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這三人,童春秋也不能完全確定,他帶著人也是後追到的,朝先一步追趕的小妖遞出詢問眼神,那小妖立刻迴道:“大掌衛,沒錯,就是他們三個。”


    柳飄飄盯向了師兄弟三人,“你們膽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闖我見元山禁地!”


    庾慶看看前後圍堵的陣勢,再加上知道了對方是什麽人,知道憑他們三個是無法再跑掉的,強行突圍也是自找沒趣,鬧丟了性命更劃不來,手中劍一翻,唰一聲插迴了劍鞘,偏頭對兩位師兄嘀咕一聲,“沒搞清我們來意,不至於殺我們,見到洪騰,我有辦法自保,認栽吧!”


    南竹深以為然,沒必要自找罪受,立馬跟著長劍歸鞘,見牧傲鐵還是一副猶有不甘的樣子,他當即幫忙,拽住牧傲鐵的手,奪了他手中劍,幫他插迴了劍鞘內。


    庾慶攤手道:“大掌衛,我等束手就擒。”


    一群小妖立刻一擁而上,當場將三人給製住了,童春秋出手一檢查,探明了三人的修為,忍不住啐了聲,“還當是什麽高手。”


    見目標如此順從,柳飄飄倒有些意外,旋即想到什麽,又問:“進來了九個人,還有六個去哪了?”


    庾慶歎道:“我也想知道去哪了,我們一進來就出事了,有三個莫名其妙當場斃命,身上開了花,人也被吸幹了……”他把三名苦力中招身亡的經過講了下,見一些妖修驚疑,然柳飄飄卻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奇,當即明白了,人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遂問了句,“大掌衛,那花是什麽東西?”


    柳飄飄:“婆兮!”


    婆兮?師兄弟三人迴頭相視一眼,皆沒聽說過,也都有些納悶,見元山明顯知道古墓裏存在這東西,可望樓提供的情報裏,居然絲毫沒提及這玩意,是沒買最貴情報的原因嗎?


    殊不知,這是誤會了望樓,望樓真要是能無所不知那還得了?


    冠風揚古墓裏的古怪,進去過的人大多諱莫如深,大多被封口了。原因簡單,對介入過的勢力來說,我們拿性命蹚出的路不會給對手白白去用,希望他們之外的人或者對手進去也吃個大虧。


    柳飄飄也沒興趣對庾慶慢慢解釋什麽,再問:“還有三個呢?”


    庾慶:“我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迴頭來找時,已經不見了,這通道有點古怪,我們之前想離開,原路返迴怎麽都找不到出口。”


    不少妖修前後張望,童春秋等人從前麵出現已經讓他們感覺到了古怪。


    柳飄飄再問:“你們是碧海船行的人?”


    庾慶:“是也不是。”


    童春秋立刻過去推搡了他一把,“把舌頭捋直了說話,不許繞!”


    見庾慶被推的撞在了牆上,牧傲鐵立刻麵泛怒意,欲衝來,卻被身旁妖修一把給摁住,後者一腳踢在他膝蓋後麵,當場將其給摁跪在了地上。


    牧傲鐵越發不甘,晃身掙紮,奈何被點了穴道,一身修為受製,壓根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話又說迴來,就算修為沒有受製,憑他們師兄弟三人的修為在這裏也沒什麽反抗的能力。


    撞在牆上的庾慶卻連忙對牧傲鐵推掌示意,示意他不要衝動。


    “誤會,誤會。”南竹臉上的嚴肅沒了,在那朝摁住牧傲鐵的小妖點頭哈腰,拜托不要為難的樣子。


    庾慶隻能是再次解釋道:“我們進山的身份是掛了碧海船行的名頭,但卻是在碧海船行招聘挑工苦力時混進來的,目的自然也是為了進山。”


    這說法和洞外孟韋的說法沒什麽區別,柳飄飄哼了聲,“倒是個對碧海船行忠心耿耿的苦力,死也要幫碧海船行撇清!”


    庾慶知她誤會了,倒不是要幫碧海船行撇清,而是要撇清自己和碧海船行的關係,有些話孟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人家壞事照幹,卻不會擔任何責任,他若敢牽連到碧海船行頭上去,能過了見元山這一關也過不了碧海船行那一關。


    他當即大聲道:“大掌衛,我們確實不是碧海船行的人,我借碧海船行的名頭前來,隻是為了完成家父的夙願。”


    扛著斧子的朱明池樂了,“什麽夙願還要跑到墳墓裏來完成,莫非這裏埋了你爹不成?”


    庾慶:“言重了,外麵那個進來的洞口正是家父當年命人開挖出來的,沒有家父,你們未必有機會進來。”


    童春秋不屑,“你父親誰呀?”


    庾慶淡定道:“家父前虞部郎中阿節璋!”


    此話一出,頓令現場一片死寂,安靜到似乎能聽到火把燃燒的動靜。


    別的地方的妖修可能不知道阿節璋是誰,但見元山這裏,就是因為這座古墓的原因,上上下下的每一個妖修都知道阿節璋是誰。


    朱明池和童春秋愣愣盯著庾慶上下打量。


    柳飄飄臉上的冷漠亦蕩然無存,明顯有些發愣,竟有幾分傻傻盯著庾慶的感覺。


    南竹眼神呆直直的盯著庾慶,心裏直接冒出一個字:草!


