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很好奇禪知一和向真要怎麽論劍,或什麽時候論劍,想看熱鬧,或是想開開眼界,然這已不是旁人能左右的,隻能好奇等待。


    當晚,鳳藏山再次大擺宴席宴客,主要是宴請禪知一和蘇半許這兩位新來的貴客,誰知禪知一根本沒出席,隻派了心腹隨從時甲做代表。


    宴是露天篝火宴,桌上擺滿了各種新鮮水果,還有自釀的各種酒水,肉食是山裏打來的野味,有人在邊上一直燒烤,保證客人一直能吃上熱騰騰、香噴噴的。


    然後還有鳳族子弟不時上場跳舞唱歌助興,對初來乍到的人來說,還頗有些不一樣的風情。


    小黑也想上場以歌舞助興,奈何一直被小蟲拉著,不然真的早就上去了。


    賓主不時舉杯的半途,鳳阿刀忽快步來到,走到主位的鳳藏山和葉點點身邊,俯身小聲嘀咕,「五郎,夫人,又有兩個客人找到了我們鳳族,鳳頭嶺那邊讓人送過來了......」


    庾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舉杯時忽發現鳳藏山和葉點點正盯著自己,不由狐疑,難道在說什麽跟自己有關的事?


    葉點點偏頭一句「有請」後,鳳阿刀快步離開了。


    同時,得到招唿的鳳族人員又在現場添置兩張席位,明顯又有兩位客來。


    不多時,大家果然看到又有兩位客人被鳳阿刀帶來了,庾慶還沒看清兩位客人的長相,便已是目瞪口呆狀,因為對那兩位來客的體型太眼熟了,一胖一壯的。


    待到人走近,火光照清了麵容,不出庾慶的意料,正是一臉樂嗬的南竹,和麵無表情的牧傲鐵,兩人各背了個包裹,聯袂而到。


    「哎呀呀,來的早真是不如來得巧,居然趕上了飯點。」南竹樂嗬嗬朝眾人拱手。


    小黑已經興奮地跳了起來,衝了過去抱住了南竹,大喊,「胖叔,九叔,你們怎麽來了?」


    南竹樂嗬嗬揉了揉他腦門,示意他一邊玩去,然後先與牧傲鐵去了鳳藏山和葉點點夫婦那邊拜見。


    跟主人打過招唿後,前去落座的兩人都在不時打量向真,皆滿臉的驚疑,明顯驚疑於向真怎麽會在這。


    向真也隻是向二人微微點頭致意。


    庾慶也驚疑於這兩個家夥跑這來幹什麽?眼看兩個家夥真的解下包裹開始大吃大喝後,他忍不住了,直接跑到南竹跟前低聲質問:「你們不去跑單跑這事幹什麽?」


    嘴裏嚼著熱乎乎烤肉的南竹吱嗚了一句,「一時說不清,迴頭再說。」伸手抓了牛角杯,主動碰了下庾慶的手中杯,大口幹了後,反問:「向真怎麽跑這來了?」


    庾慶懶得理他,確切的說是反感兩人跑這來,扭頭就迴了自己位置上坐下。


    他不說沒關係,南竹自己後來端了酒跑向真跟前敬酒去了,自己找向真打聽去了。


    搞清向真來意後,順便打聽到了蘇半許的身份,獲悉是那麽一尊財神爺,那真是不得了,立馬熱情的跟一隻搖尾巴的狗似的,熱嗬嗬貼了上去親近。


    本來情緒還不錯的庾慶卻變成了喝悶酒的那個。


    小黑則快活了,不時跑去跟南竹喝酒。


    晚宴結束後,賓主各迴各家,南竹和牧傲鐵也不讓主人另行安排住處,直接選擇了跟庾慶擠一擠。


    迴到住處,庾慶也不客氣,讓蟲兒、向真帶著小黑在外麵先放個風,他先帶了南竹、牧傲鐵迴屋裏。


    進屋門一關,庾慶當頭便質問,「你們跑來幹嘛?」


    牧傲鐵走到一旁放下了包裹,坐在了一張椅子上不吭聲。


    同樣放下包裹的南竹卻是嘿嘿一樂,「我迴到鋪子裏聽說你來這了,於是等了老九迴來,然後就結伴一起來了。你等著看哈。」


    迴頭就推開了一扇窗戶,撮唇噓悠了個清脆口哨響。


    不一會兒,半遮明月的彩雲下,一道黑影閃過,直接鑽窗而入,飄落在了一張椅子的靠背上,是一隻鳥,而且是三條腿的鳥,庾慶都不用細看就知道是三足烏。


    他皺眉問道:「你們把它帶來幹什麽?」


    南竹嗨了一聲,給個白眼,一副你不是明知故問麽的樣子,「小青在,有什麽事,來迴傳遞消息方便呐。」


    說著,他那胖胖的身軀還嘚瑟著扭上了,一根手指晃動在庾慶的跟前,讓他跟著自己的手指去看。


    晃動的手指最終指在了他自己的發髻上,其實指的也不是發髻,而是發簪,那是一支碧綠的簪子。


    看起來似乎是個普通的玉石簪子,可庾慶是認識的,知道這簪子可不普通,乃是仙家法寶定魂簪,是這死胖子當初在蓬萊山鎮靈鍾內順來的。


    一開始他們都不知道這簪子是什麽玩意,還是後來請教小青,才弄明白了是什麽。


    庾慶漸漸瞪大了雙眼,咬牙低聲道:「你瘋了吧,這玩意插頭上到處晃什麽?」


    南竹不以為然,「放心,這玩意插頭上才正常。「


    庾慶壓著聲音發怒道:「你帶這玩意跑來幹什麽?」


    南竹嘿嘿一笑,又走到自己的包裹前,將其打開了,先是拎出了一隻黑葫蘆,晃給庾慶看了看,放在桌上後,又從包袱裏摸出了一顆金蛋蛋晃給了庾慶看,最後又在庾慶發指的神色中摸出了那塊被腐蝕的坑坑窪窪的天翼令。


