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王心頭總是主子排第一的。


    有時寵幸小侍,深夜也總是自己迴來爬上床抱著主子休息。


    一去不迴的情況,真是從未有過的,更何況這還是兩人重逢的第一晚。


    王富貴看著窗外,夜深後漸漸飄起的細雪,原本青翠的景色也蓋上了一片朦朧。


    “原本以為他傲氣,不屑爭這些,沒想到……”


    蓬水提議道,“主子,我們給家主寫信吧,她總有辦法的。”


    王富貴破碎慘淡的表情一收,嚴厲道,“不許聯係姐姐!誰敢不聽,一律發賣!”


    上次事情之後,王家絕對不能再插手李玉珠前後院的事了,半點都不能!


    蓮湘、蓬水:“是。”


    想到上次李瑄的事,王富貴感懷的心收了些許,“安置吧。”


    ……


    第二天一早,李玉珠從暖香中醒來,意識迴籠地下一秒便掀開被子,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奪門而出。


    在門外候著侍奉的墨煙嚇了一跳,等李玉珠走後,緊忙進來,“主子,這、要不要追?”


    時行雨慵懶地伸出個胳膊,墨煙不小心瞄到一眼,白玉上全是鞭痕。


    墨煙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


    為了框住李玉珠,時行雨自然是十八番武藝起上,他母親是揚州瘦馬,最擅此道。


    事後她是爽了,但他就快廢了,動一下就密密麻麻的疼,時行雨哈口氣,緩緩道,“隨她去。”


    拉住李玉珠一晚即可,他爭的便是這第一晚,再多是不可能了,時行雨心裏明鏡。


    他翻個身,麵朝裏邊,“我再睡會,等會瓊兒起了再叫我。”


    ……


    時行雨本想早上起來找李瓊,可根本起不來,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緩過勁。


    期間還了發一場低熱,說不清是做太狠了,還是突然見到不該存在的人情緒壓抑太過了,邪風入體。


    李玉珠過來看了眼,便摟著王富貴走了。


    還說什麽,讓醫師用藥,不要再來找她之類無情的話。


    時行雨在看到王富貴時便對她不報希望了,反而她越這樣,時行雨便越清楚李瓊身後是怎樣的虛無縹緲,咬著牙喝了一副濃藥,連病都不敢多生,捂一夜的汗便好了。


    李瓊今日照常來問安,發現墨煙居然放行了,開心地跑進去,“阿爹,你好了?”


    到了北方,李瓊就必須依禮喊人了。


    時行雨放下藥杯,俯身接住衝過來的她,“有你日夜掛念,我想不好都難。”


    “我還有這等奇效?”李瓊睜大眼。


    時行雨道:“常言,孝心感動上天,便是子為母續命都有,何況一個小小的風寒?”


    李瓊覺得稀奇,拉著時行雨一頓說,兩人相當於兩日未見,說東說西地聊了一會。


    李瓊在時行雨一直都是十分好好動的,見桌上的藥聞著藥香十足,便湊近聞了一口,不曾想吸入了一鼻子的苦味,“嘔,好苦啊!”


    時行雨還沒有反應,一個脆脆的聲音響起,“酷,糖!”


    時行雨這才發現李瓊屁股後麵跟著一個眼睛奇大的小男孩,兩顆烏溜溜的眼睛幾乎占掉了他半張臉。


    這個小男孩李瓊顯然是熟悉的,拿走他捧起的小荷包,嚐了一口,“哇,是酸粉糖!”


    “嗯,酷,愛吃,記住,帶。”


    小男孩說話兩個字兩個字地蹦,看著十分艱難。


    但李瓊好像知道他的意思,“謝謝你啦!”


    時行雨問:“他說什麽?”


    李瓊翻譯,“他說他記得這是我的愛吃的,所以特意帶的。”


    李瓊說完,小男孩立馬舉手,“酷!”


    像是在響應什麽。


    李瓊又翻譯,“他說我說得對。”


    “酷!”


    “這次是說我很棒。”


    “酷酷!”


    “他……”


    “等一下,”時行雨聽得頭疼,叫停了兩人的互動,“這是誰家的孩子?”


    李瓊搖頭,“不知道,這次來迎接的官員很多,多有攜帶家眷的,我們都在一起玩,所以我也不清楚,而且他也說不清楚。”


    時行雨看出來了,這孩子好像就比較會說“酷”字,其餘的都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


    看著有一歲多的年紀了,話都說不全,應該是一個先天不足的孩子。


    當然,這都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時行雨莫名的看他不順眼。


    是那種看一眼就硬要挑出點什麽刺來的不順眼。


    時行雨道,“還是要問清楚再來往。”


    “好的,我等會去問問,阿爹,我要去上課了。”


    時行雨:“我送你。”


    “不用啦,你還是先把病養好吧!”


    說著李瓊跳下去,拉著這個不知名的小男孩跑了。


    時行雨口中的一句“不要亂拉男孩的手”還沒說出口,人就不見了。


    時行雨老父親般歎口氣。


    他沒有休息,好了就要出現,要創造價值,否則李玉珠那家夥不知道能把他丟哪個旮旯角兒去。


    他清楚他的價值在哪,政事。


    時行雨在哪都會努力生存,如今他還肩負著穩住李瓊繼承人的位置,自然就更拚了,李玉珠就算再不滿,對他的能力也無話可說,而且她也需要這樣一個能插手政事的賢內助。


    再加上江氏姐妹輪番勸諫,讓李玉珠平衡內宅,以穩定外局,切不可再發生王儲被冒犯的事,讓王氏再生出異心。


    李玉珠這人有個優點,就是聽勸,所以時行雨就這樣立住了。


    於是,時行雨、王富貴一人負責外,一人負責內,每月侍寢平分。


    因為來月事的時候李玉珠都去王富貴那,所以總的來算,時行雨受寵次數更多。


    同時,經過一番博弈,時行雨也知道了,他看不上的小男孩是江家家主的嫡長子——江嶼。


    李瓊身後沒有得力的家族,那麽夫婿必須出自大族,所以時行雨再怎麽看不順眼他,也隻能讓他同李瓊接觸,且必要時還要打開大門。


    因為除去各方因素,單看李瓊個人,要娶到江家家主的嫡長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江嶼的身份,便是做李舒的正夫也是沒得話說的,所以青梅竹馬的情誼至關重要。


    不過這些都是未來的布置,鏡花水月,時行雨總覺得不妥,李瓊的位置在王氏聲名浩大的複起中仍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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