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對你的決定很氣憤吧,德拉科。”


    火車咣當咣當沿著鐵軌向前開去,包廂裏,寧安擺/nong著手裏的一包巧克力蛙和比比多味豆,仿佛拿不定主意要先拆開哪一個。


    “是的……主人……”德拉科?馬爾福坐在寧安對麵,神情略顯拘謹,兩人明明是同一年級,可無論身份地位,還是掌握的力量都有著天壤之別,馬爾福至今不敢相信,當初自己曾在這個男人身上搞過惡作劇。


    “不用叫我主人,叫我寧安就可以了,”寧安似乎下定了決心,把那包比比多味豆放迴了桌子上,開始剝巧克力蛙的包裝紙。


    “畢竟在霍格沃茨這樣的稱唿有些刺耳是吧……好久沒吃這東西了,口味兒一直沒變嗎?”


    寧安很快拆開了包裝,但剛剛打開,裏麵包裹著巧克力蛙便跳了出來,啪嗒一下蹦到桌子上,腹部一鼓一鼓的,活像一隻真正的青蛙。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不忍心吃掉它們。”寧安看著桌麵上的巧克力蛙,對馬爾福說道,後者拘束地笑了笑,包廂裏隻有他們兩個人,這讓馬爾福很緊張,他不知道寧安把他單獨叫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又是一張鄧布利多。”寧安隨手將被按住的巧克力蛙丟進嘴裏,目光已經轉移到手中的巫師卡片上麵,卡片上的巫師戴一副半月形眼鏡、歪扭的長鼻子、銀發和胡須披垂著,寧安對這幅形象太熟悉了。


    他隨手把卡片扔到桌子上,小紙片滑了一陣,上麵的鄧布利多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那麽,我們來說說正事吧——”寧安嚼著巧克力,感受到一股暖流從嘴角滑入胃中,“你得到的那些‘情報’,我們來談談這個。”


    馬爾福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搓搓手,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寧安的眼睛,但僅僅是稍一對視就立刻逃開了,那雙黑色的眸子實在是太有穿透力,被盯著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從裏到外被看了個清清楚楚,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隱瞞,誰也不會希望自己被人一眼看個精光。


    “是,是的——”馬爾福的視線迴到了桌麵上,盯著那張鄧布利多的巫師卡片,卡片正麵向上,畫框裏的鄧布利多此刻又迴來了,正衝著馬爾福微笑眨眼。


    “在聽說我要轉學去德姆斯特朗以後,爸爸非常小心,開始刻意隱瞞他所做的事情——但是,在此之前他還是和我說了一些事的。”


    “很好,德拉科,”寧安朝厚實的紅沙發座椅後麵靠了靠,深紅色的長袍與沙發的顏色相得益彰,他的聲音有種難以形容的蠱惑力,充滿磁性、略帶沙啞、讓人聽了開頭便感覺到心旌動搖。


    “你做的很好,那麽來說說,你究竟從你父親那兒,聽到了什麽。”寧安的神色很輕鬆,不緊不慢地望著馬爾福,卻好似給了對方莫大的壓力,一滴汗水順著金絲般的頭發,從他額頭滲出來,緩慢地滑落,他咽了下口水,又繼續說道:


    “有一次,我聽到爸爸在書房裏……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對什麽人說話……但我可以確定那天我們家裏……沒有來客人……”馬爾福皺著眉毛迴憶起來,寧安也不打斷他,等著他往下說去。


    “我聽見他提到了一個人名——”


    “叫什麽?”


    “斯多吉什麽的……”馬爾福露出惶恐的表情,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但應當出現過一次這樣的人名——”


    寧安點點頭,示意馬爾福繼續說下去。


    “還有一個地方,聽起來像是某個地方,”他怯怯地看了寧安一眼,之前他對自己聽到的信心滿滿,可現在寧安問起來,馬爾福生怕自己所說的會有一絲錯謬,他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根本沒什麽經驗。


    “像是魔法部的什麽部門,好像叫神秘事務司……”馬爾福見寧安這迴對自己的話沒什麽反應,幹脆一咬牙也不吞吞吐吐的,壯著膽把所有聽到的全都說了出來:


    “爸爸還說,他會拿到那件東西……讓那個人不要擔心……”


    “那個人是誰?”


