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天帝的天機閣,寒意撲麵而來。四周懸浮著無數青銅卦盤,龜甲裂紋中滲出熒熒青光,古老符文如活物般在牆壁上遊走。天帝負手立於星圖前,浩瀚星河在他身後流轉,卻映得他麵容愈發高深莫測。


    “過來。”他抬手召來一道金索,繩索纏繞在我手腕的瞬間,九幽魔氣突然劇烈翻湧。我強忍著體內的撕扯感,看著金索表麵泛起黑色腐蝕痕跡。天帝眉頭緊鎖:“果然與傳聞無異,九幽魔氣竟能侵蝕天界聖物。”


    玄墨想要上前,卻被玉衡子攔住。藥王穀穀主低聲道:“此時貿然插手,恐生變故。”隻見天帝指尖凝聚出一道審判之火,火焰觸及我眉心的刹那,識海中的九幽仙棺虛影驟然蘇醒。


    棺蓋輕顫,一道幽藍光芒直衝天際。天機閣內的卦盤紛紛炸裂,青銅碎片如雨點般墜落。天帝神色微變,審判之火被光芒吞噬,他袖中突然飛出九道鎮魂符,將我周身牢牢困住:“果然與九幽仙棺有關!你究竟是仙棺的宿主,還是......”


    “陛下誤會了!”玄墨終於按捺不住,道劍斬碎阻攔的天兵,“清玄體內的力量雖源自九幽,但他從未傷害無辜!三日前在幽冥渡口,他為了保護凡人......”


    “夠了!”天帝揮手打斷,星圖中的星辰突然逆向運轉,“三日前,正是九幽裂隙異動之時。更巧的是,你二人前腳離開,後腳黑袍人的餘孽便襲擊了鎮守使。”他龍目掃過玄墨腰間若隱若現的玉玨,“玄都觀的掌教玉簡,你倒是用得順手。”


    空氣瞬間凝固。玉衡子折扇輕叩掌心:“陛下,玄墨真人持有玉簡,不正說明他與玄都觀掌教早有約定?若他真與黑袍人勾結,何必大費周章來天界求藥?”


    九公主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卷殘破的帛書:“父帝,這是女兒在藥王穀找到的。上麵記載著‘九幽現世,雙生同契,解鈴還須係鈴人’。您看這畫像......”她展開帛書,上麵赫然畫著一男一女,手持道劍與魔刀,並肩而立的模樣與我和玄墨如出一轍。


    天機閣陷入死寂。天帝凝視帛書良久,鎮魂符突然自動消散:“你二人暫且留在天界。三日後,隨楊戩去九幽裂隙。若真能平定魔氣,朕便既往不咎。”說罷,他拂袖而去,隻留下滿室狼藉。


    玄墨立刻扶住險些摔倒的我,掌心傳來溫暖的靈力:“傷到哪了?天帝的威壓......”


    “我沒事。”我望著帛書上的畫像,背後冷汗涔涔。畫中女子的衣角繡著與荊棘王座上相同的圖騰,而男子腰間玉佩的紋路,竟與玄墨的玉玨完全吻合。玉衡子若有所思地湊近:“看來,這帛書與你們在荊棘王座所見的記憶碎片,都指向同一個真相。”


    當晚,玄墨在廣寒宮為我護法療傷。月光透過琉璃窗灑在他側臉,銀發泛著柔和的光暈。我正要開口,窗外突然傳來細微的異響。他道劍出鞘的瞬間,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竟是個渾身纏滿繃帶的怪人。


    “小心!他身上有黑袍人的氣息!”我揮刀斬出,幽藍刀氣卻被怪人手中的銅鏡盡數反彈。玄墨符咒紛飛,卻見怪人扯開繃帶,露出半張腐爛的臉——赫然是本該死於荊棘王座的黑袍人!


    “不可能!”玄墨的道劍刺入怪人胸口,卻發現裏麵空無一物。怪人發出沙啞的笑聲,銅鏡中射出詭異的光芒:“你們以為毀掉一具肉身就能萬事大吉?記住,九幽的棋局,才剛剛開始......”話音未落,怪人化作黑煙消散,隻留下一麵刻著“天機不可泄”的銅鏡。


    玉衡子匆匆趕來時,隻看到滿地狼藉。他拾起銅鏡,臉色凝重:“此鏡是上古禁器‘窺天鑒’,能照見過去未來。黑袍人用它,定是想阻止你們發現某些秘密。”


    玄墨握緊我的手,靈力順著相觸的掌心流轉:“無論前方有多少陰謀,我都不會再讓你孤身犯險。明日,我們就去九幽裂隙,親手揭開這千年迷局!”


    窗外,烏雲遮蔽了月光,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天界暗處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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