


    “木紅副統領?!”


    “涪將軍?”


    涪江震驚,木紅皺眉。


    趙鐵柱“嗷嗚”一聲,癱軟在地,“抱歉,我這是迴光返照了。”


    趙鐵柱雖然一路上可勁折騰,但她也不是傻子,既然兒子讓她裝病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遇到熟人,第一時間便是倒地。


    涪江:“……”


    好假啊,額滴娘!


    但他還是上前將其扶起,趙鐵柱虛弱不堪地被他輕輕拉起。


    木紅道,“京都正是用人的時候,涪將軍為何會在此處?”


    涪江準備進船倉的身形一頓,“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麽?”木紅反問。


    “濟王沒同你說嗎?”


    “說什麽?”木紅更加疑惑。


    涪江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木紅神情自然,不似作假。


    他又道,“你不在濟王身邊怎麽到這來了?”


    木紅理所當然道,“我家主子身邊又不缺人,趁現在大家你好我好的狀態還能持續下去,我便休假出來玩玩,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如此好的美景又能維續多久?此時不見見怪可惜的。”


    這確實很木紅,天大地大玩樂最大。


    涪江點點頭道,“還挺有緣的,在此處相遇。”


    木紅抬眼,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幹嘛,你不也是拖家帶口出來玩?怎麽像審犯人似得審訊我? 你不會是在執行什麽秘密任務吧?”


    說完,她又自我否認,“不對啊,誰執行任務輕裝便行、攜家帶口的?”


    涪江額頭不受控製地挑了挑,生怕木紅看出什麽,語速飛快道,“我也是休假,趁此機會帶家母迴一趟老家,沒想到能在這裏碰上你故而多說一句,還望、副統領莫要介懷。”


    木紅聳了一下肩,表示自己不在意。


    她將手中剩餘的臭豆腐往前一遞,“還吃嗎?”


    這是在問趙鐵柱。


    趙鐵柱瞅了眼她兒子,見他沒什麽反應,雙手合十地接過,笑眯眯道,“謝謝姑娘。”


    木紅頷首,轉身往裏走,十分瀟灑。


    涪江眼神追隨,不知道在想什麽,看著有些落寞。


    趙鐵柱看看木紅,又看看涪江,道,“你喜歡她?”


    “沒有。”涪江迴答得很快,幾乎是下意識地否認。


    趙鐵柱也不揭穿他,吸溜了一口湯汁,慢悠悠道,“人家姑娘從京都來,一開始便到坐著這艘船南下,中途就下去買點小吃,其餘時間一直在船上。”


    “我還知道,這姑娘到衡州就下了,她不去郴州。”


    “您怎麽知道?”涪江詫異。


    他本來也想問,但怕木紅發現什麽,才止住了話,準備晚些找船長打聽,沒想到他娘嘎嘣一下,就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他們此行要走水路到郴州,然後再換陸地走萌渚嶺抵達肅州。


    若是木紅在衡州下,那便是準備去湘水一帶看山玩水了。


    趙鐵柱也不賣關子,“我剛剛看到船長媳婦給這姑娘送矮凳,聽到她們交談了幾句,大致意思便是我所說的。”


    涪江一臉深思。


    趙鐵柱吃完,撞了他一下,“哎,你跟那姑娘進行到哪一步了?”


    涪江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道,“沒、沒到哪一步。”


    “嘖!你個沒出息的,都這樣了還追不上人家!”趙鐵柱恨鐵不成鋼道,“算了,讓你老娘我來幫你吧。”


    “娘!此事事關重大……”


    “你還知道事關重大啊!身邊一個人不帶就算了,也不給你娘我安排幾個人隨身保護我!”趙鐵柱說得咬牙切齒。


    “萬一,我說萬一哈,有人要對我出手,你能護得住我嗎?我看這姑娘剛好,反正也是你們那什麽軍職,她武藝肯定不低。”


    趙鐵柱不懂什麽政局,但是她因為兒子是武將,也聽得懂些軍職,她尋求認同般問:


    “對吧,她不低吧?”


