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好處平分,這種沒影的事先許諾,完全是不靠譜的事情。


    南竹立馬將不樂意表示了出來,“你以為是雲兮那個知道小雲間情況的人,說怎麽找到就不會有錯?憑幾千年前的一個不知什麽情況的地名,鬼知道和眼前這兩個地方有沒有關係。”


    牧傲鐵:“好話不要說在前麵。”


    都是窮怕了的人,這輩子手上頭迴有個十萬兩屬於自己的錢,普通百姓一輩子都花不完,就這麽當路費隨便禍禍掉,兩人都難以接受。


    重點是妙青堂那邊的東西賣不出去了,沒了後續的收入。


    庾慶不跟他們爭,抬手打住,“行了,隨便你們,我還不願帶你們兩個累贅,憑什麽有好處你們分,有負擔都是我的?我身上的錢夠我一人飛來飛去。”說罷就走。


    南竹一把拉住他,歎道:“你急什麽,找方法應對就是了。兩個地方,在其中找準了,不用跑第二趟了,不就把第二趟的錢給省了?”


    庾慶甩開他手,不走了,先到一旁坐下了,看他們怎麽說。


    “裂穀山莊,黃金穀…”南竹嘀咕自語著琢磨了一陣,忽有所意動道:“怕就是錦國參州的那個黃金穀了。”


    牧傲鐵:“怎講?”


    南竹:“老十五剛拿來的消息上說的明明白白,參州的那個黃金穀在古時曾發現過金礦,有金子,你忘了小雲間那堆金沙了?”


    庾慶若有所思,這還真是最簡單和最直接的聯係,傳說中的金墟就是一個黃金的世界,金子的存在就是一個最基本的邏輯線索。


    牧傲鐵頷首,“那就去錦國參州?”看向了庾慶。


    “你們定。”庾慶隨口給了句,不做決定。


    他也不敢保證是不是,讓這兩人選擇去,免得到時候錢不夠了這兩個家夥不肯掏腰包。


    南竹見大家都沒意見,拍板道:“行,那就這樣定了吧。什麽時候動身?”


    庾慶起身,“不要拖了,盡快吧。”


    南竹卻又伸手拉了他一下,朝另一個房間示意,“你家那個跟屁蟲怎麽辦?”


    “我家?”庾慶愣了下,又立馬反應了過來,人家指的是喬且兒,略皺眉,果斷道:“這事她不能湊熱鬧,多個人開銷也大,路費都吃不消,甩了她。”


    這個也不用提醒,他不至於完全輕重不分,早有定意,迴頭就走到了書桌後麵,三兩下整了筆墨,扯了一張紙來,就此書寫起來。


    南、牧二人走來旁觀,隻見大概的意思是,說喬且兒身上也有些錢,讓喬且兒就在這裏長住著,報仇和欠錢的事都不用著急,他們來幫忙解決,若情況有變,會書信告知之類的。


    信寫完,給了南竹,又與二人一番商議。


    離去的細節敲妥當了,庾慶才迴了自己房間,推門而入,見盤膝打坐的喬且兒看來,揮手示意了一下,“且兒姑娘,隔壁那兩個家夥有事找你談。”


    喬且兒有些疑惑,“有事找我?什麽事?”


    庾慶聳肩,“不清楚,不知道他們想說什麽。”


    喬且兒沒多想,起身了,款款離去。


    庾慶側身到門口,向外偷看,見到她敲門進了那邊房間,立刻轉身收拾東西,鬥篷重新穿上。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佩劍,那是他師父送給他的,哪怕劍鋒砍豁了口,他也沒舍得換,自然不會丟在這裏。


    牆上取了佩劍後,立馬轉身跑人。


    另一間屋內,南竹在跟喬且兒東拉西扯,在打探她父母是怎麽迴事。


    聊著聊著,庭院那邊的窗戶啪嗒響了一下,似乎被什麽小石子打了下,南竹當即過去開窗看了看,嘰嘰歪歪了一句,“誰那麽無聊?”


    再轉身迴來,又與喬且兒隨便閑聊了幾句才表示沒事了。


    待告辭後的喬且兒一出門,南竹和牧傲鐵立刻拎了事先收拾好的東西,將庾慶寫的信插在門後,然後迅速雙雙跳窗跑了。


    好好的師兄弟三人,愣是被個女人搞的跟做賊的一樣。


    迴到自己房間的喬且兒發現屋內沒了人,又試著朝屏風後麵走去,有過前車之鑒,不敢再冒然,慢慢伸頭往屏風後麵看了眼,發現並無人影。


    再迴頭四顧,才發現了異常,發現庾慶的鬥篷和佩劍不見了,再聯想到南竹之前東拉西扯的聊天,臉色頓時一變。急匆匆出了房間,快步到了南竹的房間門口,直接施法挑開了門栓推門而入,未見人,先見一張紙飄落,下意識揮手抓住,闖入裏麵四顧,發現人不見了,還有行囊也失蹤了。


    她又跑到打開的窗口向外看了看,沒發現人影,這才留心到手上的紙是書信。


    看完書信內容,自然明白了是怎麽迴事,被三個男人玩了手小把戲給甩了。


    手中書信一收,她也迅速離開了……


    街頭碰頭的師兄弟三人迅速跑人,以最快速度離開了幽角埠。


    出了幽角埠,三人緊急奔赴附近的馬場,趕到了馬場邊上的一家大客棧,名為“千裏居”。


    因幽角埠內部為了穩定秩序,不讓飛來飛去,所以這座客棧也是千裏郎在這一帶的主要中轉地和落腳點。


    師兄弟三人趕到客棧內,直奔一桌圍坐的幾名千裏郎而去,南竹到了跟前就問:“離錦國參州最近的點,去不去?”


