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稱是離開,而趙英也慢慢退了出去。


    “皇後啊,朕的訓誡你是一點沒聽進去啊。”趙桓悵然的說道。趙桓看著擦拭血珠的朱璉說道。


    朱璉一聽這話,兩行清淚就留下來了。趙桓無奈,這個柔弱的性子,怎麽當皇後?


    不過,她的後位,好像被自己給廢了。他擦了擦朱璉的淚珠,笑著說道:“你哭什麽。”


    “臣妾讓官家失望了。”朱璉也是擦拭著淚珠說道。


    “心要狠。你這個柔弱的模樣,怎麽母儀天下。朕一直等著你哪天狠下心來,重新扶你當皇後。你倒好,這宮裏唯一的女主人,還被欺負了。”趙桓悵然的說道。


    朱鳳英這個女人是朱家投誠獻出來的人,趙桓並沒有接受她,現在朱鳳英,還住在鄆王府裏,並沒有住在皇宮裏。


    所以,這皇宮裏的女主人,現在隻有朱璉。


    朱璉的淚來得快,去的也快,也沒讓趙桓怎麽哄,就不哭了。


    她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不是怕給官家惹麻煩嗎?外廷那麽多事,內廷在給官家惹事,這不是讓官家為難嗎?”


    趙桓點了點頭,說道:“朕給你做主了。”


    “把那亂嚼舌頭根的宮人,攆出去了。以後有事,按照此例來,你若是容忍,他們就越放肆,宮裏有宮裏的規矩。”


    “你若是嫌這些事醃臢,就找趙英做就是。他現在也是宮人們的老祖宗了。”


    “謝官家憐愛。”朱璉聽到這樣處理,也是一愣,然後大喜的說道。


    “官家,今晚留宿延福宮?”朱璉試探的問道。


    自從登基到現在,趙桓一直在忙個不停,現在趙佶已經迴宮裏,朝政算是暫時穩當了。


    趙桓點頭,這不僅僅是個人的生理需求。


    在宮裏,寵幸代表的是一種態度,朱璉想變得心狠手辣,沒有支持怎麽變?


    連自保都沒有能力,更惶恐說變化了。


    他笑著說道:“留宿。”


    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


    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此時的艮嶽宮中,趙佶暴跳如雷!


    他最寵愛的宮女,被自己的兒子以無狀之名,趕出了宮!


    他無可奈何!


    但是他又出離的憤怒!他瘋狂的扔著手頭,一切能看得見的東西。


    “官家,你輕點,要是讓陛下知道了,又是麻煩事。”李師師在旁邊勸慰道。


    她身著一籠輕紗,婀娜的身姿在輕紗中不斷的顯現。


    “他能不知道嗎?他甚至都知道寡人一頓飯吃幾兩飯!寡人現在好著呢!一頓飯能吃三碗飯!”趙佶憤怒的喊道,隻不過聲音越來越小。


    他自己也清楚,要是真的死氣白咧的大聲大叫,最後趙桓雖然不能殺了他,但是給他斷了錢,他就完了。


    “師師啊,自從迴到了艮嶽宮,你連侍寢都不侍寢了,也是厭棄寡人了嗎?”趙佶不忿的說道。


    李師師這個人,迴到了汴京之後,連碰都不讓碰,別看穿一身薄紗,可是不讓他摸,也不讓他碰。


    “瞧官家說的,臣妾隻是身體不適,不適合侍寢,這麽多的宮女呢,官家先暫時忍忍,等臣妾身子骨硬朗些,在伺候官家。”李師師媚笑的說道。


    然後揮了揮手,幾個姑娘的走了出來,站在艮嶽宮裏,翩翩起舞。


    還有幾個女樂師在彈奏著江南名曲。


    “好!好!”趙佶跨坐在椅子上,看著姑娘流口水,然後帶上了眼罩,撲向了舞池裏的舞女們。


    而李師師也默默的從大殿上退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旁邊的婢女,給她披上了一個大氅。


    “太上皇今日吃了五兩米飯,水果半斤,菜五碟,六牲八珍都有,去告訴入內內侍省趙都知。還有,太上皇在榻下藏了巨財,問趙都知如何是好。”


    李師師走到了艮嶽宮的角落,對著陰影裏的親從官說道。


    “知道了。”沈從站起身來,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李師師一看,居然是皇城司指揮沈從,她訝異的說道:“哎呀,居然是沈指揮親自前來。”


    “我每個月一號、十五號,都會到這邊親自當值。”沈從揮了揮手,從艮嶽宮的草叢裏,走出了不少的披甲軍卒,說道:“麻煩李姑娘,把太上皇引到別處?”


    “那倒不用,太上皇蒙著眼抓宮女呢。”李師師迴答道。


    “那就好。”沈從帶著幾名親從官想著艮嶽宮內走去,從偏門而入,沒一會兒就又從偏門而出。


    隻不過沈從手裏多了個箱子。


    裏麵是童貫留給趙佶的財物,重量不重,看來應該是地契商鋪一類的東西。


    李師師跟在後麵說道:“沈指揮,這事不問問官家?”


    沈從搖了搖頭,說道:“事不宜遲,先把錢拿到手裏,再給了官家。跟官家說明此事就是。”


    “涉及到太上皇的事,官家給了我先斬後奏,便宜行事的權力。”沈從掛著略帶和煦的笑容繼續說道:“告訴李姑娘這些事,就是讓姑娘攔著點太上皇,不要做傻事。”


    “官家不願意看到他辦傻事。”


    “太上皇的命是李太宰冒著極大的風險求出來的,李姑娘是知道此事的。攔著太上皇點。”


    李師師點了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他不會辦傻事的。我確信。”


    沈從帶著箱子到了文德殿,卻沒有找到一直在這裏的官家。


    嗯?


    官家去哪裏了?


    沈從從趙英那知道官家在延福宮的時候,才想起來,官家的寢宮在延福宮而不是文德殿……


    此時的趙構已經完全知道了平州謀劃失當了。


    他派出去的兩波人,第一波沒騙到嶽飛和韓世忠不說,第二波直接把完顏宗望給玩進去了。


    計謀失敗的他,知道北方的威脅大為減輕的情況下,才選擇上書汴京,求封吳王。


    他想暫時先不稱帝,先做吳王穩住江南局麵,然後再謀求帝位。


    可惜的是,從汴京那邊遲遲沒有傳來消息。:筆瞇樓


    他的劄子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


    “欺人太甚!”趙構狠狠的錘了一下牆壁,憤怒的說道。


    在他看來,自己已經足夠的對自己的哥哥卑躬屈膝了,甚至從名義上,認定了他才是天下之主,自己就求個吳王的實封。


    他都不肯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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