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昭,你沒事兒吧?”


    看到趙昭的那一刻,無塵再也繃不住 情緒,淚珠子直接噴湧而出。


    “你沒有去找不該找的人吧?”


    趙昭陽嫌棄地躲開撲上來的無塵,隨後無語地問道。


    就怕這傻小子找不見他,然後去做傻事!


    “什麽?”無塵打了個鼻涕泡兒,一副不知所雲的模樣。


    “得嘞,快別丟人現眼了!”趙昭陽簡直沒眼看。


    “阿娘!”鎖子激動地雙眼泛紅,眼珠子裏布滿了紅血絲,“你去哪裏了呀?”


    翠喜不知道該不該作答,下意識看了一眼趙昭陽。


    趙昭陽不想理會她,直接拉著無塵去了屋裏。


    “給你!”


    “這是什麽?”無塵哽咽著,接過趙昭陽遞過來的東西。


    “夏家的信物,你拿著它,明日天一亮,直接去知府衙門,就說讓他們徹查香河縣令馬步青!”


    “你不會是嫌我麻煩,想要丟下我吧?”無塵哭唧唧地看向趙昭陽。


    “我若是想要丟下你,今日就不會迴來了!”


    趙昭陽白了他一眼,隨後,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一敘述。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鎖子這麽好,不該有這樣一個爹!”


    無塵聽完,又驚又惱,打抱不平後,又為難地問道。


    “可知府若是不信我,我該怎麽辦?”


    “知府是夏家的人,我已經修書一封,連夜遞去了夏瑜芝那裏,要怎麽做,我相信夏瑜芝是個聰明人!”趙昭陽道。


    “夏瑜芝為何會幫你?還有,你這樣做,會暴露你自己嗎?”無塵擔憂地問道。


    趙昭陽瞥了他一眼:什麽叫幫我?分明是我發善心,助他們一臂之力好吧!


    他不想和蠢蛋交流,可又怕無塵到外人麵前犯蠢,以至於連累了他,隻能不辭辛勞,把事情掰碎了,喂到無塵嘴邊。


    “香河說到底也是夏知府的管轄區,他底下的人出了事,被別人捅出來,就是治下不嚴,可若是他自己處置,那就是大公無私、治理有方,白送的功績,你覺得夏家會不要?”


    ————


    “你說我爹是馬縣令,馬卓遠的爹?”鎖子驚唿出聲,“阿娘,你是不是糊塗了?我爹怎麽可能是馬縣令呢?”


    “你認識馬卓遠?”翠喜皺眉看向鎖子,“你是怎麽認識他的?”


    “我隻是遠遠見過他幾麵!”


    想起馬卓遠,鎖子心中的酸水,止不住地往外冒。


    若他們真是親兄弟,為何他能體體麵麵地坐在課舍裏,而自己,卻隻能偷偷摸摸地躲在窗外?


    馬縣令他知道,那是真正清廉的好官兒,聽說他主張節儉,從不縱容家裏人鋪張浪費,哪怕他唯一的兒子,也隻能跟著外麵的私塾先生讀書——


    他,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鎖子又驚又喜,他不敢相信,天上掉餡餅,如何會砸在自己頭上呢?


    “馬步青確實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你想認他嗎?”翠喜試探道。


    “他知道我了?”鎖子手腳僵硬,一臉期待地看向翠喜,“阿娘,你說,他會嫌棄於我嗎?”


    一股鬱氣,堵在翠喜的胸口,她不答反問:“若是阿娘告訴你,他是壞人,不要你去認他,你以後隻做阿娘一個人的孩子,你願意嗎?”


    “不可能,他怎麽會是壞人!”


    鎖子大聲反駁完,見翠喜的臉色,越發陰沉,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了,連忙找補道。


    “阿娘,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是,你就是他欺負我才生下來的,他如今要認你,你會認他嗎?”翠喜咬牙切齒地說。


    “阿娘,我……我爹他是個好官兒,你是不是誤會他了?”鎖子斯斯艾艾地追問道。


    翠喜冷笑一聲,再次抬起頭時,眼底的瘋狂已經消失殆盡。


    “你說得對,去吧,去找你親爹!”


    “阿娘,他真的不會嫌棄我嗎?”鎖子欣喜完,又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不會的,你是他兒子,他不會嫌棄你的!”翠喜喃喃道。


    “太好了阿娘,你怎麽不早說,若是你早說,咱們就有錢給你看病了,阿娘,咱們就有家了,我也就不是野孩子了!”


    “是我的錯,鎖子啊,你去找你親爹吧!”


    “好!”


    鎖子衝迴房間,換上自己最好的一套衣衫,這才告別翠喜,滿懷期待地出了門!


    微笑著送別鎖子,翠喜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她咬著自己的胳膊,失聲痛哭起來。


    翌日


    無塵從知府府迴來,趙昭陽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啟程。


    “你等等我,我去和鎖子告個別!”


    心懷不舍的無塵遍尋鎖子不到,於是敲響了翠喜的房門。


    見裏麵一直無人應聲,他心中感覺奇怪,輕輕地推開房門,腦袋伸進去,試探性地看了一眼。


    形容枯槁的翠喜坐在那裏,配上屋裏陰暗的環境,讓人心中不由得發怵。


    無塵壯起膽子,開口詢問:“伯母,我和趙昭,今日就要離開了,不知鎖子去了哪裏?我們想和他道一聲別!”


    “他走了,不會再迴來了!”翠喜抬起紅腫的眼睛,麵無表情地發出嘶啞的聲音。


    “走了?他去哪裏了?”無塵不解地追問。


    可那邊,趙昭陽往裏麵看了一眼,喊了一聲:“走啦!”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誒誒誒,趙昭,你等等我!”


    無塵等不到翠喜的迴答,隻能著急忙慌地去追趙昭陽的步伐。


    “你怎麽這麽急啊?我又不是不走!”


    趙昭陽也不迴答他,隻是旁若無人地往外走。


    他有預感:遲則生變,若真是知道了鎖子的行蹤,他們肯定走不掉了!


    “趙昭,你怎麽了?怎麽今天所有人都怪怪的?”


    “怪嗎?當你覺得所有人都怪的時候,能不能先反省反省你自己?肯定是你這裏出了問題!”趙昭陽無語道。


    “你的意思是,是我怪?”


    無塵抓了抓自己的腦殼,是這樣嗎?


    原來是自己的問題!


    “那我該怎麽改?”


    “你知道,人和其它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是什麽?”無塵好奇地看向趙昭陽。


    “人有腦子,會思考!”趙昭陽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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