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隻得把場地留給李荷花。


    李玉滿迴房間,正準備推門,走另一走廊登船的李玉珠“噔噔噔”返迴來,從後麵抱住她,“姐,你沒事真好。”


    擁抱一觸即離,李玉滿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撒腿跑沒影了。


    隻有肩上淺淺暈開的印記證明她來過。


    李玉滿輕輕碰了一下,指尖有點麻,她在原地站了一會,目光幽深,推開門,堂中侯著的木紅抱拳行禮。


    李玉滿掃了她一眼,“迴去吧。”


    木紅:“?”


    李玉滿道,“今後你就跟著兗王了。”


    木紅心頭一凜,抱拳領命,“屬下定誓死追隨兗王。”


    木紅躬身,欲送李玉滿進內室再離開。


    李玉滿行至屏風處,突然道,“王懷仁是在兗州?”


    “是,作兗州守備一職。”


    李玉滿淡淡吩咐道,“將她調到玉桂那去,負責……管後勤。”


    李玉珠不想她查王富貴她就不查,但他母族絕不能放任下去成為他再次作亂的籌碼。


    床榻邊,季韻滿頭大汗地捧著藥碗,看見李玉滿進來,如獲重生般,“濟王,您終於來了!這緋少主喂不進藥啊!”


    床上的人牙關緊閉,眉頭緊鎖,李玉滿頭疼地揉揉眉,“給我吧。”


    “是是是,”季韻像丟燙手山芋般快速。


    李玉滿拿起勺子舀起,又放下,重複了兩三次,扭頭看向還不走的人,“有事?”


    季韻雙手交疊著,縮了一下肩膀,連連點頭,“就是,那個……緋少主子嗣一事,前次不是說慢慢養嗎,這次受了這麽重的傷,很……”


    床上的人眼瞼飛快地抖動了一下,有睜眼的前兆,李玉滿打斷道,“好了,開藥養著就行。”


    見她神色不好,季韻也不敢多待。


    “刹緋?刹緋。”


    李玉滿喚了兩聲,人輕微地顫了顫,又沒了動靜。


    李玉滿估摸著時辰,大概是麻沸散藥效到了,連忙用以往的方式,將手中的藥喂進去。


    期間,003哼哼個不停。


    李玉滿叼起一塊話梅,壓口中的苦味,終於在去浴室的路上聽不去了, 【你是豬嗎?】


    【你才是!】003超兇。


    李玉滿摸不著頭腦,【這是又怎麽了?】


    003立在李玉滿麵前兇巴巴地宣布,【我現在不討厭顧槐了,我要討厭刹緋!】


    李玉滿試圖理解他的想法, 【為點什麽?他也變黑了?】


    【他怎麽能吃你的保命丸呢!】


    【?】李玉滿罕見無語,但也習慣了003神經大條,反射時間長的事,【吃了就吃了,有什麽好在意的?】


    003掰著指頭算,【怎麽能不在意了?!你沒命就是我沒命,你多一條命就是我多一條命,這事大著呢!】


    李玉滿眯了眯眼,【要這麽論,這事還不是怨你,你說,我在廝殺的時候,你在幹什麽,怎麽就沒提醒我?】


    她都經曆多少次廝殺了,他不就是趁機偷個懶嗎?


    【我、我……】003想要爭論,發現李玉滿正褪去衣裳,趕忙用屁股對著她,【我不管,我就是討厭他。】


    這是經過003觀察,李玉滿喜歡的對話方式。


    可惜,他不是刹緋,李玉滿道,【隨你。】


    003一聽炸了,想轉頭,又怕看到什麽非禮勿視的畫麵,隻能氣鼓鼓地轉進李玉滿的衣服堆裏,自我認為的孤立李玉滿。


    李玉滿洗漱完,準備迴去安置,003窩在裏麵不出來。


    李玉滿想到他不能離她一米,故而等了等他,發現他露著一個小屁股在外麵,根本沒有動一動的意思。


    想到他也是一番好意,李玉滿道,【逗你玩的,走了。】


    【什麽嘛?】003轉出一個腦袋。


    李玉滿想了想還是彎腰把他撈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老祖宗辦事怎麽可能隻給藥,藥方子也留下了,隻是那藥材難熟,所以才讓我們珍惜些,又不是什麽世間斷絕的藥。】


    【這樣啊?】003將信將疑。


    一半覺得李玉滿也是一個很看重自身性命的人不可能做出這樣沒有把握的事,另外又猜測,萬一呢,萬一玉滿腦卵上頭了呢。


    【當然,你想啊,我會這麽笨嘛?好東西都是留給自己的,給別人算什麽,我可以用一生去緬懷,但是真必要費自個。】


    003想,也對。【哦,你自己知道就好,可別犯糊塗,男人的話信不得。】


    李玉滿年紀見長,越發喜歡耳根清淨,所以對003解釋了一通,隻求他別在她腦海裏活蹦亂跳的打擾她思緒和耳根子。


    003很好騙,李玉滿三言兩就糊弄發過去了。


    又去看了眼刹緋,將刹緋不太排斥的青沅安排近身服侍,之後熄燈安置。


    李玉滿精力再如何豐富,這一天的連轉也是夠嗆人的,幾乎是沾床就陷入了混沌黑暗中。


    再次意識迴歸,是因為身上多出來的一雙手。


    003還在腦海裏敞著肚皮唿唿大睡,李玉滿先鉗住那隻亂摸的手,睜開眼時才發現天還未亮。


    被鉗住的人驚唿,“主、主子。”


    窗外月光與破曉的日光湧進,蒙蒙地灑在那人臉上。


    不是歹徒,是她的近侍——蘭町。


    李玉滿沒有放手,不太清醒地看了他一會,皺眉,“做什麽?”


    質問聲在還未亮的早晨格外地清晰,蘭町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伮、伮……”


    李玉滿盤腿坐著,側頭看他,綢緞暗紋睡衣微皺,狀態還未恢複清醒,但不並影響她犀利的神態。


    蘭町被嚇軟了,跪倒在床邊,“伮……按照排班昨日和前日是伮伺候……嗯,前日主子隨兗王飲酒未歸,昨日也……伮,就、就想早晨……”


    他語言混亂,但並不影響他所要表達的意思,他在指責李玉滿沒有遵從安排寵幸他。


    李玉滿甩開他,侮辱的話沒有多說,隻是冰冷道,“滾。”


    這個態度讓蘭町害怕極了,他寧願玉滿對他多說幾句,李玉滿對待男子很有風度,很少會說這樣的話,對身邊的近侍更是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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