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狗是民間的叫法,也有叫貉子,或是土豹子的。


    土豹子的叫法來源於50年代,曾有商販將貉皮標注為土豹子皮哄抬物價,導致以訛傳訛。


    白杜鵑把捕貉網展開給楊建設看,“我昨天在山上無意間看到了貉的洞,不過當時手頭沒工具,今天咱們去試試網,你把洞口的位置記住了,等到冬天的時候還可以到那裏去下網。”


    楊建設用手摸了摸網,發現這居然真的是用純天然的麻線織成的,“姐,這網怎麽做的,你教教我哩?”


    “不難,就是線麻要經過一夏天的漚製,然後把皮扒了,打成的繩,織好後網口大約5寸左右,長5尺,到時用四個圓木把網撐起來,放在貉的洞口。


    用煙一熏,貉跑出洞就會衝進網裏。


    貉進了網會到處竄,瘋狂的啃咬,網的末端就會自動收緊,它越動網越緊。


    也可以把網放在一些貉出沒的地方,網裏放上一塊肉做誘餌,隻要貉進了網獵手就會衝上去把網提起來……這樣捕才不會傷到它的皮毛。”


    貉皮子要是破了就賣不上價。


    貉皮收購為三個等級,甲級、乙級,以及等外級。


    甲級皮板完整毛長5厘米以上,要求沒有蟲蛀,無脫毛,8.20元一張。


    乙級皮允許有1處破損,少於3厘米,毛長3到5厘米,5.70元一張。


    等外級夏季皮、幼崽皮或嚴重破損,2.40元一張。


    冬季才是捕貉的最佳季節,不過楊建設還從來沒有捕過這種東西,興致很高。


    白杜鵑把小玉牽出來時大白擠過來,把腦袋一個勁的往她手裏蹭。


    “你也想上山?”白杜鵑問大白。


    薩摩耶用嘴含住她的手:“嚶嚶嚶……”


    白杜鵑:“……”


    看來這貨也想上山瘋跑去。


    考慮到今天他們上山要采野核桃,還要打野豬,要拿不少東西迴來。


    大白在的話還能讓它幫忙馱點貨。


    白杜鵑去倉庫找了兩個小竹筐,套在一起裝進她背著的大竹筐裏。


    牲口馱貨都要有個馱鞍架子,也就是驢馱子。


    用木頭製成“n”形木架,兩側有立柱,架在牲口的背上。


    搭腰用腹帶繞過牲口的腹部固定。


    鞍墊墊在牲口的背與馱架間,防止磨傷。


    白杜鵑仿造驢馱子給狗子們也做了幾個簡易的馱架,狗子專用。


    像大白這種體型,短途可以背8、9斤的東西。


    長途背個5、6斤不成問題。


    背太多白杜鵑還怕會損傷狗子的脊柱。


    白杜鵑牽著小玉和大白往外走,走到門口背後的衣裳被什麽東西拽住了。


    白杜鵑扭頭正對上一張驢臉。


    白杜鵑:???


    驢子腦袋一點一點的。


    楊建設:“姐,歪歪好像也想去。”


    白杜鵑迴身把驢腦袋往迴推,“我們是上山打獵,你不能去。”


    她剛把驢子推迴院裏,大腿就被薩摩耶抱住了。


    大白急的嗷嗷叫,尾巴搖的都快飛起來了。


    白杜鵑算是看出來了,這狗是跟驢做了朋友,想一塊出去玩。


    楊建設也看出了大白和驢子的關係,笑道,“姐,要不咱們就帶歪歪一塊去吧,它要是去了還能多幫咱們馱點東西迴來。”


    “我也希望這樣,但歪歪不肯馱東西啊,不信我把馱架子給它背上,你看它肯定不幹。”


    說完白杜鵑去倉庫拿來了梁舒琴送給她的馱架子,放在驢子的背上。


    驢子身體不安地挪動著,要尥蹶子。


    白杜鵑馬上把馱架子取下來,對楊建設道,“你看見了嗎,它不肯背這個,它不幫咱們馱東西我帶它上山幹什麽,大白都願意幫我們馱東西,我們隻帶大白去玩,不帶它。”


    她把馱架放在地上,牽上大白假裝往外走。


    大白急了,對著驢子汪汪叫。


    驢子耳朵抖動著,蹄子煩躁地原地挪動。


    楊建設小聲問白杜鵑,“姐,我覺得有戲。”


