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體型巨大的野豬衝向人群。


    白杜鵑靈活的閃避,躲開了野豬。


    她的餘光注意到楊建設飛快地爬到了樹上,笨笨盡管嚇的全身哆嗦,但是一直守在樹下。


    還算不錯,是條好狗。


    白杜鵑心中暗暗讚許。


    笨笨並不是獵狗,它明明很害怕野豬,可是為了小主人,它哆嗦著也要硬撐場麵,守在樹下齜牙咧嘴地狂叫,虛張聲勢地嚇唬野豬。


    四眼和黑虎就不像笨笨那麽慫,它們在野豬衝出來的瞬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迎麵而上。


    野豬也不傻,它不撞四眼和黑虎,專挑後麵的民兵。


    民兵們四散奔逃,不知誰在慌亂中開了槍。


    “砰!”


    子彈沒有打中野豬,激起碎雪一片。


    “我草……你差點打中我!”不知誰喊了嗓子。


    白杜鵑抽出獵刀提醒眾人,“不要亂開槍,上刀捅!”


    手裏有武器,隻要野豬近身就能一刀捅進要害。


    可是這些民兵慌了神,手裏有槍,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開槍打。


    野豬皮糙肉厚,槍打不到要害就能繼續衝撞。


    沒一會功夫它已經撞翻了四個人,咬了兩個人。


    不管白杜鵑怎麽提醒隊伍仍是亂作一團。


    這些人根本不聽白杜鵑的。


    白杜鵑沒辦法,隻好讓四眼和黑虎上前和野豬糾纏,同時提醒大夥,“不要再開槍了,當心傷狗。”


    “砰!”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人開了一槍。


    差點打中四眼。


    四眼罵罵咧咧地衝開槍的那人齜牙。


    白杜鵑氣的過去踹飛那人手裏的槍:“都上樹躲著。”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尋找附近的樹往上爬。


    下麵人少了野豬找不到攻擊對象,它才把目標重新放在白杜鵑身上。


    野豬對著白杜鵑衝過來,樹上的楊建設突然射出一箭。


    箭尖紮在野豬的屁股上,沒有造成多少傷害,不過卻讓野豬痛了一下,它迴頭想去看看是什麽紮在屁股上。


    它扭迴頭的瞬間白杜鵑提著獵刀上前,狠狠地捅進了野豬的脖子。


    動脈一破,血頓噴了白杜鵑一臉。


    這時野豬仍然站著,四眼和黑虎撲上來一左一右咬住野豬的兩個後蹄。


    空氣中充滿了血腥的味道,大大地刺激了笨笨的神經。


    狗子遠古的血脈覺醒。


    它眼睛都紅了,嗷地一聲衝過去,咬住了野豬的……尾巴。


    一旁的四眼和黑虎嫌棄地瞥了它一眼。


    三隻狗奮力撕咬。


    白杜鵑把獵刀抽出來,又補了一刀。


    這一下野豬再也支撐不住,巨大的身軀緩緩倒下。


    三隻狗不但沒有鬆口,反而更加瘋狂。


    因為它們知道勝利了!


    四眼和黑虎興奮的是一會有肉吃。


    笨笨什麽也不知道,但它就是很興奮。


    野豬的血腥味讓它血脈噴張,控製不住地想要咬點什麽。


    它覺得豬尾巴有點小,於是鬆開嘴,換了個大點的目標。


    它咬住了一顆大大的“荔枝”。


    原本都快要斷氣的野豬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刺激的掙紮了幾下。


    這可把剛下樹的民兵們嚇壞了。


    有人還想重新爬迴樹上。


    好在野豬掙紮了兩下後就徹底不動了。


    楊建設從樹上跳下來,跑到野豬身邊,把紮在豬屁股上的箭拔出來,用雪擦清了上麵的血跡,收迴到箭筒裏。


    白杜鵑看了一眼他的弓箭,“自己家做的?”


