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男子靠向富人賣女子乳、紫河車為生,這些都需要女子不斷以身體為代價。


    可孕育的成果卻被丈夫拿去售賣。


    大約是顧槐真切地經曆過生子之痛,更能體會女子不易,對那些是他同類的男子憎恨不已,故而便產生了對奉天府和大理寺判審的不滿。


    判得太輕了。


    最重的典妻被殺,也不過是在天牢之中關押半年,受足刑。


    其餘的隻需交一定數額的錢財便能花錢消災。


    卷宗上所記載的每一個字,都在嘲諷顧槐所說的“庇護萬民”是個笑話。


    大晉女子從不在皇室的庇護之下,反而因其製定的法律,讓女子一生多有坎坷。


    顧槐一時間不敢麵對李玉滿,隻想快些修成律法,在時琬琰到朝之日給她一個交代。


    可他沒想到的是,不過短短三日便有人鑽了空子。


    ——來了一個明豔嬌媚的男子。


    此事還得從李玉滿甩袖離開西巷街,前往城外的民兵營說起。


    ……


    003歎了口氣:【這案子我都能看得出來是有不對。】


    【你以為他們不知道?】李玉滿笑他不懂,【 他們隻是覺得幾名女子不值得大費周章罷了。他們要的是政治清明,要的是在位期間沒有大案沉屙。】


    【比起那些作奸犯科,糾不到證據,讓他們頭疼的案子來說,委屈些女子,能讓他們快些解決沉積的問題,何樂而不為?】


    003震驚,【是這樣嗎?】


    李玉滿笑了聲,【也不知道你以前跟的宿主都是幹什麽的,你這腦子像一個裝飾點綴。】


    【什麽嘛,我們係統本來就沒有腦子,都是連接主腦。】


    003為自己辯解道,【不是我不懂,而是我前兩任宿主都是嬌嬌女,此生的願望不過是謀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似你這般一言不合就殺人,參與權政的,我也是頭一次。】


    李玉滿認真問,【那她們得到了嗎?】


    003再一次驚訝於她的敏銳,有些頹廢道,【沒有。】


    【哎,我就不懂了,成婚時,都好好的,十分恩愛,可這日子一久,就都變了,你快幫我分析一下,免得我以後再走這樣的老路。】


    003 立在李玉滿肩上,道,【我的第一位宿主嫁給了一位侯爺,成婚十載領迴來一個白月光,手裏還牽著一名男童,說什麽為了承爵,可憐我那第一任宿主一直以為自己婚姻幸福美滿,遭此打擊,直接嘔血歸西。】


    【第二任,我死死看著,將第一任失敗的經曆告知,可還是抵不過那男人變心,將她殺害。】


    李玉滿盯著他看了兩秒,003也瞪著綠豆大小的眼睛迴視。


    怎麽看都不像一個聰明的。


    她無奈道,【你知道你錯哪了嗎?】


    003“啪”地軟下去,欲哭無淚道,【我要是知道我也不會連犯兩次,兩次任務都失敗,從最開始的序號3,變成了如今的003。】


    【任務?】


    李玉滿扭頭看他,003立馬背過身,小身子扭成麻花。


    【哎呀哎呀,你就假裝沒聽見啦!我又不會害你,求求你,別問了,說出口我就真完了!】


    【……】


    李玉滿轉迴來,繼續拉著韁繩策馬狂奔,【將自己的命運交付給他人,單看這點,便是必敗。】


    【你不知道,我第一任宿主是商女,嫁給侯爺,不知是多麽了不起的事!】


    李玉滿淡淡道,【真正的厲害,是自強自洽。】


    【她既然長在商戶,你何不輔導她,利用自己看氣運之能,助她成為一國首富?】


    【日子過久了總會淡,而價值兩字,卻是不會。她若是首富,掌一國命脈,能借助錢財讓他官運亨通,你說那個侯爺真的缺一名男童?】


    【哇,你說得好有道理!】003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李玉滿:【當然這是站在她想成婚的角度,如果站在我的視角,既成了首富,何不招兵買馬,顛了這日月,讓那侯爺不得不愛,不敢不愛?】


    【……】003沉默了一會,【你這種想法不是大多數人有的。】


    李玉滿笑道,【你可以教啊。】


    【那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跟著我就努力學,以後少禍害人家女孩了。】李玉滿敲了敲他的腦袋,【知道沒?】


    【嗯嗯,你放心,】003雌赳赳地作出一個殺人的手勢,【我現在已經會殺人了!】


    話語裏驕傲異常,李玉滿隻覺好笑,被西巷街攪亂地腦子恢複清明,馬速慢了下來。


    她一直都知道世間女子過得苦,可越是這樣,便越要沉住氣,否則男權的反撲,將會把本就苦命的女子打入更深的地獄。


    正巧行到中途。


    朝中並不放心女子持兵器,所以女子所在民兵營設在了一個距離京都較遠的荒山上。


    因為路途遠,所以中途便開設了一間茶鋪。


    看見中規中矩地“茶”字,李玉滿不由吞咽了一下,有些口渴了。


    好在馬鞍掛著的水壺有水,李玉滿沒下馬,馬兒還在慢行,她在馬背上單手擰開蓋子,仰頭飲水的間隙,瞄了眼茶鋪。


    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圍著一名男子。


    囫圇吞咽時,李玉滿收迴視線,她不愛管閑事,且是個男的。


    又喝了兩口,馬兒已經行過茶鋪,李玉滿係好水壺,正準備策馬離開。


    忽然覺得不對。


    至於哪裏不對……李玉滿退迴去。


    “刹緋?”


    被圍在人群中,著一身茶白錦緞的男子茫然柔弱地抬起頭,“玉滿?”


    這穿得跟顧槐一樣,像個隨時奔喪的。


    李玉滿委實沒想到,這會是曾經最喜歡穿紅喜豔的刹緋。


    不知是不是許久未見,刹緋好看了不少。


    她翻身下馬,朝人群靠近,“你怎麽在這?”


    “我……”


    刹緋正欲說話,圍著他的頭子轉過身,“喲,相好來了?”


    “不是的,我跟她沒關係,隻是相識一場。”刹緋慌忙解釋。


    手都揚起來,準備救人的李玉滿:……


    “你什麽意思?”


    “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不勞你費心。”


    刹緋匆匆對李玉滿說了一句,而後對那包著頭巾滿臉橫肉的頭頭道,“我給錢,你別為難她。”


    說著就要掏錢,李玉滿一臉怪異,她伸出去的手就沒有收迴的道理,順手砍在那人脖間。


    力道沒拿捏好,隻聽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還叫囂著的人即刻倒地。


    跟著大哥來的小弟們震驚地後退。


    李玉滿揉揉手,不盡興地挑眉,“你管這叫為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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