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被拖入無盡的漩渦中,她在其中浮浮沉沉,隻能茫然地抓住隨晏這根橫木。


    ……


    許久,風雨漸歇,顧盼抱著他的脖頸,趴在他的胸膛上,肌膚緊貼,彼此間體溫交換。


    隨晏的手環抱著她的腰,互相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頻率逐漸趨於一致,仿佛融為一體,共享一個心髒。


    可能許久都沒有過這樣的歡愉,誰也不舍得分開,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呆著,彼此依偎。


    時間已經來到午夜,但兩人此刻都沒有睡意。


    顧盼最近工作上遇到一件煩心事,不知為何在此時有了傾訴的欲望,於是跟隨晏提起,“我最近工作上遇到一點事情,導演和編劇起了衝突,我給你說說,你幫我判斷一下我應該聽誰的。”


    隨晏一隻手抓著顧盼的長發把玩,聽到顧盼說話微微抬頭看她,在她剛說個開頭的時候就打斷她:“你確定你要現在談這個事情?”


    “怎麽了嗎?”顧盼不解,“反正我們現在都睡不著。”過了睡覺的點,她現在清醒得很。


    “你不累嗎?”


    “不累啊!”導演和編劇吵架才讓她這個總製片人感到累,主要是心累。


    “哦,既然不累,那就做點現在該做的事情。”剛做完躺在床上還想著工作,工作比他還重要?


    本來是因為體諒她才隻做一次,既然不累那就繼續好了。


    隨晏對顧盼隨時想著工作的行為很不爽,完全忘記了剛認識的時候他才是那個工作狂。


    他隻是覺得,兩人脫光衣服躺在床上,她還能分心想到其他事情,這是對他能力的挑釁。


    沒等顧盼反應,下一秒又被拖入無人之巔。


    第二次隨晏停留得格外久,顧盼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她隻感覺有些撐,像暴飲暴食的狀態下食物頂到胃裏,卻又能在吃的時候感覺到快感。


    顧盼無力地扶著他的臂膀,指尖掐入皮膚,隨晏不覺得疼,探身吻住她的唇,連同她的哼聲一並吞沒。


    低沉的嗓音同時升起:“以後在床上,別分心,知道嗎?”


    顧盼連迴應的力氣都沒有,在隨晏強有力的動作下,沉沉睡去。


    將近淩晨,天色微亮,隨晏才抱起已經昏睡的人兒去浴室重新洗了個澡。


    而後又把人抱迴床上,摟在懷裏一同睡去。


    第二天顧盼醒來時,已經過了中午。


    她口幹舌燥地從床上爬起,仿佛身體在昨天被整個榨幹,洗漱完下樓,進廚房喝了兩大杯水才得到緩解。


    喝完水出來,發現隨晏居然還在客廳。


    “你怎麽沒去公司?”話說出來,嗓音仍舊幹啞。看向隨晏的眼神多了一縷幽怨。


    隨晏知道是昨天的原因,第二次確實有些……太過放縱了,沒有收住。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調整過來。


    “今天周六。”他向她解釋沒去公司的原因。


    顧盼像是才知道有周末的存在,這幾個月的忙碌讓她忘記了正常公司打工人是有雙休的,而她在項目期間全年無休。


    因為嗓子不舒服,顧盼沒說話,隻點點頭。然後走到餐桌這邊吃飯。飯是阿姨做好給她留的,隨晏剛熱過不久。


    隨晏看顧盼說不出話,可能是有點愧疚,又或者是心疼,在顧盼吃飯期間,他主動進廚房幫她燉冰糖雪梨水。


    燉好端出去時,顧盼剛好吃完飯,看到遞到手邊的冰糖雪梨,顧盼很自覺地拿起來喝。


    本來就是他的鍋,所以他給她服務沒毛病,顧盼喝得心安理得。


    等一杯水喝完,又休息了好一會兒,嗓子才稍稍得到緩解。


    隨晏幫她把吃完的碗筷收拾進廚房,又出來在她對麵坐下。


    然後才提起昨天她說的工作上的事情:“你昨天要跟我說什麽?”


    說道這個事情,顧盼免不了想起昨晚,她瞪了某人一眼,沒有什麽殺傷力,主要是表明態度。


    而後才緩緩說起:“項目籌備工作基本上完成了,下周準備開始正式拍攝,但是編劇和導演之間就拍攝主線產生衝突。”


    “編劇認為應該以推理線為主,感情線為輔,畢竟這是一本推理小說。”


    “導演則認為推理劇撲的可能性較大,而且有些拍攝的案件話題敏感,很有可能無法過審,極有可能白忙活一場,所以建議以感情線為主,改為市麵上很火的甜寵劇,邏輯不需要太嚴謹,能讓觀眾磕到就可以。畢竟目前這本書的大部分書粉都是主角的cp粉。”


    “直接滿足書粉的要求就好了嘛,小甜劇不管怎麽樣都會有固定受眾,雖然可能很難爆火,但至少沒有審核方麵的擔憂。不管怎樣,有粉絲基礎在,總是不會虧本的。”這是導演的原話。


    他以往的改編都是往這個方向走的,爆沒爆另說,但確實都迴本了,因為營銷噱頭做得足夠好,還小賺了一些。


    “我現在就是因為他們之間吵來吵去鬧得腦殼疼,但是這件事情不解決,就沒有辦法開始拍攝,多耽誤一天,就浪費一天的錢。”


    影視行業向來如此,即使什麽都沒幹,錢還是在持續不斷地燒,畢竟租用的場地道具可不管你有什麽問題,反正按照租用時間照收不誤。


    顧盼最近因為這件事情很是頭疼,剛好是周末,她給劇組的人放了兩天假,但這件事情這兩天必須有個結果。


    “從利益最大化的角度來看,導演說得沒錯。推理劇的風險太大,作為你起手的第一個項目,不虧錢顯然更重要。”


    隨晏是個商人,他的一切決定,都是以利益為基點,他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猶豫的。


    “可是……”顧盼考慮的事情明顯不止這些,這是她的第一個項目,她不想失敗沒錯。


    但相比於穩妥,她顯然想要得更多。


    她喜歡推理,《頂配》加入感情線已經是迎合了市場,這本書也確實因為感情線而獲得大量熱度,可是如果完全以感情線為主,就完全背離了她寫這本書的初衷。


    顧盼是個理想主義者,她希望她做的事情,能夠按照她的想法來,而不是為了迎合市場,丟失自己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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