    涪江哽了一下答,“比我高。”


    “哇塞!”趙鐵柱立即開心得眉飛色舞,擦拳磨爪道,“我們莊戶人家就喜歡這種好姑娘,好了,你滾一邊去,看老娘怎麽幫你追媳婦的。”


    涪江拉住她,“娘,此事還得上報。”


    “報報,報什麽報,你一沒人二沒信鴿的,你用什麽報?”趙鐵柱道,“你現在重要的是把事情完美地完成,且你和老娘我都完好無損地迴京領賞。”


    “我……”


    涪江還想說些什麽,趙鐵柱又道,“幹嘛你想老娘我缺胳膊斷腿啊?”


    “你說什麽呢娘?!”


    “那就聽我的!”趙鐵柱一錘定音。


    船艙邊聽了一會的木紅心中暗暗肯定,涪江她娘比他利索一百倍,人也豁達。


    不敢想象,如果是她同涪江打交道,不知道要有多少個來迴。


    如今隻需假裝順意他娘便可。


    木紅心裏飛快地調整戰略,隨後便迴到自己的位置,若無其事地等趙鐵柱找來。


    船“嗚嗚”地在破冰的河流中行駛,越往南,雪景便越發少,零星地一小塊點綴在枯黑的樹枝山野中,直到一點雪色不見,船才停下。


    三人抵達郴州碼頭時,一間布置講究,處處奢華的院子裏,傳來一聲似有似無地詢問,“京都來的?”


    “是。”


    “查清楚是誰了嗎?”


    “不出意料,應當是涪江。”


    榻上人輕笑,“寡人要肯定地答案。”


    “唰”,兩百號人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帶來迴信的更是磕頭不止,“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行了,”一隻素手將薄紙扔出,打斷了這場無用的謝罪,語言輕飄,卻殺機勃勃,“將人底細查清楚了,若是京都的將軍,殺!”


    “是。”


    “記住了,寡人不養沒用的男人。”


    “是!”


    同時,遠在京都的李玉滿也收到了木紅“跟上”的迴信。


    李玉滿想了想,提筆寫下一幾處她在朝廷上發現的疑點,又安排王氏商隊在周圍大州接應,隨後看了看時辰,起身進宮去了。


    一切如周旭所料,涪江走後,負責民兵一事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故而近來,李玉滿三地連轉,早時上朝,隨後出城門練兵,午時進宮用午膳,看著顧槐吃下下了藥的東西,繼續出宮練兵。


    至於,崔氏她並沒有開始查,她在等,等他們自亂陣腳。


    於是,當李安獨自找來時,李玉滿已經離開了。


    小小的李安,“阿娘?”


    此時,青沅、蘭町正在打掃書房,兩人迴頭看到一隻手扒在門檻邊,一隻腳預備邁進門欄的李安,均是一頓。


    青沅停下手頭的動作,迎出來,“小公子來了?”


    “嗯,我來找阿娘。”


    “不巧主子剛走。”


    “是進宮了嗎?”


    “是的,”青沅蹲下來迴答,“小公子是有什麽事嗎?”


    李安搖搖頭,有些失落道,“沒事。”


    青沅被他可愛的樣子萌化了,下意識地伸手,可在半路便被李安身後一道如實質的目光抵擋住。


    ——是李玉滿安排在李安身邊,保護他的男衛。


    青沅悻悻地收迴手。


    李安完全沒有察覺到,收起自己的情緒道,“我先迴去了,你們忙吧。”


    青沅笑著道,“小公子都來好幾次了,可要我們代為傳話?”