    一件件在桌上擺放齊全了,他才低聲對庾慶道:「放心,家夥什我都帶齊全了。」


    庾慶嘴角的牙根都呲了出來,「死胖子,我問你,你跑來到底想幹什麽?」


    看他反應不對勁,南竹又把家夥一件件收迴了包裹裏,敷衍著迴道:「不幹什麽呀,你想幹什麽,我們就幹什麽咯。」


    庾慶怒道:「我想幹什麽了?」


    老是這態度,南竹也不樂意了,用力係好包裹後,也發脾氣了,「我說老十五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九尾狐那十個字裏,提到的'不死之羽',去哪找,其實咱們都心知肚明,傳說中的不死鳥指的是什麽,還需要說破嗎?再說了,鳳族本就有著與神仙有關的不死傳說,我就不信你一點都沒聽說過。」


    迴頭看向牧傲鐵問,「老九,他自己都跑這來還問我們幹什麽這糊塗裝的,你信嗎?」


    牧傲鐵不吭聲,就是個態度。


    兩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可其過程帶給人的經曆,對有些人來說卻未必能熬得住。


    曾經確實麵對過一些波瀾壯闊,可他們卻一直未曾得到過自己想要的,這兩年靠著跑單混生活,如意嗎?再繼續下去,願意嗎?未曾拿起過就說放下,終究是一種煎熬。


    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是有機會改變命運的情況下。


    何況這兩年中,他們三人都曾癱瘓過,怎麽治好的?根據南竹被九尾狐操弄過的經驗,割開皮肉,死馬當活馬醫,一點點將黃金骨骼進行打磨,稀裏糊塗折騰好的,至於將來還會嚴重到什麽地步,誰也不知道。


    起碼南竹真的不願再和百裏心繼續兩地分居下去,他想給百裏心更好的生活條件。


    哪怕是庾慶自己,那種軟飯吃的也有些熬不住了,可他現在依然反對,因為知道有多兇險,因為知道不可能每次都那麽幸運,咬牙道:「我就猜到你們跑來想幹什麽,我現在鄭重告訴你們兩個,我來這裏隻是為給桃花居拿下鳳族的山貨買賣,我來此絕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然我不可能帶小黑來,那事我絕不會再去碰了,你們也不許碰,否則別怪我翻臉!」


    南竹:「你急什麽呀,我說了,你幹什麽,我


    們就幹什麽,多個人多把手,有什麽問題嗎?」


    庾慶無語,把兩人來迴指了通,最終甩袖而去獨自迴了屋裏休息。


    南竹則打開門朝外嚷了聲,「蟲兒,房間怎麽安排?」


    蟲兒聞聲趕緊跑了迴來指點,隻要不搞單人間,房間其實還是夠用的。


    蟲兒還是和庾慶窩在了一間,小黑喜歡跟南竹玩,跑去跟南竹一間了。


    不出意外,鳳藏山的女兒阿環又趁著月色來找蟲兒玩了,把蟲兒給折騰的躲屋裏不敢出去。


    就為這事,庾慶實在憋不住了,已經提醒過鳳藏山了,你這女兒是該管管了,老是想往男人身上爬算怎麽迴事?誰知鳳藏山說他早就看出了女兒喜歡蟲兒,關鍵他自己無所謂,隻要年輕人自己願意就行,他不介意讓蟲兒當他的女婿。


    庾慶有點懵,真搞出了幹柴烈火的事,這輩分怎麽論?


    屋簷下,南竹搬了張椅子坐外麵賞月。


    小黑趴他耳邊小聲嘀咕,「這裏的姐姐不穿褲子的......」


    南竹聽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偶爾還摟著小家夥脖子低聲交流一句,「裙子裏麵穿沒有?你得蹲下去偷偷看......」


    牧傲鐵也在屋簷下賞月,抱臂抬頭看月,也許聽到了南竹的話,也許走神沒聽到,自從被強迫和連魚分開後,他曾經的冷酷模樣似乎又迴來了。


    阿環有些失望的從屋裏出來後,擠出了點微笑,對屋簷下的人點了點頭。


    小黑立馬從南竹身邊脫身了,跑到了阿環跟前,抱著她胳膊,昂頭哀求道;「姐姐,帶我去玩。」


    阿環嘻嘻一笑,滿足他,當即牽了他手帶走。


    跟著歡快而去的小黑迴頭,朝南竹眨了眨眼,嘴上比劃的口型好像在說,迴來告訴你。


    南竹一臉壞笑的點了點頭,還捂麵嘿嘿了一陣待人走遠了,他也放開雙手恢複了一臉的正經,唏噓搖頭,「那麽單純一孩子,真的被幽角埠那些娘們教壞了,迴去了我得找個機會去好好說說她們。」


    抱臂胸前的牧傲鐵冷酷地斜了他一眼。


    然後南竹就坐在屋簷下等啊等的,結果等到很晚都不見小黑迴來。


    大家本也沒太在意,直到跟在小黑身邊的「大棒」獨自飛了迴來了,身上明顯還帶了傷,庾慶等人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大棒」向來是不離小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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