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爺爺,我想求您件事。”楊建設怯怯地站在那裏,兩手不安地攥著空竹籃。


    “什麽事你說吧,我能不能辦到不一定。”白誌勇慢條斯理地開口道,“你先說。”


    楊建設緊張地咽了口唾液,“於大隊長最近在組織社員和民兵上山狩獵,我也報名了,但他不讓我去。”


    楊建設才16歲,上山狩獵這種危險事自然不會讓他參加。


    白誌勇皺眉,“你上山做什麽?”


    “我爹傷了躺在床上動不了,家裏活都是我媽在做,我也想出份力,參加狩獵隊的話能分到肉,我想給我爹補補身子。”


    白誌勇沉默了許久。


    楊建設是個孝順孩子,但是他爹楊鐵牛……是個不靠譜的。


    沒想到一個不靠譜的爹也能養出個懂事的孩子來。


    “你媽怎麽說?”白誌勇問。


    楊建設低下頭,“我沒敢跟我媽說,我想求您幫我跟於大隊長說個情,讓我進狩獵隊。”


    “你進山打過獵嗎?”白杜鵑問楊建設。


    楊建設點頭,“以前跟我爹進過山。”


    “他教過你怎麽打獵?”


    楊建設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他教過……但他的話很多都不可信。”


    白杜鵑哭笑不得。


    這當兒子的都知道自家爹不靠譜,說話不可信。


    楊鐵牛活的還真是失敗。


    “那你會用獵槍嗎?”白杜鵑插了一句。


    “會。”楊建設用力點頭,“我槍法比我爹強。”


    白杜鵑忍俊不禁,“你爹知道你槍法比他好嗎?”


    楊建設搖頭,“我不敢告訴他,當他的麵我都假裝打不中。”


    “為什麽不讓他知道,你爹應該會為你感到驕傲。”


    楊建設歎氣,“我爹要是知道我比他槍法好,他肯定會天天泡在山上,就為了證明自己才是最強的。”


    白杜鵑:“……”


    有這麽個作死的老子,楊建設太不容易了。


    白誌勇顯然也很了解楊建設他爹楊鐵牛的人品,“這件事我不能答應,就算你的槍法好也不行。”


    “為什麽?”楊建設急了,“我能保證上山時聽從指揮,一定不會亂跑。”


    “這件事沒得商量,除非你媽同意。”


    楊建設目光黯淡下來。


    因為他知道,他媽是不會同意讓他上山的。


    “行了,你迴去吧。如果你媽同意你上山,我會替你跟於大隊長說說情,你媽要是不同意,這事免談。”


    楊建設垂頭喪氣地走了。


    白杜鵑問白誌勇,“於大隊長有跟你說過狩獵隊的事嗎?”


    “沒有。”


    “狩獵隊上山的時候,他會不會來請你?”平心而論白杜鵑不希望爺爺跟著狩獵隊上山。


    社員和民兵組成的狩獵隊都是外門漢。


    白誌勇帶隊會讓他們安全有些保障,但是白誌勇已經八十多歲了。


    白杜鵑不希望爺爺這麽辛苦。


    白誌勇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狩獵隊上山也不過是抓些兔子麅子之類的,不會往深山裏去。”


    “但是那也要好幾天吧。”


    多人狩獵跟單獨一個人打獵不同。


    吃喝拉撒都在山上,而且一去就要在山上待好幾天。


    如果有人出了事,迴來帶頭的負責人肯定是要被大夥埋怨。


    吃力不討好,還落得一身髒。


    “你不用擔心,這次狩獵隊我不去。”白誌勇一句話讓白杜鵑安了心。


    “真的?”白杜鵑暗暗鬆了口氣。


    “我年紀大了,既然下了山也該好好享享清福。”白誌勇把大嘴和小玉叫過來,摸了摸它們的腦袋,“過完年小玉差不多也就八九個月了,要‘出快’了。”


    “出快”指的是狗子到了總想奔跑的時候。


    “出快”也有叫“出圍”的。


    正常情況下母犬當年就能“出快”;牙狗(公狗)要兩年後才能“出快”。


    母狗比公狗發育早,小玉要提前進入到下一個訓練環節。


    白誌勇把四眼和黑虎都拴了起來,並讓白杜鵑把大嘴關到屋裏,隻剩下小玉在院子裏跑來跑去。


    他拿來一塊凍肉交給白杜鵑,“去試試它。”


