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無動於衷,榮王終於想明白了一切,是不是自己,已經不重要了,隻是因為,自己不是,他偏愛的那一個罷了!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爭來爭去,最後,不過是他人眼中上不得台麵的戲子,自己無論再努力,入不得眼,就是入不得眼!


    榮王頹廢地看了一眼皇帝,“在你眼裏,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兒子!”


    說完,他徹底失去了心氣兒,“放開本王,本王自己會走!”


    路過趙昭陽身邊時,他突然停下腳步,自嘲地笑了一聲,“現在是我,你猜,下一個會不會輪到你?”


    他也不等趙昭陽迴答,隻仰天大笑而去,“人生如草芥,都是棋子,都是棋子罷了——”


    戲唱完,人散盡,趙昭陽被留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上位的皇帝,想不明白,命令是這人親自下的,為何又要做出,這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來?


    “日後,對他好一點吧!”皇帝沉默許久,突然對趙昭陽說了一句,“吃穿用度,不要虧欠了他!”


    “好!”趙昭陽淡定地點頭。


    如果這樣,能讓皇帝愧疚的心,得到慰藉的話。


    永樂王府


    永樂王坐於首位,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他喃喃地念道:“人生如草芥,榮枯不由己!”


    “榮茂你說,派去行刺老大的人,會是誰?”


    “下官以為,皇太孫!”


    陳榮茂皺眉思考道。


    “璋兒去見過他了,並不是他!”


    永樂王搖了搖頭。


    正如趙昭陽朝堂所言,他與老大並無交情,若真是他,亦不會手下留情!


    “王爺的意思是,是那位!”


    陳榮茂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永樂王眼神暗了暗,“本王也不想這麽想,可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了!”


    “他是在為儲君立威!”


    他心痛地無以複加。


    “你說,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


    “王爺,您是他最寵愛的兒子!”陳榮茂道。


    “嗬——”永樂王嗤笑不已。


    最寵愛的兒子?


    不過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罷了!


    “榮茂啊,老大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而此時的寧王府


    “老大,榮王那麽對你,你為何還要對他這麽好?”


    不殺了他都算仁慈了,竟然還特地交代,不準任何人對榮王不敬?


    弄了一大圈,榮王隻是被關進了榮王府,除了不能出來,其他的待遇一如之前。


    “這是給他的報酬!”趙昭陽漫不經心地迴答。


    “報酬?什麽報酬?”未來不解。


    “廢話真多,滾去當值去!”趙昭陽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


    “老大~”


    未來委屈,他知道老大人美心善,可這般以德報怨,他替自家老大委屈!


    “滾——”


    “那您好好歇息!”


    見趙昭陽眉宇間的疲憊,未來叮囑了幾句,轉身跑了。


    趙昭陽歎了口氣,呆呆地望著天空出神。


    什麽報酬?


    自然是投石問路的報酬!


    可得到的結果,卻不甚滿意!


    看著眼前的永樂王,榮王諷刺一笑,“你贏了!”


    “不,我們誰都沒有贏!”永樂王將酒杯遞到榮王手邊,“咱兄弟喝一杯?”


    “行,老二,大哥祝你得償所願!”


    榮王一口飲盡,而後看向永樂王。


    “陳榮茂是你的人?”


    “什麽時候,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一開始!”


    聽到永樂王的答案,榮王癡癡地笑了,原來如此,在父皇麵前,自己不如這個老二,在……


    算了算了,他苦笑著又喝了一杯。


    “你當時該做的更絕一些!”


    就讓他這樣死去,未嚐不是一個好的結局!


    “大哥,刺殺你的人,並不是我!”永樂王道。


    榮王麻木地看向他,不明白他還有何好狡辯的,自己這樣,應該也做不得什麽了!


    “立場不同,我自然想要你死,可是大哥,舊時,咱們也曾攜手嬉遊、言笑晏晏,鬧到這種地步,我終究還是不希望你恨我!”


    說到情深之處,永樂王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霧。


    榮王聽了,卻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老二啊老二,到了現在這一步了,你還是如此虛偽,你是不想我恨你,還是怕我恨錯了人?”


    說了這麽多,好像栽贓陷害自己的,不是這人一樣!


    “你走吧,我已經沒有什麽,值得你算計了!”


    “大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三老六一心向著你,可到了最後,你可曾見他們誰為你出頭?”


    “你何必如此仇恨於我,我們誰到了最後,不是為了‘自保’二字?那種情況,換做是你,你也不會對我心軟的!”


    老大落得如此結局,說實話,他心裏是慶幸的,幸而他們兄弟不用拔劍相對,如今,他也敢真心實意,找他把酒言歡!


    “老二,那是因為你贏了,所以,你才可以,雲淡風輕地在我麵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狗屁話!”


    什麽兄弟情?


    在他們走向對立的那一刻,就沒有所謂的兄弟情義了!


    誰想殺他,還重要嗎?


    終歸是自己敗了!


    “不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大哥何必自暴自棄?你我兄弟聯手,未必——”


    榮王冷笑一聲,提起桌上的酒壺,行屍走肉般地走了。


    永樂王灼灼地盯著他的背影,最後,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扶不起來的阿鬥!”


    ————————


    “s……什麽?”


    趙昭璋臉紅脖子粗地睜大了眼睛。


    “什麽娶親?”


    “父王,我年紀尚小,還不想娶親!”


    “不小了,你是大哥,總要給底下的弟弟們做個表率!”永樂王意味深長地說道。


    “……可……可……”


    趙昭璋失落地低下了頭,舒窈應該不會想嫁給自己!


    “我覺得夏家小姐就不錯,你們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不不不!”


    趙昭璋嚇得身形不穩,慌亂無措地後退了兩步,才堪堪維持住!


    “父王,我和夏家小姐,絕無可能!”


    “璋兒!”


    永樂王不滿地看向趙昭璋。


    “你長大了,該為父王分憂了!”


    “夏瑜芝自幼心懷天下,她是絕對不會嫁給我的!”


    趙昭璋猶豫了許久,最終艱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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