    馬爾福一愣,“不知道……和爸爸在房間裏對話的人……”


    車廂裏驟然一暗,從窗戶外麵射/jin來的光全都刹那消失了,火車駛入一條隧道中,耳邊車輪碾過鐵軌的撞擊聲也響亮起來,馬爾福下意識地縮了下腦袋,他看不見寧安的表情,但能感覺到那雙可怕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


    “你爸爸是個正牌的食死徒,德拉科。”


    光線消失得快,迴來的也快,仿佛這條隧道僅僅花了幾秒鍾就通過了,刺耳的輪子聲沒了,窗外依舊是鳥語花香,綠油油的廣闊田野一望看不到邊際,如果不是在和寧安說話,馬爾福倒是願意把視線從桌麵上移開,向外麵看看。


    “當他匯報一件事情的時候……還能夠向誰匯報呢?你說?”


    馬爾福打了個激靈,仿佛渾身上下起了雞皮疙瘩,那個不能說的人名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他臉上的膚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伏地魔暫時應該不會對你父親怎麽樣……”寧安重新把之前沒打開的那袋比比多味豆拿起來,撕開包裝,輕輕倒出一顆紅色的多味豆,捏在兩根手指間,細細端詳著,眉頭微微蹙起。


    聽到“伏地魔”三個字的馬爾福,盡管盡力壓製,可臉上驚駭的神色還是無法隱藏,甚至肩膀也在顫動著。


    “你做的很好,這些信息都是有用的……”寧安抬頭看向馬爾福,舉著手裏的多味豆,稍微有點懶散地問道:


    “你覺得這會是什麽味道的?”


    馬爾福像是不太適應寧安跳脫的思維,剛才還在說著很可怕的事情,下一秒卻問自己一粒多味豆的味道,他隻是覺得寧安比當初在霍格沃茨時期,自己認識的那個斯萊特林學生,已經成熟了太多,自己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想法,甚至於不敢揣摩。


    “我覺得……會是幹辣椒味兒……”不過話題的分散倒是幫助馬爾福從聽到伏地魔真名的恐懼中擺脫出來。


    “幹辣椒嗎,聽起來好像很有挑戰性——”寧安把那粒多味豆丟入嘴裏,馬爾福剛想要說些什麽,包廂門被拉開了。


    “噢,你也在這兒。”赫敏正站在包廂門口,她閃身進來,在寧安身旁坐下,不悅地看了馬爾福一眼,這讓馬爾福尷尬極了,臉上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紫,他在車站的時候,看到赫敏與寧安一同出現,就覺得不妙。


    現在他的推測顯然成真了,赫敏和寧安的關係很好,而且說不定……


    馬爾福不敢繼續想下去,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坐在隨時會噴發的火山上,他沒少和哈利三人作對,現如今赫敏對他的態度,會不會影響寧安,這件事,馬爾福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他尷尬地搓/zhe手指頭,想要說什麽卻張不開嘴。


    “嘶——啊——實在是——真的——馬爾福——你說對了——這絕對是——辣到極致的幹辣椒——”寧安張大著嘴巴,渾身上下摸索著,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他大口大口的哈氣,看樣子真的被辣的夠嗆。


    “他怎麽啦?”赫敏奇怪地問馬爾福,馬爾福如蒙大赦地積極迴答道:


    “主……校長先生,他吃了一粒幹辣椒味兒的比比多味豆。”


    赫敏無奈地看了看寧安,這家夥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懷疑他究竟是不是堂堂魔法學校的校長,預言家日報上描述的魔法界新星,未來魔法世界的領軍人物。


    “清……清水如泉!”寧安終於摸/dao了自己的魔杖,趕忙掏出來,站起來,對著嘴巴念動咒語,冰涼的清水入口,嘴巴都要被辣的麻木的感覺,漸漸消退,半晌過後,他才像是脫力一樣坐下。


    “真是夠受的,”他歪歪腦袋,迎上赫敏無奈的目光,又笑起來,“級長會議怎麽樣?”