    單膝跪地,一臉不忿的牧傲鐵也愣住了,緩緩抬頭看向了庾慶。


    師兄弟兩人都沒想到老十五關鍵時刻會冒出這一出,這位不是很反感別人把他當做阿士衡的嗎?


    一群妖修全部靜靜盯著庾慶。


    好一會兒,柳飄飄才試著問道:“你叫什麽?”


    庾慶依舊淡定,“在下進山沒用真名,在下阿士衡!”


    柳飄飄頓滿眼的訝異。


    朱明池連忙抓著胡子撓個不停問:“你就是那個考了什麽四科滿分的探花郎?”


    庾慶歎道:“過去的事了,沒必要再提。”


    童春秋也湊了過來,一臉稀奇的樣子圍著踱步來迴,“大名鼎鼎的探花郎能跑這裏來?”


    柳飄飄問:“你憑什麽證明你是阿士衡?”


    庾慶:“這個簡單,不知你們可聽說過玄國公應小棠?”


    一群妖修又是一靜,那可是個大人物,在錦國敢和司南府對著幹的人物,豈能沒點耳聞。


    柳飄飄:“知道又怎樣?”


    庾慶:“我落在你們手上也跑不掉,你帶我們出去,容我修書一封給玄國公,他自然會向你們證明我的身份。”


    眾妖麵麵相覷。


    柳飄飄沉默了會兒,又問:“他們兩個是什麽人?”


    庾慶:“玄國公身邊打雜的,我辭官離京時,玄國公把他們兩個送給了我,照顧我日常。”


    南竹和牧傲鐵很無語,我們怎麽就成了打雜的?


    然而兩人也不傻,知道庾慶在救他們,不給他們安個身份的話,很容易被見元山的妖修給宰了。


    柳飄飄:“你這是在搬出應小棠嚇唬我們嗎?我告訴你,我們見元山不吃這一套,就算是應小棠親自來了,這裏也不是他能擅闖的地方。”


    庾慶:“大掌衛問什麽,我答什麽而已,何來嚇唬一說?”


    柳飄飄哼道:“你擅闖此地,我們就算殺了你,應小棠也說不得什麽。”


    庾慶順著她的話客氣應承,“那是自然。”


    邊上的朱明池和童春秋的神色卻有些不太自然,二妖心裏清楚大掌衛這話有點給見元山臉上貼金了,應小棠哪是他們惹得起的,大王見了一方諸侯的巒州牧呂開都得客氣著,更何況是應小棠那種地位遠高於呂開的人。


    見元山畢竟還是在錦國境內,真要鬧翻了臉,人家有的是辦法找你麻煩。


    就算是論武力,見元山也不是應小棠的對手,隻怕人家的一支狼衛就能掃平見元山。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曾有妖界某個山頭的妖修作亂為禍人間,不等妖界自行處理,應小棠一聲令下,狼衛千裏奔襲,就是個直接蕩平!


    柳飄飄繼而又問:“另外六個也是應小棠的人?”


    庾慶搖頭,“不是。那六個我們其實不認識,他們也是應聘的苦力,我們也一直以為他們是應聘的苦力,直到進古墓前,我們才發現他們不是苦力那麽簡單。”沒說是碧海船行的人,也不會做那個證。


    柳飄飄;“你來這裏找什麽?”


    庾慶:“家父生前判斷‘雲圖’還在墓裏。”


    南竹和牧傲鐵發現老十五嘴裏幾乎就沒什麽實話,搞的他們都不敢吭聲了,生怕說錯了對不上。


    “若有一句假話,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柳飄飄對庾慶砸了一句狠話,揮手轉身而去,“先把他們三個帶迴去。”


    一群妖修跟了她去,庾慶三人也被押著跟隨。


    童春秋倒是快步追到了柳飄飄邊上,“大掌衛,死了三個,還有三個不知去了哪,不追了嗎?”


    柳飄飄迴頭瞥了眼庾慶,“若他說的情況屬實,那三個人肯定活不了了,沒必要再冒險追了。你兜了一圈的事有點蹊蹺,以前沒有過,看看大王的意思再說。”


    童春秋想想也是,便沒再說什麽。


    然而一行走了一陣後,忽陸續停下了,一個個東張西望。


    庾慶師兄弟三人能深切明白這些人的感受,因為他們之前親身經曆過,出口又不見了!


    出口呢?不見了自然要找。


    一群人往前走了走,還是沒找到,於是師兄弟三人又被盯上了,柳飄飄問:“怎麽迴事?失蹤的三個人在搞鬼嗎?”


    庾慶道:“不會,這事我們之前也遇上了,找了好久都找不到出口,知道你們進來後,我們才察覺到出口的位置,敲擊石壁找到了被石頭堆砌的洞口。之前你們當中追我們的人,應該看到了我們正在拆牆。”


    此話一出,很快便有小妖出來作證,證明確實如此。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柳飄飄立刻讓人敲牆聽聲尋找。


    一群妖修肯定了出口的大概位置,便咚咚咚的敲了個不停。


    敲了很久後,別說他們,庾慶三人也漸漸感覺到了不對,那封堵的位置似乎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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