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州。


    劉乘宴一行人剛走出驛館時,就看見昨日來城門處迎接他們的英王副將程熟等在門口。


    程熟看見眾人出來後就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旁邊的小兵,大步走到劉乘宴麵前,“劉大人,英王想著你們查案或許需要人手,便派我前來協助你們查案。”


    劉乘宴知道英王此舉並不隻是想要派人來協助他們,怕是還存了想要探聽消息的意思,“如此就多謝英王殿下了,程將軍,我等正打算去英王府拜見王爺,勞駕為我們帶路吧。”


    到了英王府門前,幾位大人依次從馬車上下來後程熟便走在前邊為幾人引路,同時讓王府的下人去書房找英王。


    眾人進了前廳後王府的管家依次給來人上茶,而後英王來了。


    “王爺。”劉乘宴和刑部郎中幾人一起站起來給來英王行禮,


    “下官刑部尚書劉乘宴。”


    “下官刑部郎中肖華。”


    “下官刑部主事謝良。”


    “下官刑部書吏任不凡”


    “免禮,各位在我這裏不必拘謹。”英王一邊說一邊朝主位走去。


    劉乘宴待英王坐定,便給坐他對麵的刑部郎中使眼色。


    刑部郎中立馬意會了自家上官的意思,便站起身來再次給英王行禮,嘴裏同時說道:“王爺,我等此番領旨來追查軍餉丟失一案,還望王爺能給我們借些人手,若是能早日追迴軍餉,也就能早日分發給軍中的將士們!”


    “好,人手我英王府還是有的。”英王點頭應下了這個請求。


    刑部郎中見英王直接應了下來又想著再問些信息,“聽說我們來之前英王已經帶人在軍餉被截的地方去查探過了,不知可否查到那夥賊人的線索或是軍餉的下落?”


    英王抬眼看著眼前這位刑部郎中,未置一語。


    肖華暗暗觀察英王,隻見英王臉上看不出喜怒也沒有一絲笑意,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自己心底也開始慢慢緊張起來,暗暗想到,難道英王不願意同我們共享線索麽?還是我這麽提出要求駁了他的麵子?


    英王坐在位子上看著刑部郎中皺得越來越緊的眉頭,慢慢端起桌上的茶小啜一口,然後開口:“暫未找到軍餉的下落,你若想知道我們查探的經過和發現可以直接問程熟,我去追查時他一直跟在我身邊的。”


    “如此甚好,那就多謝英王殿下了。”


    劉乘宴見肖華將事情辦妥了,心裏很是高興,因為他可不願意求英王辦事,但他們初來陽州對案件的許多細節都不了解,由肖華出麵問英王要些線索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看日頭也不早了,那我們就先迴去開始查案了。”劉乘宴的英王府的目的已經達到,便帶頭站起身來,一同跟來的主事和書吏等人見自家上官站起來便也跟著起身一同向英王告辭。


    英王本就知道這些人的今日是衝著什麽來的,給他們提供些便利也沒什麽,畢竟目前最緊要的事就是找到被劫的軍餉。


    刑部幾人從英王府出來後便讓程熟帶著他們去往均州那處軍餉被劫的山穀。時隔多日,那日的痕跡早就一絲都不剩了,程熟隻好一路領著眾人緣溪行,一路告知他們當時查到的線索。


    就這麽忙了三四日,眾人還是沒有找到新的線索。


    劉乘宴和英王都知道,時間越長線索越少,且朝中多少人都盯著此事,若是不能早日找到被劫的軍餉,朝廷怕是會動蕩一陣子了。


    劉乘宴就這麽帶著程熟在均州和巒城四處查探時,突然有人來報,說是找到了新的線索。


    一眾刑部官員聽過之後都變得興奮起來,程熟也遣了人去給英王遞口信。


    他們命人將提供線索的人找來,隻見是一個一身腱子肉,皮膚曬得黝黑的中年男子。


    來人一上前立馬就跪下了,等大人們詢問。


    劉乘宴直接開口便問道:“你是何人,又是如何發現那些軍餉的下落的?”


    中年男子見站在最前方穿著官服的人開口問便立即往下磕了個頭,隨即起身雙手抱拳一副稟告的樣子,“迴大人,小人是均州和巒城交界處一個村子的漁民,我平日裏就靠在這河裏打漁去賣以此謀生。大半個月前我曾在天微微亮時看見數十艘船從均州順著河道去往巒城了。”


    “你不知道我們在查軍餉嗎?為何現在才來報?”


    “迴大人,當時天光微微亮,我還未走到河邊距離稍遠,我也隻是隱約看到有數十隻船隻往巒城而去,但並沒有看清他們運的是什麽,我還以為是過往的船商。”


    “那你現在又怎麽知道船上的是軍餉?”


    “迴大人,那日晨起有風,當時我看見最後一隻船上蓋著的貨物的布被風吹了起來,我遠遠看過去時隻能見到船上所載之物微微泛著銀光,我那時以為是船商備著防身的兵刃,今日官兵到村裏挨家挨戶查問,我才想起此事,猜想或許當時那些船上運的興許就是軍餉。”


    “你剛才說數十隻船,那些船上必定有負責押運的人吧,他們穿的什麽衣服你可看見了?”


    “迴大人,我隻隱約看見那些人好像穿著一身勁裝,好像,好像還穿著甲衣。”


    “甲衣?”


    “對,那天晨光熹微,光照到衣料上的顏色與平時不同,也是微微泛著點光澤,或許是甲胄?”


    “你確定你看清了?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是胡亂說的那就是謊報,按律是要下獄的。”劉乘宴話裏透著嚴肅。


    還跪在地上的漁民聽到劉乘宴這麽說時身子神色緊張,身體也微微抖了起來,立馬朝下又磕了三個頭,聲音顫顫巍巍的,“大人,小人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亂說呀!”


    劉乘宴看漁民這幅樣子,料他也不敢隨便亂說。


    “起來吧,”劉乘宴讓還跪著的漁民起來,又朝站在漁民身後的官兵說,“帶他下去領賞銀吧。”


    漁民聞言又給劉乘宴磕了個頭,嘴裏還重複說著,“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接著漁民又慢慢站起身來,同身後的士兵離開了。


    劉乘宴身後還站著刑部郎中等人,他也沒轉頭迴去看眾人,而是將視線投向巒城方向。“你們都聽見了吧,我們之前一直在均州和陽州兩地查探,卻未曾想過那些賊人帶著軍餉或許根本就沒有往陽州去,而是繞道去了巒城。”


    “那下官即刻命人前往巒城查探。”刑部郎中剛才聽見漁民提到巒城時,便迅速想起巒城也是英王的封地,如今查到的隻有這一個線索,那他們也隻好先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了。


    “巒城。”劉乘宴嘴裏又把巒城這個地名在嘴裏滾了一遍,仍舊是看著巒城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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