    白杜鵑沒說話。


    其實她並不相信大白能教會驢子接受馱架子,但現在這個情形又讓她不得不信。


    白杜鵑放開大白的狗鏈子,大白跑到驢子的馱架子跟前用腦袋拱了兩下,然後原地轉圈,讓驢子看它背上的東西。


    楊建設捅了兩下白杜鵑,“姐,你再去試試……”


    白杜鵑上前撿起驢馱子,試著重新放到驢背上。


    驢子蹄子來迴的挪動,似乎很不習慣,但是這一次它沒有踢人。


    白杜鵑順利把馱架子放在驢背上。


    “好乖,好狗。”她拍了拍驢子的脖子。


    楊建設:“……”


    我姐這是把驢也當狗養了?


    大白不住地衝驢子叫,白杜鵑趁機把馱架子的腹帶給紮好。


    “真成了?”楊建設忍不住笑起來。


    “這樣才對嘛。”白杜鵑又給驢子順毛,“能者多勞,你看大白多能幹,你要像它一樣我就經常帶你們出去玩。”


    也不知驢子是否聽懂了,它跟在大白身後,顛顛地邁出院門。


    唯一被留下的大嘴:“嗷嗚!嗷嗚!”


    它也想去。


    白杜鵑安撫道,“你不用急,今年冬天就要輪到你訓練了。”


    公狗成熟的晚,它也要經曆小玉曾經經曆過的一切。


    開馴、拒食、看守、出咬、出快……


    一路廝殺,見血。


    最後它才能成為一條真正的,無畏的獵犬。


    白杜鵑牽著小玉和大白。


    楊建設跟在後頭牽著驢子。


    兩人走在路上,田裏幹活的社員沒有不看的。


    “嘿!這驢真的馴好了?”


    白杜鵑心說,我還沒開馴呢,是薩摩耶馴的。


    隻不過這話她要是說出來,沒人會信。


    算了,還是不說了。


    馬春花和曹永貴都在地裏幹活。


    看來就算莫大妮不見了,也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日常生活。


    丟的又不是親閨女,他們能有多急?


    實在找不到也就不找了。


    反正這年頭沒有介紹信你想去哪都不成,他們覺得莫大妮十有八九是不想幹活,跑了。


    但是她能跑哪去,誰也說不好。


    老莫家就在大隊裏,她還能去哪?


    去找親爹?


    她親爹還被關著等判呢。


    白杜鵑和楊建設準備上山,民兵連長正好帶人從山上下來。


    楊建設主動打招唿,“朱連長,你們去山上找人去了?”


    “嗯。”


    “還沒找到嗎?”


    朱連長搖頭,“建設,我能借你家笨笨幫忙找人嗎?”


    會在山上找人的狗除了四眼就是笨笨。


    四眼跟著白杜鵑她爺在山上住著,大隊裏就隻剩下了笨笨。


    可是笨笨剛生了小狗……


    朱連長有些不好意思,“不管它找沒找到人,大隊給它補貼點糧食你看行嗎?”


    楊建設偷眼去看白杜鵑。


    他知道莫大妮和白杜鵑關係不好,他擔心把笨笨借出去白杜鵑會不高興。


    見白杜鵑沒什麽反應,他這才點頭,“不過它不能一整天都在山上。”


    小狗一天要吃很多次奶,笨笨要是一整天都在山上,狗崽子會挨餓。


    “你放心,就找半天時間。”朱連長保證道。


    楊建設這才放下心來,“那你去找我媽牽狗吧。”


    (再給大家說一個我那打獵的大爺的故事)


    我那打獵的大爺是個爆脾氣,以前夏天的時候,每家每戶別說空調了,就連電扇都不是每家都能用得起的,很多人嫌晚上熱,就會到外頭乘涼。


    晚上的路燈下麵就很容易聚集一堆不睡覺,打撲克的人。


    我大爺他家樓下就正好有一個路燈,一夥人半夜打撲克,吵起來了。


    吵的樓上的人都醒了,有人就伸頭罵樓下打撲克吵架的那些人,後來演變成了打撲克的人跟樓上的人吵架。


    就在他們吵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我大爺突然拿出獵槍,對著窗外,“duang!\"地放了一槍,然後對著樓下打撲克的人吼道,“都給我滾!”


    然後……撲克的那些人迅速撤離,連撲克牌都沒拿走。


    從此以後,樓下再也沒人半夜打撲克了。


    安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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