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廣播,和老莫家同樣氣氛的還有曹鐵軍一家。


    曹鐵軍的親媽從廣播結束後嘴裏就沒停下來過。


    “我就說當初杜鵑怎麽會那麽痛快和你分手,敢情是她一直在裝啊,明明有打獵的本事卻不告訴你……”


    曹鐵軍心裏也很氣。


    他想不通白杜鵑為什麽會突然間就不喜歡自己了。


    從小她一直都是最喜歡他的呀,就算他後來和莫大妮有過來往……他做為一個大男人,身邊有幾個女的喜歡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她為什麽就不能大度一點,非要鬧到解除婚約。


    他覺得當初要不是白杜鵑態度強硬的要求分手,他也不會在衝動之下答應了她。


    如果他能把白杜鵑娶迴來,打虎英雄的稱號就是他們家的。


    以後他想吃肉了白杜鵑就能去山上弄迴來。


    曹鐵軍咽下嘴裏的稀粥糊糊,擦了擦嘴,“媽,一大早咱們就吃這個?大年三十晚上的白菜炒肉不是還有嗎?”


    “哎呦你這個不會過日子的,一大早吃什麽白菜炒肉。”曹鐵軍的親媽瞪了他一眼,“菜都讓我放小倉房凍起來了,留著晚上給你爹下酒。”


    曹鐵軍皺眉,“家裏不是還有大隊分的野豬肉嗎?”


    “那些肉我都用鹽醃上了,一整年的油水都要靠它呢。”


    “炒一點吃也不會怎麽樣,反正杜鵑她會打獵,今年她肯定會打獵上交大隊換工分。”


    這幾年大隊都實行大鍋飯,不管什麽東西都是大夥分著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一年,大鍋飯將永遠的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


    老屋。


    白杜鵑喂完了狗,閑來無事跟小玉和大嘴一塊玩。


    小玉因為上過山,參加過圍獵,明顯跟大嘴表現不同。


    它更加的自信,也更加成熟。


    相比起來大嘴則還像個小狗。


    沒辦法,母犬成熟的早,大嘴還得兩年呢。


    白誌勇牽了阿春和夏天出門,去朱連長家還狗。


    白杜鵑眼巴巴地看著阿春和夏天,心裏癢癢的。


    她真的很喜歡這兩隻狗。


    拉雪橇賊有勁。


    麵對老虎時也沒有退縮,十分的勇敢。


    “杜鵑姐,我來給你拜年啦。”院外傳來楊建設的聲音。


    白杜鵑打開門,楊建設揚著笑臉站在那裏,“杜鵑姐過年好。”


    白杜鵑也笑了,“過年好,快進來。”


    楊建設進了院但是沒有進屋 ,而是站在院裏和四眼跟黑虎它們玩。


    “杜鵑姐,你在看到老虎時害不害怕?”楊建設好奇地打聽她和白誌勇打老虎的事。


    “那時候根本顧不上害怕。”白杜鵑苦笑,“隻要出半點差錯就會丟了小命,哪還有時間害怕。”


    楊建設嚇的縮了縮脖子,“你可真厲害。”


    “應該說是我爺厲害。”


    “不,你也厲害。”楊建設鄭重其事地糾正道,“真的,就連我媽都佩服的不行,說你是打虎的女英雄,比不少男人都要厲害。”


    白杜鵑知道楊建設的母親劉向紅是個爽快潑辣的性子,她說出的話必是發自真心。


    “要是沒有我爺,我可不一定能打得了老虎。”白杜鵑搖頭。


    “就因為你成了打虎女英雄,我爹最近變的怪怪的。”楊建設道,“他天天站在院裏跟我家笨笨說話,嘀嘀咕咕的。”


    白杜鵑啞然失笑,“他和笨笨說什麽?”


    “他說笨笨也不差,可惜錯過了機會,不然它也跟老虎打的有來有迴。”


    白杜鵑:“……”


    楊牛皮真不愧是吹牛大王。


    別說笨笨了,就是四眼和黑虎加在一起都不是老虎的對手。


    那晚四眼它們四個之所以能與老虎鬥的有來有迴,都是因為在它們身後站著持槍的人類。


    沒有獵槍,隻憑幾隻獵犬就想咬死老虎?


    做夢呢?


    白杜鵑摸了摸鼻子,“你媽沒說什麽嗎?”


    “我媽罵他神經病。”


    白杜鵑噗嗤笑出聲,“劉嬸真幽默。”


    楊建設撓頭,“我爹好像對你打老虎的事很關心,他還托人搞到了一根老虎的虎須呢。”


    白杜鵑一愣,“他哪弄到的?”


    “公社武裝部來人運走老虎前,他找人在你們打的那隻老虎嘴上拔的。”


    “他要老虎的虎須做什麽?”白杜鵑問。


    “我也不知道。”楊建設皺眉,“我爹拿它當寶貝一樣,用樹皮卷了天天揣在身上,還神神秘秘地跟我說這是大寶貝。”


    白杜鵑無語。


    她從沒聽說過老虎的胡須是什麽寶貝,“等我爺迴來我問問他。”


    “姐,咱們什麽時候再上山呀?”楊建設吃到了跟著白杜鵑上山下套子的甜頭,巴不得多去山上幾次,多搞些肉迴來。


    “前幾天才下了暴雪,正好可以去山裏撿野雞。”白杜鵑想了想。


    “好呀,咱們什麽時候去?”


    “明天吧。”白杜鵑想了想。


    她才迴來,想好好的休息一天。


    白誌勇迴來後白杜鵑把楊建設他爹弄了根老虎胡須的事情說了。


    白誌勇挺意外,“沒想到楊鐵牛還知道虎針的傳說……建設這孩子挺不錯,可惜攤上個不靠譜的爹。”


    “虎針是什麽?”白杜鵑也是第一次聽說老虎的胡須叫什麽虎針。


    “虎針的傳說很久遠了,但隻有真正的獵人才知道……要說虎針就要先說起狩獵舞蹈。”


    “哈?”白杜鵑呆住了。


    她從沒想過爺爺嘴裏會說出“舞蹈”這個詞。


    白誌勇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白了她一眼,“現在會狩獵舞蹈的人不多了,等我死了就再也沒人會這個東西了。”


    “爺爺你會跳?”白杜鵑兩眼放光。


    “怎麽,你想讓我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跳舞給你看 ?”白誌勇從腰裏抽出煙袋就要敲她的腦袋。


    白杜鵑迅速雙手抱頭,“爺爺我錯了。”


    認錯速度極快。


    “但是……我還是想看一看狩獵舞蹈。”白杜鵑知道隨著時代的變化,終有一天大山將受到保護,獵人這個職業也將消失不見 。


    有些東西將失傳,再也無人能窺探得它曾經的模樣。


    白誌勇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


    “爺爺~~~” 白杜鵑扯著白誌勇的衣角搖晃。


    “去去去,別惡心我。”白誌勇撥開她手,“我隻跳一遍。”


    “好!”白杜鵑迅速搬了個小板凳過來坐下。


    白誌勇:“……”


    你真拿你爺當節目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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