    李安擺擺手,“不用了,也不是什麽大事,等明日我見到阿娘再同她說。”


    “是,小公子慢走。”


    青沅行完禮,目送李安離開,不知何時蘭町站在他身邊,“再看主子也不可能給你養,有這個閑工夫討好,不如想想怎麽留下主子,得主子垂憐自己生一個。”


    青沅懶得同他爭論,他輕視小公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院子哪哪都是主子的眼睛,可憐他還沾沾自喜。


    自有他吃惡果的那一日。


    李安漫無目的地走在長廊上,路過的侍從遠遠行禮繞開。


    李安想了又想,結合他娘日日留宿皇宮,歸家屁股都沒坐熱的行為來看,他還是覺得她阿娘說的話,並無多少保障。


    該想的法子他已經想過了,這事太複雜了,他還是應當同阿爹說,讓阿爹來安排。


    說做就做,李安迴神,辨認了一下方向,朝後院沈玉塵的住處大步走去。


    “我的兒,你說的是真的?”沈玉塵驚訝地看著一臉嚴肅的李安。


    李安重重點頭,“是的,這是皇帝陛下親口跟我說的。”


    沈玉塵立馬放下手中的茶碗將李安抱起,摸著他與那人神似的小臉,“我的兒呀,你……為何要同阿爹說這些?”


    李安神色先是迷茫,然後變得認真,“因為安安試過了,安安好像做不到也做不好,解決不了的事找阿爹解決,不是嗎?”


    “這是阿爹教我的。”


    “……是。”


    沈玉塵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以為舒兒能發現的事,李安隻會更早發現,畢竟李安比李舒大了一歲多,沒想到……


    沈玉塵看著李安清澈如水洗般的眸子,裏麵隻有為他可能被貶為側夫的擔憂,不由得有些心虛。


    “好孩子,以後阿爹一定……”視你為幾出。


    “一定小心堤防。”


    “嗯!那就交給阿爹了。”


    李安似卸下了一塊重擔,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絲毫不知道這件事可能會給他親爹帶來怎麽樣的困擾。


    沈玉塵明確了顧槐的野心,自然要有所防備,可他不久便要離開,這事……


    “翠溪,替我給緋少主送封信。”


    ……


    正月十五一過,正月十六一早,城門口便聚滿了拉貨的馬車。


    【蕪湖~好多人啊!】


    003與李玉滿保持著一米的距離,穿梭在隊伍中。


    這是003實驗過的,兩人能保持的最遠距離,再遠他就手腳發軟,跟一根爛線一樣失去所有光澤和能力。


    李玉滿嫌他煩,將他往左邊一彈,不巧左邊的車窗正好被風蕩起一點車簾,003因此滾了進去。


    【哇!李玉滿這車裏是誰呀!怎麽金光閃閃的!?閃得我都睜不開眼!】


    【李玉滿!快看呀,這車裏是誰啊!】


    【殺了殺了,快殺了!】


    003的鬼叫中難掩興奮,曾經那個隻想獲取氣運者好感的003早已不見。


    李玉滿腳步不停,隻是稍稍放慢,往前數了數,第三個。


    已知第一個是李舒她們的馬車,第二是沈玉塵的,那麽第三個……


    【時行雨。】


    【誰?】003 靠自己又飛了出來,【不是,怎麽又是他?!】


    【他為什麽有這麽多氣運?顧槐那家夥當皇帝了,也還有著一半黑氣,他怎麽越來越亮了?】


    李玉滿想起京都百姓對時行雨的褒獎,猜測道,【可能……好事做多了?】


    【啥好事啊!怎麽感覺比你好多?】


    這話讓李玉滿眯了眯眼。


    “姐,都安排好了,我就帶大姐夫他們迴去了。”李玉珠興衝衝地跑來。


    要說迴家誰最開心,那麽當屬李玉珠了,她真的十分想念她的富貴兒。


    “嗯,”李玉滿笑了笑,溫和地將李玉珠跑得豎起來的胎毛壓下去,“記住了,迴去以後去哪都帶著時行雨。”


    “啊?不是說上戰場再帶著他嗎?我……”


    “聽話。”


    “我不想!”


    她想和王富貴在一起。


    “那你就別迴去了,換木迦。”


    “哼~”李玉珠卸下一口氣,不情不願道,“好吧好吧,我答應就是了。”


    “寸步不離。”


    “哦。”


    李玉珠不情不願應了,心想,等迴去之後,她就是北方六州的老大,她想幹什麽,大姐也長鞭莫及。


    “我會派人盯著你的。”李玉滿似乎會讀心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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