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火把插地照明。


    師兄弟三人又圍上了一棵樹,將樹連根拔起的方法對他們來說也簡單。


    三人提劍在地上圍著劈,圍著桃樹下麵劈出個五邊形,將地下蔓延向四周的樹根給斬斷,然後再運功將桃樹給推倒,嘩一聲便是連根拔起倒地。


    庾慶通常會在拔出的坑旁再劈上兩劍,填坑。


    搞完一棵,三人又繼續去搞下一棵。


    剛剛又放倒一棵時,突然傳來徐覺寧的大喊聲,“住手,快住手!”


    師兄弟三人迴頭看去,隻見有火把的火光,隱約有五六個人快速來到。


    庾慶歎了一聲,“估計挖到頭了。”


    很快,那五六個人來了,徐、唐二人皆在,還有千流山和大業司的人。


    一名大業司人員看了眼倒下的桃樹,指著警告道:“從現在開始,不許再挖了。”


    庾慶當即點頭,“好,明白了。”


    又有人告誡,“若敢再犯,後果自負!”


    一通警告,一通威脅之後,一群人才陸陸續續散去。


    徐、唐二人倒不急,權當做是有些交情,徐覺寧不解道:“阿…庾慶,你到底想幹什麽,你不會是想把這些東西給弄出去吧?我好心勸你一句,本分點,別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庾慶笑道:“兩位多心了,試問這些個東西,前司先生他們不讓我們帶出去的話,我們又怎麽可能帶出去。”


    徐、唐二人相視一眼,覺得也是這個理。


    “唉!”唐布蘭忽輕聲一歎,“阿…庾慶,你是我們兩個一手從那小縣城帶出去的,我們也算是一路看著你名揚天下的,好好的路不走也就罷了,不要總是跟自己過不去。真的不要試圖去挑戰司南府的耐心,可知何為喜怒無常?等到你後悔的時候可就晚了。”


    庾慶拱手:“二位的好意我知道,在此謝過,也斷不敢去挑戰司南府。”


    “但願吧,你這人沒少幹作死的事。”唐布蘭扔下話轉了身。


    舉著火把的徐覺寧拍了下庾慶的肩膀,也轉身去了。


    雙方也確實算是有了點交情,一切盡在不言中。


    待人走光了,庾慶迴頭問:“我們挖了多少棵?”


    牧傲鐵:“這是第三百二十三棵。”


    南竹:“之前摘桃子我大概點了一下,長桃的樹大概有一千五百多棵,我們也差不多算是挖了有五分之一了。”


    庾慶:“行了,人家不讓挖了,那就不挖了唄,走,現在可以安心去幹木匠活了,這才是真正耗時間的活。”


    師兄弟三人隨後又上了山,點著火把,開始了日夜趕工。


    一個劈板材,兩個拚湊組裝。


    幾天後,庾慶將一堆堆箱子送下山,開始將地上的桃子陸續裝撿,南竹和牧傲鐵還在那繼續製作。


    又兩天後,師兄弟三人才算是把地上的所有桃子都給裝完了,全部用藤條綁好箱,歸攏到了洞口外的山腳下。


    南竹開始一箱箱清點。


    坐在洞口露台上喝水暫歇的庾慶給了一句,“不用點了,一屜橫豎都是五個,又五屜堆做一箱,每箱一百二十五個,這裏共計九百五十一箱,共計十一萬八千八百七十五隻仙桃。喏,這裏還有一屜半,沒辦法湊滿一箱。”砸吧了一下嘴,示意迴頭吃掉。


    十一萬,將近十二萬顆仙桃?


    獲悉了詳細數字,南竹和牧傲鐵被震撼了,他們這一年修行下來,加一起也沒用到一萬隻,就都已經突破到了高武境界,這得是多大一筆修煉資源啊!


    南竹飛身蹦到了洞口,蹲在了庾慶身邊,低聲道:“老十五,你老實告訴我,你真有把握把這麽多仙桃給弄出去,而且還能讓咱們占為己有?”


    有此一問,加上能一起把活幹到這個地步,說實話,他對老十五其實也是抱了相當指望的。


    倒不是覺得老十五這人有多靠譜,但是怎麽說呢,師兄弟幾個出山至今,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老十五這家夥某些時候還是挺有一套的。


    當然,換了他自己的話,壓根不敢往這方麵去想,也不會這樣做,因為沒任何把握。


    庾慶默了默,搖頭道:“我一開始就說了,是在賭,機會有一點,把握也有一點,要等我見到天羽、蒙破、向蘭萱這三個能做主的人才能摸出端倪來。確切的說,這三個可能也不是最後能做主的人,做主的人可能已經在小雲間外等著。”


    南竹略怔,旋即訝異,“你的意思是,地母他們來了?”