    “嗯,我爸做的。”楊建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爸以前幹過鐵匠,他手可巧了,他不讓我碰槍,於是我就纏著他做了弓箭。”


    白杜鵑點了點頭。


    楊鐵牛雖然愛吹牛,但他手是真的巧。


    從楊建設拿著的這把弓箭就能看得出,做工是真的很精巧。


    楊建設對著白杜鵑指了指臉,“杜鵑姐,你的臉……”


    白杜鵑抹了把臉,這才發現臉上濺了好多血。


    “大夥先去找王大爺。”白杜鵑抓起一把雪往臉上擦。


    民兵們散開,到處尋找王大爺。


    楊建設好不容易才把興奮的啃咬野豬“荔枝”的笨笨拉開,讓它去找王大爺。


    四眼和黑虎顧不上休息,也展開了搜尋。


    十分鍾後,眾人在一個滿是積雪的深溝裏找到了王大爺。


    王大爺被野豬咬斷了一條腿,整個人陷入昏迷,體溫跟冰塊差不多。


    “完了,救不迴來了。”民兵們紛紛搖頭。


    就算救不迴來也得把人抬迴去。


    大夥砍了些樹杆做了副擔架。


    “這頭野豬怎麽處理?”民兵們望著野豬巨大的身體,眼裏滿是對肉食的渴望。


    “四個人先把王大爺抬迴去,剩下的人紮架子抬野豬迴去。”白杜鵑道。


    “嘿,這麽大的野豬,今晚咱們有口福了。”民兵們頓時興奮起來。


    “你就別想了,你媽肯定會把肉留著過年吃。”


    “哎,說的也是。”


    “能喝個肉湯也行啊。”


    其他人砍樹紮架子的時候白杜鵑用刀割開了野豬的肚子。


    “姐,你這是在做什麽?”楊建設好奇地看著白杜鵑把豬腸子掏出來,掛在附近的樹杈子上。


    有幾個沒事做的民兵也湊過來看熱鬧,“為啥要把腸子掛樹上?”


    “炒豬大腸可香了,別浪費啊。”


    白杜鵑不理這些人 ,掛完豬腸子迴來摘了豬心,招唿三隻狗過來。


    四眼主動上前一步。


    它自認是老大,當然要第一個吃。


    黑虎眼巴巴的盯著豬心,原地坐著沒敢動。


    它的地位默認的要低於四眼一等。


    笨笨則是一臉討好的搖著尾巴。


    它不是獵犬,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


    還能分到肉吃?


    要知道它在家裏平時吃的都是豬食,偶爾吃點地瓜拌剩飯就是過年了。


    白杜鵑把豬心丟給四眼。


    四眼張口接住,利齒咬破心髒,鮮紅的血順著它的牙縫往下淌,看著十分血腥殘忍。


    砍樹枝紮架子的民兵迴來看到這一幕全都驚了。


    “杜鵑,你也太浪費了吧,拿這個喂狗?”


    “什麽叫喂狗,它們是獵犬!”楊建設高聲反駁,替白杜鵑辯解。


    “獵犬也是狗,憑什麽吃這麽好,還有……你把豬腸子掛樹上做什麽,你這麽浪費食物等迴去了我們要告訴大隊長。”


    “願意告就告吧。”白杜鵑重生三世,她早就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她甚至懶得向他們解釋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把獵物內髒掛在樹上是源於獵人的一種傳統。


    祭祀山神。


    不過在這個時代,這話要是說了就是封建迷信。


    她又切了兩塊肉,分別給了黑虎和笨笨。


    笨笨狗生第一次得到這麽大一塊肉,口水就跟瀑布似的,嘩嘩的往下淌。


    白杜鵑又喂了四眼幾塊肉,直到它們三個全都吃的肚子滾圓,這才停手。


    “把剩下的都抬迴去吧。”她對民兵們道。


    民兵對她割肉喂狗的做法很氣憤,不過眼下天馬上就要黑了,他們顧不上其他,扛起野豬往迴走。


    他們剛離開不久,一道黃色的身影從山林裏躍出。


    它像大貓一樣靈巧,低頭聞了聞雪地上的血跡,抬頭望著白杜鵑他們離去的背影,舔舐著嘴邊尖銳的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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