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掉抽血管路後,沒有做及時防護,因此不宜讓其他人靠近?”


    卡西亞猜想原因,認為大致應是如此。作為才是五階段初期的自己,手術階段的確不高,但因身體特質,各類物質與力量混在其中。對低階手術者而言就是不能抵抗的災難,對同階段,或準確的說,極限領域之下的手術者,也將帶去致命威脅。


    在別墅基地守著的人是佩金茲,而不是其他高階手術者,並不是因為佩金茲想要找一個原因偷懶,而是除了他之外,的確沒有更好的人選。一旦出現意外,不能及時處理隻是小事情,看守的高階手術者能不能逃離影響,才是主要問題。


    意識體瞬間鎖定身體,卡西亞在特殊飛空艇上睜開眼睛,就立即察覺到不對勁。


    這艘特殊飛空艇根本沒有駕駛員,完全憑借設定好的程式進行深藍領域中的飛行。另外,這艘飛空艇在建造時就沒有考慮使用第二次,所有設計都是為了速度。以至於映射到卡西亞眼中的第一景象,就是已經燃燒起來的大火。


    飛空艇是接近三十米長的梭形體,高級合金外殼在颶風的劇烈摩擦下發出橙色的高溫光。內部燃燒的大火告知卡西亞,它已經接近極限,隨時會在深藍領域內支離破碎掉。


    “……”卡西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評價,隻能感歎。


    “還好乘客是自己。”他隻能如此歎息一聲,因為這艘飛空艇就像一顆受到程式驅動的巨型製導航彈,完全不考慮內部舒適度和安全,隻是為了速度。


    “速度上,的確沒有什麽可挑剔的。”卡西亞都不明白這算不算是讚美的話。伴隨一道清脆的炸裂聲響,飛空艇中後部的裝甲板撕裂,颶風頓時倒灌進來。而應對程式立即啟動,用最後的能量,讓飛空艇改變角度,衝出深藍領域。


    解體及爆炸的巨大聲響中,沉默無言的卡西亞被衝擊波拋飛。他衝出球狀火焰,無數碎片就在身邊激射,一些還打到腦袋上,發出“鐺!”的澄澈聲響。


    “真是驚醒精神的響聲!”卡西亞自言自語,借助慣性力,炮彈般打向前方不遠的南方森林,“佩金茲先生,真是了解我啊,知道高溫火焰不能灼燒我、爆炸也對我沒有作用。最後也清楚,從高空下墜,也摔不到我……”


    一陣無奈間,卡西亞控製身體姿勢,一層黑鱗充當臨時的衣服,覆蓋全身。身後拖出一道高溫造成的扭曲空氣甬道,接近南方森林時,有一頭巨龍映入視野。


    巨龍的原意是過來接住墜落物,但見到是卡西亞,一個銳角折射就改變方向,什麽都沒有看到般沒入森林中了。


    “……”卡西亞隻能默默看著這一切,直到接近地麵,才有一片細碎的噴射狀火焰從鱗片下方激蕩而出,衝擊出接近千米的高溫扭曲區域,借助反作用力,讓身體懸停空中,最後順利落到南方森林深處區域。


    斑駁的晦暗紅星光芒光點透過樹冠層,落在身體上。卡西亞長長吐出一口氣,宣泄心中不知如何形容的心情。


    “接觸第三將軍的本體前,必定要和你們進行幾場實戰訓練!”這一刻,卡西亞終於得以明白麗蘇曼懷有的情緒與惡趣味是什麽,意味著何種樂趣。


    新生世界樹小姐沒有感情起伏的話語聲這時響起,“觀察到整個過程的薩克希爾斯說,真是不錯的能力,如果他的體型不是那般龐大,也想學習能力後去試試在天空中遨遊的感覺。”


    卡西亞不想迴答。立即確定自己與紅光城的距離,他說到,“三個小時後抵達紅光城,或許會進行短時的休整。過後就立即進行試驗吧,決定是做出一把融合神靈骨骼碎片的神聖裝具武器,還是造就真正的小型紅星熔爐。”


    “他說,你的實驗已經延期很多天了,早已沒有任何準備的餘地。”


    “的確抱歉。”卡西亞保持禮貌,因為事實如此。


    活動著身體,比起星空當中重新培育出的身體、還有遠在極海漩渦的身體、以及小世界樹臨時培育的身體,卡西亞真切感受到自己真正身體帶來的舒暢感。尤其是胸口處的世界核心,有著強大的力量,以及安心感。


    他邁開腳步,速度陡然增加,空氣激波在周身綻放,帶著他朝向紅光城靠近。


    抵達地下世界還在擴展規模的紅光城是在兩個多小時後,卡西亞立即去到小世界樹處進行短暫休整。除了審視許久不曾使用的身體外,仔細探查被長時間抽取血液,是否有什麽不適的地方也是目的之一。


    此外,拿取由麗蘇曼帶來並存放的第二代聖劍,則是主要目的。


    身體一切安好,得益於世界核心的自動運轉,隨處存在的汙染源源不斷提供能量,血液的抽取並不能稱為消耗。


    卡西亞隨後帶上第二代聖劍,去往地下世界半空中懸浮的巨大人造巨鯨甬道當中,與薩克希爾斯匯合了。


    神靈骨骼碎片所融合的半塊頭骨仍舊放在一塊古曆史世界樹碎塊上,而世界樹碎塊則被白鯨力量形成的堅冰包裹,最後才是白鯨獨角拖著堅冰。


    “佩金茲說過你最近在做著什麽。”薩克希爾斯開口,“一切順利?”


    卡西亞點頭,“用了不少時間。”


    “你還可以用更多,不用在意。”薩克希爾斯笑著迴答,不過並未繼續這一話題了,“那麽第一步是……”


    “第一步,進行試驗準備,嚐試是否能將之剖離頭骨吧。”


    卡西亞早有試驗計劃,他開口,一聲“拜托了,新生世界樹小姐”後,周圍場景變換,他和薩克希爾斯已然去到新生世界樹的精神世界中。


    而薩克希爾斯的白鯨獨角上,那半塊頭骨依舊,仿佛對於它而言,不存在現實與精神間的區別般,自然而然地進來了精神世界裏。


    “到了神靈那一類生命體,大概已經沒有精神體與實際身體的區別了吧。”薩克希爾斯不禁感歎,“開始吧,卡西亞,早已聽說你在精神世界裏的各類瘋狂試驗。這一次,似乎可以親自體驗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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