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剛剛劃破天際,莫離便迫不及待地睜開雙眼,開始收集那篝火燃盡後的草木灰。


    莫悲則徹夜未眠,如忠誠的衛士一般,堅守在篝火旁,警惕著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


    一整晚,莫離隻是緊閉雙眸,側身躺在篝火旁,心中猶如壓著千斤重擔,整夜輾轉難眠。他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莫悲的話語。


    他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莫離明白,若想改變這個世界,自己必須變得強大無比才行。


    在這裏,強者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也是規則的製定者。


    而弱者,隻能戰戰兢兢地遵守規則,在規則的夾縫中苦苦尋覓著生存的希望。


    本以為自己終於看到了出口的曙光,卻發現那隻是一個微弱的光點,一個可能讓規則瞬間崩塌的光點。


    自己原本隻是想找到一個生存的方向,卻最終在這光點的迷惑下迷失了自我。


    這個光點,便是所謂強者超越規則所引發的蝴蝶效應,可謂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終有一日,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千裏長堤,也會因為這小小的蟻穴而毀於一旦。


    最簡單的例子,撼山宗內所有弟子不得修煉任何邪術,但宗門內高級弟子人人都會修煉邪術。


    若是被仙宗聯盟發現了撼山宗內存在邪術,會讓在場的所有弟子煙消雲散,無人幸免。


    包括那些遵守著規則根本沒有修煉過任何邪術的低級弟子。


    原來,強者早已淩駕於規則之上,而弱者甚至連遵守規則的權利都被剝奪。


    莫離一直驕傲地認為自己能夠改寫這個世界的規則,他自認為自己善良、真誠、勇敢、堅強,擁有這些高尚的品德就足以改變身邊的人,進而改變整個世界。


    卻忽略了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殘酷世界。


    現在自己還在為殺死一個想要傷害自己的人而感到內疚,糾結,甚至懷疑自己的理想,動搖自己的信念。


    這一切,都是自己所謂的聖母心在作祟。


    之前殺死勿豐三人時,莫離還以正當防衛作為理由,抵擋著內心的負罪感。


    就算如此,莫離依然心情低落,感覺自己罪大惡極十惡不赦,愧對自己學過的聖賢書,也無法麵對自己的道德。


    自己作為弱者,會麵對的欺辱肯定層出不窮,每次反抗也必然是你死我活。


    要是每次抗爭都會讓自己失魂落魄,別說變得強大改變世界了,用不了多久自己內心就承受不了,萬念俱灰形神俱滅了吧。


    這一刻,莫離默默下了決心,要將自己的聖母心斬碎。


    所謂的道德也好,所謂的法律也好,那是自己那個舊世界的東西,一些美好的東西。


    雖然是些美好的事物,畢竟還是舊世界的東西,就讓他留在舊世界吧。


    來到這裏,就要入鄉隨俗,無論需要將多少人踩在腳下,都要成長為站在世界之巔的人。


    從今以後,若有人再妄圖傷害自己,便是自己改變世界路上的絆腳石,得而誅之。


    哪怕是誤傷無辜,也隻能算作為了改寫規則的獻身。


    畢竟,每次正義的鬥爭,都不能避免犧牲。


    想要變得強大,得從讓心變得強大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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