    庾慶:“這麽大的事不來,那還有什麽事能驚動他們?我感覺我們剛進小雲間的時候,他們應該就來了。如果開路的這些人進來探查狀況時,出入口能控製住不封閉的話,恐怕他們也已經進了小雲間。


    反之,狀況不明之下他們應該是不敢進來的,萬一是陷阱怎麽辦?豈不是要被困死在此!重新開啟之期臨近,想必他們已經到了小雲間外等結果了。當然,這都是我個人的猜測。”


    南竹看向那成堆的箱子,歎道:“如此說來,還真是在賭了。”


    “隻要這裏麵能做主的三位能答應,就算是成功了大半。”庾慶放下了石頭杯子,又站了起來,“行了,別扯了,剩下的不用你們操心,我來處理,眼前繼續幹活吧。”


    下麵的牧傲鐵抬頭看來。


    跟著站起的南竹愕然道:“幹活?還幹什麽活?”


    庾慶指了指那些翻倒的桃樹,“還得繼續去砍藤蔓來,得把樹根下的土塊和樹根一起包裹緊了,不然迴頭搬運起來,土塊很容易撞散了,沒了土塊,不好澆水,途中的時間耽誤太久的話,容易死。該做的都做了,不能因為最後一道活誤事。”


    南竹和牧傲鐵也沒話說,時間不多了,不抓緊點時間都不行。


    於是三人又去大量砍伐藤蔓,一堆堆帶迴來對每棵樹進行嚴實捆綁。


    活都是越幹越有經驗的,三人一開始純粹是胡亂綁,後來就琢磨出了將藤蔓編成大席子狀,然後將整個樹根全部包裹起來,最後再紮死了口子。


    之前幹了不少木匠活的師兄弟三人,又開始自學出了篾匠活。


    要在最後幾天編三百多張大席子出來也不容易,三人又是不眠不休的日夜忙活不停。


    當最後一天來臨時,午後,三方勢力的探寶人馬終於全麵迴撤了。


    明顯帶了不少的東西迴來,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三方之間彼此都不知道另兩家得到了什麽。


    一大群人從桃園盆地外的正路上迅速經過,有三人脫離了隊伍,直接飛到了桃園的上空,俯視桃園內的情形。


    師兄弟三人還在桃園內忙碌,還有幾十棵樹沒有包紮完呢,必須趕在出口開啟前弄好。


    包好的大樹都被扛到了洞口那邊,靠山壁立著放著。


    牧傲鐵剛將一棵包好的大樹扛了起來,正要走人,唰唰唰,三條人影落地,蒙破三人駕臨。


    庾慶和南竹正聯手將一棵樹的樹根往一張藤席上擱,聽到動靜迴頭一看,趕緊放手行禮,包括牧傲鐵也趕緊放下了扛起的桃樹。


    蒙破三人看看包好的樹根,再看看墊在樹根下麵的藤席,親眼目睹後有點無語。


    而師兄弟三人此時的形象也確實不怎麽樣,不說是蓬頭垢麵,身上衣服確實已經是髒的像乞丐一樣,長衫還是少了半截的,三雙鞋無一不露出了大腳趾。


    還有三人亂糟糟的胡子,庾慶的小胡子早已是自由生長,擋嘴的地方提劍割一割就行,頭發都捆草似的隨便往後一綁。好在三人彼此都看習慣了,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不妥。


    問題是他們帶進來的生活物資都被人給毀了,早先三方人打打殺殺順手就把他們給禍害了。


    好在還借到了褲子和鞋,雖然本就是別人不想要的破舊的,但至少還有雙破鞋穿,隻是在師兄弟三人日複一日的實戰互搏下,破的更厲害了一些而已。


    另兩個就不說了,堂堂名揚天下的探花郎變成了一副要飯的樣子,三位高手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三位高手當然清楚,就是因為這邊暗下黑手毀掉了這三個家夥的最基本的生活物資,才導致他們落魄如斯。


    “誰讓你們摘桃挖樹的?”


    蒙破率先出聲質問。


    庾慶不解,“沒有人讓,沒人要的東西,我們就自己撿了。在司南府、大業司和千流山的大能麵前,我們除了撿些別人不要的東西還敢怎樣?


    就像我們好不容易從雲兮的口中知道了小雲間的下落,結果你們追來了。小雲間正常開啟了,便是你們應得的,若不能開啟的話,便要我們的命,我們敢說什麽嗎?


    小雲間雖然是我們找到的,可你們說這裏的寶物是你們的,不該是我們碰的,我們立馬就老老實實的縮在了一邊,一整年下來,哪都不敢亂跑,自閉在此。這裏的東西,我們看你們不要,才動手撿了,結果你們的人說這些樹不能挖了,我們哪敢有異議,立馬就停下了。


    三位前輩不妨對比著看看,哪怕就算是挖這些樹,那些大樹我們也不敢動,怕會惹你們不高興,也隻敢靠邊挖了些小樹。你們要的我們不敢碰,你們不要的東西,我們帶點出去也不行嗎?你們三家向來說,提供了仙家洞府線索的給重賞,就當是給我們一些賞賜也不行嗎?”


    向蘭萱莞爾,“喲,你們聽聽,探花郎說的多委屈,是想博同情嗎?你想清楚了,得虧是我們進來了,不然你們三個焉有命在,是我們救了你們一命!好了,別在這賣可憐,你自己也承認了是想把東西帶出去,你帶出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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