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出招吧,前輩。”我說道。


    “出招?”老者笑了笑:“你還不配令我出招。”


    我抬頭看著夜空,星橫天野,涼風颯颯,是個殺了人還覺得舒爽無比的日子。


    “你聽說過我的寒冰劍嗎?”我冷冷道。


    那老者笑了笑,“你以為,你能打的過我嗎?你聽外麵的聲音。”


    那女郎伸手拍了拍,隻聽外麵一陣響動,忽然之間天空變色,這夜空變得黑紅一片。


    濃濃的血色漫上夜空,一道道紅光衝天而起,將夜色照耀得無比恐怖恐怖猙獰。


    且很快,那一道道血色在天空縱橫蔓延,如同炸裂的煙花,從天空上空四處下垂交錯,很快便布滿了整個缺月居上空。


    “這?是妖術?”莫小淨狐疑驚慌道。


    “不!”我踏出一步,道:“這不是妖術,而是巫族的血色術法。”


    我看向那老者,不由得神色複雜:“有人問我世上是否真有鬼神。我難以迴答,有人問,人是否有魂魄,這我知道,人不僅有,而且,人可以通過特殊的術法操縱魂魄。蠱族和巫族曾經是同屬一脈。我想,血色漫天的術法是蠱族流傳的吧。”


    那老者撇我一眼,道:“你還知道什麽,不防多說一些。看在你知道的多的份上,我惜才憐才,或許可以不殺你,讓你筋脈俱斷苟延殘喘。”


    院內樹影斜斜,但被血色映耀,竟顯得猙獰無比。


    我又踏出了一步,那一步踏出老者的眸子抖地放大,我笑道:“我知道巫族每年都會從各地掠奪童男童女,以為血祭煉功。這血色漫天的法術便是用童男童女血祭煉的。巫族之人持劍,但劍氣會發出紅芒,因為劍上沾染了怨毒之氣。那血氣乃魂魄怨氣生發,所過之處怨鬼唿號。”


    “左護法告訴我劍神也與《安平錄》有隱約關聯時,我便很想親自來與劍神交手了。”


    老者白發飄飄,在血色紅光照耀下,竟然有一種淒涼荒蕪感。


    “你方才踏出兩步。”老者道:“第一步是左天罡星正步,第二步是右天罡星偏步。你是想告訴我,你修煉過天罡地煞決嗎?”


    天罡地煞,地煞者,地之煞氣所謂地煞便是人間所有帶煞之物,包括動物的怨念,人的怨念,甚至一根被燒死的樹枝的怨氣。


    賭鬼身上有衰氣,酒鬼身上有餿氣,不得意的有怨氣。


    這些都是地煞,若是聚合起來,便成傷人的地煞。


    而巫族的血色漫天術,便是地煞之一。


    將人間童男童女綜合起來,施加以折磨,讓他們生不如死產生怨念,然後利用怨念造成煞氣,使得巫族的法器上也沾滿了煞氣。


    這樣普通劍客與之纏鬥必然受傷,受傷之後會因為煞氣攻心走火入魔。


    比如藍出於便是因為被戴綠帽子而怨氣攻心走火入魔。


    “我是修煉過天罡訣。”


    能克地煞者,天罡也。


    天之罡,日月星。


    日月星之清氣被我吸納,練功,便能練成天罡訣。


    天罡乃天之至高至清淨之氣,可撫平地煞之怨毒。


    我笑道:“你現在還想挑戰我的寒冰劍嗎?天罡對地煞,恐怕你們有去無迴。我蕭山與世無爭,難得大開殺戒。”


    那老者蒼茫一笑,神色豪放:“天罡地煞?天地本就分庭抗禮,天與地本就是互為平手,沒有勝負。天罡地煞勢均力敵,可我們人多啊。”


    我放眼望向院門之外,外麵那聖女一手抓著冷一笑,一手持銀蛇劍,黑衣飄飄,發絲飄飄,在血色漫天術中顯得冷酷無比。


    而她身後圍著一群巫族部屬,那些部屬紛紛手持長劍舉向天空,劍上一道道紅色煞氣繚繞。


    我懂的,我這個地方已經被紅色煞氣圍成了一個血球了。


    沒有一百人是沒有這威力的。


    是啊,他們人多勢眾啊,而且,而且我的天罡訣隻修煉了一重,便因為燈下看書不小心將天罡訣的譜子給燒了,所以隻修了一重。


    我看了老者一眼,道:“我乃武陽帝親封的第一劍客,你殺了我,對朝廷難交代吧。”


    “世上知道我巫族血色漫天術的隻有數人而引起。今日血色漫天,不遠處必然有人看見,到時候,我們會說,是劍神練功走火入魔,自己爆體身亡。”


    真是好算計啊。


    “那你就試試吧。”我道:“洛懷姬,拿我的寒冰劍來。”


    臥房內無人響應。


    莫小淨折迴去看,然後走來道:“怪了。洛懷姬什麽時候出去的?她不在,找不到她。你的劍,居然在地上。”


    我點點頭,接過了劍。


    “讓我先跟他們打,記得,上次咱們躲到哪兒去了嗎?告訴阿媚,咱們一起走。”


    莫小淨看我一眼,隨即笑了笑:“武林盟主沒做成,恐怕是做不成了。u看書 wwuknsu.om ”


    其實事情是我惹出來的,卻讓莫小淨阿媚她們陪我一起冒險,我真的是,好激動啊。


    我一揮劍,指向院子裏的四個,漫笑道:“你們四個,誰先死?”


    “你殺了顧老大,所以我先殺你。”夜色濃墨,煞氣血紅。黑紅交織間,如一道道風湧動,女郎背靠著這風,緩緩地從風中走出來,長發飄飄,白臉冷峻,眼神淩厲,雙唇微抿。


    我知道,一個女人決定用力的時候,她的嘴唇會不經意地抿起來。


    顧老大是不是親過她的唇?


    女人是這樣的,表現地冷酷高傲,其實內心裏喜歡那個邋遢逗比的男人


    “我為了殺你,特意修煉了一種劍法,受死吧。”


    她話語平靜,簡單陳述,似乎與我無冤無仇,可是拔劍的速度之快,如同一道白練從天空忽然劈下,直直襲來。


    我並不畏懼,甚至越是這個時候,我心越靜。


    院裏的燭燈熄滅了。


    劍氣,將我臥房的燭燈都閃滅了啊。


    我獨自站立著,擋在前麵。


    莫小淨拉著阿媚躲向了院子一角。


    那道劍光黑紅交雜,直直地刺向了我的眉心。


    簡單明了的劍法,開門見山。


    我喜歡這樣的女人幹脆利落。


    所以,我直接拔劍,一道白光刹那閃過,直接衝破了她的劍氣,黑紅之氣散開,如飄渺輕煙,怨氣墜化為虛無。


    而她連吐血的機會都沒有,便緩緩倒地。


    “我喜歡你這樣直接的女人,所以我也讓你死得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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