    “是這樣的,”赫敏清了清嗓子,“每個學院的五年級都有兩個級長,一男一女。”她顯得不太高興。


    “格蘭芬多的級長是誰?”寧安饒有興趣地問。


    “是羅恩。”赫敏從寧安手裏抓過一塊巧克力蛙,撕開包裝紙,小口小口吃起來,閉上眼睛,似乎累壞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麽不是哈利——”


    “事實上我一點兒也不奇怪,”寧安笑著說道:“那斯萊特林的級長是誰?”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馬爾福一眼,按理來說,如果馬爾福不轉學,是很有希望成為五年級的級長的。


    “布雷斯?沙比尼”


    寧安看到馬爾福肩膀抖了抖。


    “你認識他?德拉科?”他問道。


    “啊,有些印象——”馬爾福擠了擠眉毛,“是個孤僻的家夥,不,倒不如說是個自負的人,我始終覺得他不屑於同周圍的人打交道。”


    “還是個血統論者。”赫敏厭惡的噘/zhe嘴,馬爾福訕笑起來,他曾經也是純血理論的信奉者。


    “那麽女級長是誰?”


    “潘西?帕金森,”赫敏尖刻地說:“那頭十足的母牛,她怎麽能當級長呢,她比一個患了腦震蕩的巨怪還要笨呢……”


    門又被拉開了,一個金發女孩兒走了進來,她的視線掃過馬爾福,在寧安身上略作停留,緊接著落在赫敏臉上。


    赫敏也抬頭看著她,之前還頗為輕鬆的氛圍刹那間,緊張起來。


    “啊,你去哪兒了,達芙妮。”寧安笑著問道。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整理下自己的紅色長袍,緩慢地在與馬爾福隔了一個身位的沙發上坐下,正坐在赫敏對麵,她雙眼看著赫敏,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迴答寧安的話


    “我?出去轉轉,這趟列車已經太久沒做了,你還記得嗎,寧安?”


    她是目前蛇信中,少有的直唿寧安其名的人,即便是帕尼、雷奧哈德這些人,也會稱唿寧安為大人,或是先生。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火車上見麵嗎?”


    達芙妮突然熱情地說起來。


    “哈哈,當然記得,”寧安感到有趣,他又從攤在桌麵上的比比多味豆口袋裏掏出一枚豆子,放入口中,“那是我第一次去霍格沃茨呢,突然問這個幹嘛?”


    “沒什麽,”這個話題來的快,去的也快,達芙妮又靠迴沙發座的靠背,看著正對麵的赫敏,麵無表情地說:“隻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即使是寧安也察覺到車廂內氛圍不對了,赫敏眉頭緊鎖,同樣看著達芙妮,一語不發,uu看書 .uuknshu.co 之前還在抱怨斯萊特林的其他級長,此時仿佛已經把這些讓她討厭的事情拋到了一邊。


    兩個人對視著,卻偏偏什麽話也不說,馬爾福低著頭,看著桌麵,現在他覺得比聽到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的真名還要可怕,仿佛置身於隨時會爆炸的房間裏,稍不留神,就好粉身碎骨。


    馬爾福什麽話也不敢說,寧安看著他,他也不敢看寧安,生怕寧安把什麽話題引到自己身上,這種時候,他恨不得自己沒有在車廂裏才好。


    “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赫敏開口說話了,她看著達芙妮,認真地說道。


    “能有什麽誤會?”達芙妮的口氣要惡劣的多,車廂裏溫度又降低了不少,寧安試圖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此刻似乎並沒有自己插話的餘地。


    “我不想對你以前在斯萊特林的所作所為做什麽評論,但現在既然你是寧安的朋友,我們還是摒棄前嫌……”


    “既然你是寧安的朋友——”達芙妮突然打斷了赫敏,擠眉弄眼地學著赫敏說話,這顯然讓赫敏出離的憤怒了,她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想知道,”達芙妮也站了起來,慢條斯理的,她好像一會兒充滿怒火,一會兒又變得淡定無比,整個人在這種冰與火的矛盾中來迴變化著。


    “你憑什麽說,既然你是寧安的朋友?要知道,我認識他,可比你早的多了。”


    “哦?有多久,你們不是在霍格沃茨專列上認識的嗎,距離當時霍格沃茨開學有多久?”


    赫敏毫不示弱地迴敬達芙妮,車廂裏空氣燃燒著,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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