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見過王爺,願王爺萬福!”


    同時,官員們也躬身行禮,“見過濟王!”


    崔宇先是震驚,而後是麻木,就這樣看著,這個他討厭的女子被一群人奉上高台,奉承者不計其數。


    話說得差不多,又聽了一場正戲,正戲是由十幾歲的小男組成。


    李玉滿聽著唱曲的男子皆有些氣虛,想來這場戲也是臨時安排的。


    如若她不來,此時上場的應是女子戲了。


    能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之人,便沒有蠢人,知她喜好,便迎喜而現。


    燕昀山借著抬手抿茶的功夫,偷瞄了眼旁邊之人,見她神情依舊,往後隨意靠坐著,盯著某處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說實話,燕昀山的心始終飄著,不知這位從未在宴會現身的濟王來此所為何事。


    李玉滿四似乎聽到他的心神不寧,側臉挑眉,“嗯?”


    燕昀山尷尬地放下茶盞,“濟王覺得如何?”


    “尚可。”


    “哈哈哈,”燕昀山幹笑,立馬朝管家打眼色讓其不必再唱第二曲了,“這曲子委實無聊,不如我等看看學子們的詩詞作賦?”


    李玉滿稍稍坐直, “家妹崇文,臥病在床始覺可惜,便托本王今日替她一瞧。”


    “原是如此!”燕昀山恍然,“是臣疏忽,臣立即安排。”


    李玉滿擺手,巡視一圈道,“可惜不見女學生。”


    李玉滿說這話沒壓著聲音,一時間將要去濟州上任的官員們心靈至福,其中溥儀郭氏出身的道,“我家女郎得了一株海棠,正打算明日借此賞花會友呢。”


    “哦?”李玉滿傾身,“明日何時?”


    “午時三刻。”


    李玉滿笑道,“行,給本王留個位,本王也要去瞧一瞧,湊一湊這個熱鬧。”


    一時間,紛紛邀約,說自家也要辦,請濟王賞臉。


    李玉滿好似來者不拒,皆都應下。


    此刻,燕昀山好似明白了她的目的——為那些個入京都而無法融入的女子開辟前路。


    可……燕昀山聽著李玉滿爽朗的笑,又不是很確認。


    此時有人道,“若是男女一起便更好了。”


    “是啊,”李玉滿朝出聲的方向舉杯,“若是有此等宴,還請兄台務必給本王送來請帖,本王一定親至。”


    那人沒想到濟王耳力如此好,脫口而出的感慨盡得此等的尊敬,紅著臉支支吾吾地將這杯茶飲盡。


    李玉滿見種子撒得差不多,便道,“今日還是先看一看京都學子們的文墨吧。”


    “很是。”燕昀山應了一句,吩咐人安排。


    學子們圍繞著高台水榭而坐,將上麵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來此參宴的學子皆是士族出身,對女子科考一事十分排擠,可如今他們又不得不在一女子下得到點評,一時間躊躇不前。


    不過戲台正在退下,高台還在定題,倒是沒人看出來。


    門外傳來嘈雜聲,是大內總管陸太明來了。


    其餘人紛紛起身,唯有一人隨意坐著,陸太明滿臉笑意地朝她走來,“濟王,陛下傳您。”


    李玉滿淡淡道,“等本王賞完。”


    竟然推掉了帝王的傳召,眾人倒吸一口氣,心跟著提起來,隻覺得要見到血濺三尺的血腥場麵。


    此時唯有崔宇心中閃過隱秘的歡快。


    但很快,陸太明依舊笑盈盈道,“這是自然,您先賞,咱家等著。”


    說著便站到李玉滿身後,為其奉茶添香。


    燕昀山啞口,想為其添坐,被陸太明拒絕。


    “咱家就站著,諸君隨意。”


    有了這一下,眾人也算是初步了解濟王的盛寵,別扭的心思早拋之雲外,紛紛起身,或是談論經義,或是詩詞作賦。


    詩詞中有不少讚揚李玉滿的,經義內也有不少對當今局勢認同的,場子便徹底熱鬧了起來。


    王伯海此時才敢拉著崔宇的袖子,小聲尖叫,“啊!太帥了,不愧是帝王之下第一人!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夠如此近距離的見到 !”


    王伯海激動得不行,“知禮, 現在開始點評了,你快些將你寫的文章交上去,你若是不敢去,吾願代勞之!”


    為了減少創作時間,這樣的文會除了詩詞,作文章這等需要時間長的事情,是可以在家先備好,再帶到現場的。


    當然,若是有人懷疑其真假性,便會出題讓你作詩。


    當然,並非是說作詩便是在測真假,又是遇到喜歡但陌生的學子,許多學士是便會出考學,通過文字來了解此人。


    王伯海隻恨自己偷懶沒有準備,如今見到真人腦子更是糊成了醬,隻能靠崔宇。


    他往上看一眼,便心跳加速,“你說濟王殿下還缺人暖腳不?”


    “你說我若是毛遂自薦,她會不會看上我?”


    “然後就獨寵我,就獨寵我!”


    “那我豈不是少走彎路二十載!”


    “啊啊啊!”越想越激動,王伯海將崔宇拉得東倒西歪。


    崔宇突然道,“不過一私生女。”


    “嗯?你說什麽?”王伯海嘎然。


    崔宇:“她是我父親的私生女。”


    “你……你不會腦子有問題了吧?我知的你們考學的人壓力大,但也……不要如此攀扯啊!”


    王伯海說話聲音逐漸放小,最後壓住崔宇。


    他這才發現,崔宇臉色陰沉得恐怖,盯著上麵像是看什麽仇敵般。


    崔宇咬牙切齒:“我父親因她臥病,她絲毫沒有愧疚,一眼都未曾來看過,反而在這大張旗鼓的享受他人的追捧,委實是狼心狗肺,這樣的人如何能擔得起你們的讚美?”


    “那你覺得誰能擔的起?你?”


    王伯海嘲諷太明顯,崔宇渾身發抖,“我……”


    王伯海難得正色道,“好啦,別鬧了,這種事情便是戲曲都不敢如此編,我知你懷才不遇,但也要符合實際呀!人家是濟州李氏,濟州侯李英的後輩,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的家族實力皆在你家之上,若真看上你爹,那便是你家族的無上榮光了,你就別說這些異想天開的玩笑了。”


    “你不信?好,我試驗給你看!”崔宇說著便要起身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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