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佳婆婆和白杜鵑坐在河岸邊吹著風,說著她祖上如何搶來整座獵場的事。


    “乾隆皇帝到了獵場,甄妮兒還沒有把梅花鹿帶迴來,張獵主嚇的幾乎癱倒在地,但還是硬著頭皮在家人的攙扶下到一裏開外去接駕。


    乾隆皇帝看到張獵主滿頭大汗的也隻當他是見到自己太緊張,於是沒有馬上問起梅花鹿的事。


    皇帝一行在張獵主及家人的引導下正遊玩的高興,突然甄妮兒躍馬揚鞭,帶著一隻沒有受傷的梅花鹿趕到。


    張獵主的心這時才放下。


    乾隆皇帝見到活蹦亂跳的梅花鹿龍顏大悅,張獵主趁機討好說:萬歲爺,小人的獵場裏麵就連女的也會打獵。


    乾隆很高興,欣賞了一番梅花鹿後問張獵主:你這個獵場叫什麽名字?


    張獵主迴答:迴萬歲爺,這裏叫東平獵場,不過與另一處東平縣重名了,請聖上賜名。


    乾隆是個喜歡題名留字的皇帝,這一下很得他的心意,於是他叫太監取來了文房四寶,拿過筆可是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名字。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來,他索性借著這個風字提了幾個字:東風守獵場。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因為大夥都看出來了,皇帝寫錯了字。


    應該是東風狩獵場。


    但是誰也不敢吱聲,都怕掉腦袋。


    張獵主急的直冒汗,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開口提醒皇帝。


    甄妮兒在旁邊一直想找機會整治一下張獵主,她一看到皇帝寫錯了字,立即跪下來道:萬歲爺的題字真是意味深長,筆鋒剛勁有力,特別是這個‘守’字,集八家之鋒於一字,民女冒死請萬歲爺把這個‘守’字賜給民女。


    乾隆這才發現自己寫錯了字,又不好當麵更正,於是他順坡下驢:朕正想把‘守’字賜予為朕捉來梅花鹿之人。


    於是他又問了一下甄妮兒的名字,並在另一張紙上寫下了:‘禦賜甄妮守’幾個字。


    甄妮兒雙手接過。


    乾隆在獵場遊玩了幾天後帶人迴去了,他前頭剛走,後頭甄妮兒便把‘禦賜甄妮守’幾個字掛在‘東風狩獵場’的旁邊。


    她把百姓召集起來,衝進張獵主家瓜分皇帝的賞賜。


    張獵主一見怒火衝天,帶人前來阻攔。


    甄妮兒卻不慌不忙指著皇帝的題字道:你沒看見聖旨嗎?難道你不想要這顆頭了?


    張獵主把那幾個字連起來讀:禦賜甄妮守·東風狩獵場。


    他這才明白自己上了當。


    因為一個‘守’字,他不但沒有發財,反而被一個獵戶的女兒弄的傾家蕩產。


    他有苦難言,狀告無門,一年後就去世了。


    獵場歸了甄妮兒,她把張獵主的家財全都散給了百姓,後世人們又把東風的風字改為了‘豐’,意為豐盛之意,這也是東豐縣的由來。”


    (注:真實的東豐縣,它的名字便是由此得來。


    這個傳說的故事是自民間而來,我這裏隻做了細微的改動,大差不差。)


    白杜鵑聽的目不轉睛,“這麽說……甄佳婆婆你的東風牧場就是那個東風狩獵場?”


    甄佳嗬嗬笑起來,“什麽獵場,現在就是個養羊養牛養馬的地兒,你去了就知道了。”


    白杜鵑內心蠢蠢欲動。


    要是能弄幾隻羊迴來養著,到時就有羊奶喝了。


    白杜鵑和甄佳休息夠了帶著海東青和小玉往迴走。


    走到半路,遠處的山林裏傳來悠揚的哨聲。


    甄佳停下腳步,認真聽著。


    白杜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隻能保持安靜。


    哨聲響了三次就不響了。


    甄佳眉間浮上一層陰雲,“是阿林,他們遇到生人了。”


    白杜鵑一愣,“難道是……烏力楞突額?”


    山外的狼,懷有不軌之心的人形野獸。


    甄佳點了一下頭,“阿林和劉鐵正和他們在一起,他們準備返迴營地。”


    “你怎麽知道?”白杜鵑問。


    “那哨聲是我和阿林特有的傳信方式,隻有我們家族的人才聽得懂哨聲的含義。”


    “那我們快點迴去,提前告訴昂幫爺爺他們。”白杜鵑加快腳步。


    “別急,我讓海裏給昂幫叔送信就行。”甄佳從鹿皮兜囊裏掏出幾個染色的木頭方塊,方塊上穿著孔,孔裏麵係著細繩。


    甄佳從中挑出了一個紅色的,一個黑色的,係在海東青的兩隻腳上,然後告訴它:“海裏,去找昂幫!昂幫!”


    海東青展翅飛向天空,轉眼就消失在了她們的視線裏。


    “飛的好快啊。”白杜鵑眺望著遠處。


    “有昂幫叔在,他們會提前做好準備的。”甄佳和白杜鵑繼續往迴走,雖然步伐快了許多,但是沒那麽趕了。


    甄佳瞥了眼白杜鵑,見她臉上表情十分平靜,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剛才這件事的影響。


    甄佳暗暗點頭。


    不愧是白誌勇的孫女,臨危不亂。


    “你知道我剛才借海裏傳遞了什麽消息嗎?”甄佳決定趁機小小的試探一下白杜鵑的本事。


    “應該……是有人向我們宣戰,要把我們殺光。”白杜鵑道。


    甄佳眼中閃過讚許的光芒,“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爺跟我說過狩獵的規矩,其中插花的規矩就是一種通過顏色傳遞消息的方法,打樹皮,插花都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顏色同樣也能傳達無聲的語言。


    白色表示善意,意思是我願意同你(們)和好。


    黃色表示向我妥協,意思是請你臣服於我(們)。


    紅色表示宣戰,黑色則是死亡。”


    甄佳點頭,“你理解的很對,但是你跟白誌勇那老家夥一樣,真的是一點也不浪漫。”


    白杜鵑:“哈?”


    甄佳這話一下子給她整不會了。


    “浪漫?”


    甄佳緩緩道,“紅色代表鮮血,黑色代表永遠躺在黑暗中。”


    白杜鵑:“……”


    這不還是一樣嗎?


    她覺得還是她的理解更直接一些。


    半個小時後,海東青飛迴來了。


    它的腳上沒有了之前的兩個染色的木頭塊,而是係著一小塊獸皮卷。


    甄佳把獸皮卷取下來,展開。


    獸皮卷上寫著鄂倫春的文字,白杜鵑看不懂。


    甄佳樂了,“昂幫叔越來越壞了,走,咱們看熱鬧去,順便看看能不能搶個人頭。”


    白杜鵑:“……”


    不是,甄佳婆婆,你能不能別用這麽慈祥的模樣說出這麽可怕的話來啊。


    你這搶人頭可不是形容詞吧。


    純純的動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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