    說完白誌勇轉身迴了屋。


    白杜鵑按照白誌勇教給她的方法,當著小玉的麵把凍肉放在地上。


    小玉聞到肉味,鼻子一動一動,但它沒敢吃。


    因為主人沒有發出“吃”的口令。


    它抬頭盯著白杜鵑的臉。


    白杜鵑故意不去看它,轉身迴了屋,隔著門縫觀察著小玉。


    小玉低頭聞了聞麵前的凍肉,舔了一下鼻子。


    它忍住沒有去吃肉。


    過了一會它還不見主人出來,迴頭看向老屋的方向。


    白杜鵑仍然不露麵。


    又過了一會小玉有點忍不住了。


    它早上沒吃食兒,肚子是空的。


    抬頭四處觀察。


    周圍沒人。


    它低頭想去吃肉。


    白杜鵑故意咳了一聲。


    小玉一個激靈收迴了嘴。


    這是主人的聲音,它聽得出來。


    主人沒讓它吃,它不能吃。


    小玉蹲坐在那塊肉的旁邊,口水不停地流,但它再也沒有試圖去吃這塊肉。


    半小時後白杜鵑出來了。


    小玉歡快地迎上去,搖著尾巴。


    白杜鵑走到那塊肉的跟前,摸著小玉的頭誇獎它了一番,然後發出“吃”的口令。


    小玉如願以償地吃到了肉。


    來來迴迴的訓了一周,小玉和大嘴先後都通過了“測試”。


    就算有大塊的肉在跟前,隻要白杜鵑沒允許它們“吃”,主人不在,它們也會老老實實地守在旁邊,不偷嘴。


    “差不多了。”白誌勇非常滿意小玉和大嘴的表現,“這樣以後帶著它們進山打獵,就算它們肚子再餓,也不會在不經你同意的情況下擅自把獵物吃掉。”


    有時獵人抓到狐狸一類的獵物,皮毛都是很珍貴的。


    如果獵狗不聽話,上去直接撕裂了皮毛大吃起來,主人就會損失一張皮毛。


    要知道皮毛整張的才值錢,要是被獵狗撕扯碎了,那就賣不上價。


    ……


    這天傍晚大隊長於金生和副隊長沈富貴一塊來了老屋。


    “我帶了瓶好酒,杜鵑你去炒幾個菜,我們和你爺好好喝一杯。”於金生樂嗬嗬地對白杜鵑道。


    “我爺年紀大了,你們少灌他酒。”


    “嘿,你這丫頭還管起你爺爺來了。”於金生哈哈大笑。


    一旁的副隊長沈富貴也跟著笑,“我們幫你把曹鐵軍欠你的五塊錢要迴來了,你得多炒兩個菜,不然我們可不答應。”


    白杜鵑聽了這話眼睛一亮,立馬脆生生的應了,“行,我去炒幾個菜,你們去陪我爺說話吧。”


    於金生和沈富貴進了裏屋,不知和白誌勇說了什麽,三人的笑聲傳了出來。


    白杜鵑原本沒抱著希望曹鐵軍真能給那五塊錢。


    她更多的是想惡心惡心曹鐵軍。


    前幾天爺爺問她要去了那張寫在報紙上的欠條,她當時也沒在意。


    沒想到爺爺居然讓大隊長於金生和副隊長沈富貴幫著把這錢要迴來了。


    要知道這個年代很多人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十三、四塊錢。


    五塊錢可不是小數目!


    白杜鵑一想到曹鐵軍虧了五塊錢肉痛的樣子不禁哼起了歌。


    莫老太太還等著曹家五塊錢的彩禮錢呢,讓她撅腚等著吧,想屁吃去!


    ……


    於金生和沈富貴吃飽喝足,天黑後才離開。


    白杜鵑剛準備收拾桌上的殘局,院裏的四眼和黑虎叫了起來。


    聽叫聲來的是熟人。


    白誌勇喝了酒有些迷糊,白杜鵑沒讓他下地,自己披了羊皮襖出來查看。


    “杜鵑啊,是我。”院門外是金鳳的聲音,“你兩個妹妹說是想你了,我把她們帶過來了,你快開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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