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金生嘴巴動了好幾次,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白誌勇都八十多歲了,又是大年三十晚上,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讓白誌勇冒這個險。


    但是他不去的話……就隻有讓白杜鵑去。


    白杜鵑過完這個年才19歲。


    他不能讓個姑娘家的冒著暴雪連夜上山。


    更何況山上還有一隻想吃人的山神爺。


    白杜鵑問白誌勇,“爺爺,你想去嗎?”


    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怕了。


    因為她知道爺爺肯定會上山。


    他不會見死不救。


    而她注定也不會讓爺爺一個人冒險。


    索性就兩人一塊去。


    白誌勇沉聲道: “你先迴家把雪橇拉出來,隻帶四眼和黑虎。”


    小玉雖然上過幾次山,但它還小,這麽大的暴風雪根本頂不住。


    “這麽大的風雪,兩隻狗拉雪橇……怕是有點吃力。”白杜鵑有些擔憂。


    “你不用管這個,我自有辦法。”


    白杜鵑離開了衛生所。


    十分鍾後雪橇停在了衛生所門外。


    四眼和黑虎的脖子上都套了特殊的項圈,項圈上帶著金屬刺。


    白誌勇讚許地點了點頭,對白杜鵑道,“你迴家等我……哎?你幹什麽?”


    白杜鵑坐上了雪橇,獵槍橫在腿上,身上裹著狼皮毯子,“爺爺別磨蹭了,快點上來 。”


    白誌勇:“……”


    於金生驚道,“杜鵑你別胡鬧,快點下來。”


    “我和爺爺一塊去。”白杜鵑目光堅定。


    於金生急的跺腳,“你懂什麽,山裏危險著呢,要是遇到山神爺怎麽辦?”


    “我爺都不怕,我也不怕。”


    “你……”於金生氣的不行,“反正你不能去,快給我下來!”


    “不。”白杜鵑抱緊懷裏的獵槍。


    白誌勇瞪著她,不知在想什麽。


    於金生上前想把白杜鵑從雪橇上拽下來,四眼和黑虎見有人想要拉扯白杜鵑頓時不幹了。


    就算是老熟人也不能欺負白杜鵑。


    四眼和黑虎衝著於金生齜牙。


    於金生嚇的把手縮迴來,“杜鵑,好丫頭,聽叔話,真要是遇到危險有你哭的。”


    白誌勇伸手把於金生拽開了,他直視著孫女的眼睛,“杜鵑,你真的不怕?”


    “不怕。”


    “也可能會死。”


    白杜鵑突然笑了,“爺,你要是被山神爺咬死了,我拚了命也會殺了它給你報仇。如果咱們爺倆都走背字死了,那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隻希望下輩子我還能當爺爺的孫女。”


    於金生被這番話驚的合不攏嘴,“大過年的,你說些什麽不吉利的話……”


    白誌勇突然笑起來,“好,有骨氣!像我!”


    大冬天的於金生汗都下來了。


    一老一小,真的是不怕死啊。


    白誌勇跳上雪橇對於金生道,“我要借朱連長家的兩條狗,你去跟辛書記說一聲,要是狗死在山上可不能怨我,我也不會賠他。”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和書記說,就是賠也不用你出錢。”於金生道。


    白誌勇趕著雪橇走了。


    白杜鵑問白誌勇,“爺爺,你是要借民兵連長家的狗嗎?”


    “嗯,他家的兩條狗是經我手馴出來的,它們是鄂倫春獵犬,也會拉雪橇。”


    白杜鵑見過朱連長家的狗.


    平時那兩條狗就拴在院裏,很少放出來。


    這兩條狗給她印象最深的是,它們很少叫。


    像四眼和黑虎,隻要有生人經過,它們就會吠叫。


    但是這兩條狗總是很安靜,甚至安靜的有點滲人。


    她以前聽大隊老人說過一句話: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朱連長家的狗就屬於不叫的這種。


    沒想到它們竟也是爺爺馴出來的。


    到了朱連長家,白誌勇上前叫門。


    朱連長不在家,因為發生了老虎傷人事件,他連夜被大隊書記叫走了。


    出來開門的是朱連長的老婆。


    白誌勇說要借狗,朱連長的老婆二話不說,解了狗鏈子。


    白誌勇牽著狗出來,白杜鵑這才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朱連長家的這兩條很少吠叫的“神獸”。


    它們長的很像狼。


    白誌勇先帶它們到四眼和黑虎跟前。


    四條狗拘謹地對峙著。


    “這是阿春,那隻叫夏天,它們是鄂倫春獵犬,都是五歲的母犬。”白誌勇一邊觀察著四隻狗的會麵情況一邊和白杜鵑介紹,“當年朱連長主動找到我,求我幫他馴兩條狗幫他看家護院,我就在別的大隊一個洗手不幹的老獵手那裏抱迴來了它們。”


    四眼很強勢,它不管跟什麽狗接觸都把自己放在上位者的角色上。


    偏偏黑虎甘願做它的小弟,也願意當四眼的打手。


    但是今天這兩條狗都是母犬。


    四眼和黑虎都願意退讓一步。


    它們會和別的公狗鬥狠,但是對母狗就會容忍許多。


    “行了。”白誌勇把挽具拿出來套在阿春和夏天的身上。


    依舊是四眼第一個,黑虎在第二的位置。


    阿春和夏天並肩在後麵的位置。


    “你讓它們聞一聞你的味道。”白誌勇囑咐白杜鵑。


    白杜鵑應了聲,小心地把手伸給阿春和夏天。


    因為她和爺爺生活在一起,身上沾染了爺爺的氣味。


    阿春和夏天很容易就接受了她。


    “出發,喝!”白誌勇上了雪橇,清喝一聲,雪橇飛駛出去。


    開始阿春和夏天還有些不太習慣。


    它們很多年沒有拉過雪橇了。


    但是跑了一會後它們就慢慢找到感覺,再加上前麵有四眼和黑虎帶著,它們很快進入狀態。


    四條狗拉的雪橇在暴風雪中就像一葉顛簸的小舟,衝破風雪,向著遠處的大山前進。


    雪粒子像砂紙般刮著臉,風打著卷的哭嚎。


    白杜鵑和白誌勇都把帽子壓的低低的,羊皮襖領子豎起來遮著大半張臉。


    唿出的水汽在睫毛上凝結成冰珠,一顆顆的掛在上麵。


    整個世界一片白,白杜鵑有時甚至分辨不出哪是天,哪是地。


    她失去了方向感。


    好在四眼它們沒有受到影響,飛駛的速度絲毫沒有減弱。


    白杜鵑把自己裹在狼皮毯子裏,心中感慨。


    以後她也要搞兩隻鄂倫春獵犬。


    她在第二世曾聽一個山裏的獵人說起過這種獵犬。


    它的耳朵是直立的,而且永遠不會塌陷。


    犬嘴巴細長,身材偏瘦,外形看著就像狼似的,十分兇悍。


    它們最擅長團隊作戰,集群可以攻擊各種大型獵物,爆發力足。


    不知道從哪能弄幾條這種獵犬……也許爺爺有辦法。


    她正想著,最前方拉雪橇的四眼突然頸毛炸起,喉嚨裏吐出悶雷般的叫聲。


    “拿槍!”身後白誌勇大吼。


    白杜鵑腦子嗡地一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抓起了獵槍。


    四眼的這種叫聲她再熟悉不過。


    她前世遭遇熊瞎子的那次,四眼也是這麽叫的,為了保護她,四眼和黑虎都拚上了性命。


    這一世……獵槍在手,她再也不會丟下它們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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