    在座的一名千裏郎迴道:“去,你們三個都去嗎?”


    南竹:“對。”


    那人打量了一下三人,報價道:“他們兩個各五萬兩,你七萬兩。”


    又被區別對待了,南竹很無語,但還是一口答應了,“行,走,立刻出發吧。”


    “立刻?”那人搖頭,“立刻不了,得要等等。”


    南竹不解,“等什麽?”


    那人又搖頭,“我們也不知道等什麽,剛剛接到商會的招唿,說有事吩咐我們,讓我們稍等等再動身。你很急嗎?應該等不了多久的。”


    無論是千裏郎,還是挑山郞,都有負責協調他們的商會,而這座客棧就是相關商會的一個主要據點。


    商會發話了,千裏郎不可能不聽,師兄弟三人都能理解,隻是這時機趕的還真有夠湊巧的,他們為了甩開人趕時間,這邊的商會卻讓千裏郎暫時停飛,剛好就撞上了,這不是活見鬼了麽。


    沒辦法,這事他們還真的是勉強不了。


    南竹立刻朝牧傲鐵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迅速離開,守在了門外觀察,一旦發現那女人來了,他們得及時躲避一下。


    等了片刻之後,客棧裏商會的人露麵了,拿了一遝手抄紙出來,一桌一桌的發下去,邊發邊提醒道:“都看看,都仔細看看,都引以為戒了。”


    什麽玩意?庾慶和南竹不解,等這邊桌上也發了後,伸了個頭過去看,發現是份通告。說某位千裏郎為了賺錢,以為晚上發現不了,悄悄載人在人間上空飛行,結果被抓到了,如今正麵臨嚴懲之類的。


    還當是什麽,敢情就這玩意,師兄弟二人沒了興趣,南竹又催促,“現在可以走了嗎?”


    一名千裏郎站了起來,朝客棧商會的人喊道:“有客趕路,能走了嗎?”


    那商會的人迴頭看來,揮手道:“去吧去吧,發給的東西看清楚了,引以為戒。”


    一桌四個千裏郎,站起了三個,一起出了門,門口招唿上牧傲鐵,一行很快衝天振翅而去。


    飛行在茫茫山脈上空,師兄弟三人鬆了口氣,以為這下肯定是擺脫了。


    誰想,並未過去太久,後方便有一隻巨禽快速振翅追來,背上騎乘的是一個女子。


    靠近了這邊後,主動進入了這邊的斜“一”字編隊飛行隊伍。


    師兄弟三人陸續迴頭看去,看清騎乘的女子是誰後,一個個無語。


    追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喬且兒。


    竟然被追上了,師兄弟三人那叫一個尷尬。


    尤其是庾慶,他信誓旦旦告訴過人家,讓人家放心,說不會扔下不管之類的,現在自己把自己臉給打的啪啪響,自己好像都能聽到響亮耳光。


    師兄弟三人隻能暗暗埋怨客棧商會那邊,要不是在那耽誤了時間,焉能如此。


    喬且兒也不吭聲,麵無表情,甚至是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麵。


    雙方搞的不認識似的,但喬且兒的飛行坐騎擺明了就是在跟著這邊的飛。


    烈日,夕陽,晚霞,夜幕,又星空。


    大半夜時,四隻飛行坐騎才陸續落在了海邊的一座碼頭上,這已經是錦國邊境,它們不能再往裏飛了,也是離參州最近的位置。


    跳落在地的庾慶摸出了銀票,二話不說,先跑到了喬且兒這邊,幫她把路費給付了,然後才去結師兄弟三人的。


    打發走了四位千裏郎,四人直奔附近的驛站。


    庾慶要了兩間客房,分房休息時,他又很自覺地和喬且兒進了同一間房。


    房裏別扭了好一陣後,感覺渾身不自在的庾慶又起身道:“我去他們房間洗個澡。”


    這段時間,他要去跟南竹他們談話時,都用洗澡的借口。


    喬且兒忽出聲:“就在這裏洗吧,我不看你。”


    庾慶下意識想到了被看到的那天,一張老臉有點掛不住了,“換我在這裏,讓你在房間洗澡,你行嗎?”


    喬且兒:“可以。”


    她不是嘴上說說的,開了門就叫夥計送洗澡水進來。


    庾慶頓有些傻眼,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這女人是不是開玩笑,真要當他麵洗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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