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讓他們久等,沒一會兒寧朝乙三人便迴來了。


    之所以迴來的比較晚,還是因為差不多天亮了。村民是不會等到太陽出來了再去幹活的,太陽出來前,村莊裏已經是人來人往了,加之不知村裏還隱藏了什麽名堂,三人為避人耳目小心謹慎了點,故而迴來的速度沒那麽快。


    而對等候的人來說,已經不關心這個了,目光都盯上了寧朝乙手上拿的破被套包裹的東西,那麽長一根的感覺,像那個什麽什麽的。


    庾慶等人已經忍不住往扔在牆角的那支黃金戟看去了,下意識做了對比,包括走過來的陸星雲母女亦如此。


    沒辦法,就是衝這東西去的,三人突然帶迴這麽個形狀的東西,幾人想不往那方麵做聯想都難。


    然而又不敢確定,隻是讓他們去查探而已,這就直接把戟給帶迴來了不成?


    寧朝乙也是一句話都沒有,也不跟他們故弄玄虛,直接翻滾開包裹,亮出了裏麵的硬家夥,又一支黃金戟赫然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又弄一支?”南竹錯愕。


    沈傾城看了看牆角那隻,“好像一模一樣,莫非裂穀山莊造了許多的贗品?”


    寧朝乙很肯定道:“這一支是真的。”


    沒經曆過尋找經過的人都顯疑惑,不知他何以斷定,畢竟跟扔在地上的一模一樣。


    往村裏悄無聲息的去了一趟,就能帶迴真的?庾慶不信道:“寧先生怎知是真的?”


    寧朝乙橫戟在手,推了出去,鬆手亮在掌心,“我不信這一支是造假出來的,你拿一拿便知真假。”


    庾慶哦了聲,自然要試一試,當即過去上手就抓,一把抓起便鬆手了,那反應像是挨了記耳光似的,踉蹌後退一步。


    好在寧朝乙早有所料,又一把接住了。


    沒經曆過的人皆驚疑,不知庾慶那麽大反應是什麽意思。


    南竹問庾慶,“怎麽了,什麽情況?”


    漸漸鎮定的庾慶答非所問,在那點頭不已,“沒錯,這是真的。”


    其他人自然好奇了,什麽叫拿一拿就知道真假,自然也要去試一試。


    首先上手的便是南竹,他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再去上手的,結果一抓才知道這不是做好心理準備就能有用的,而是這支戟裏麵似乎蘊含了巨大的能量,能帶給人身心巨大的衝擊,普通人的話搞不好一碰就是個猝死。


    牧傲鐵、喬且兒、陸星雲母女逐一上手,無不被這杆金屬兵器自身的內在力量給衝擊了一把。


    見了眾人反應,寧朝乙再次橫戟在手,盯著庾慶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我看它不像是一般的法器,你倒是說說,當今世上哪位匠師能造出此物?”


    庾慶含糊其辭道:“究竟是什麽我也不清楚。這玩意,你們悄無聲息的去了趟就找到了,好像沒有任何阻力似的,難道沒有守衛,就放在那讓你們拿走了不成?”


    說白了,就是感覺這東西得來的太輕鬆了,好像不太正常。


    “其實我們也奇怪,還真差不多像是白撿來的。那個髒兮兮吧嗒旱煙的老頭,村裏人都叫他吳老太爺,輩分確實很高,三位莊主見到他都要客客氣氣。我們摸到他家時,他已經迴家了,正在家裏做飯,我們控製了他,搜查他家果然發現了異常,在馬廄的地窖裏發現了三具屍體……”


    聶品蘭將事發經過大致講了一遍,說到地下石室裏的情形時,明顯心有餘悸。


    庾慶已經是聽的目光急閃,南竹和牧傲鐵亦滿臉驚疑。


    寧朝乙盯著庾慶,“若不是你盯上了那位吳老太爺,委實難以相信,一個破村莊的糟老頭子住的破房子裏的地下居然藏著這東西。說來還是你的判斷準確,不然這幾千戶人家,憑我們幾個人挨家挨戶查下去隻怕查一個月都查不完。”


    看似褒獎的話,實則質疑的意味很明顯,語氣裏明顯在懷疑庾慶是不是知道什麽。


    南竹忽冒出一聲,“你們在地窖裏發現的三具被掏了心窩的屍體是不是剛死沒多久?”


    此話一出,寧朝乙和賊鴛鴦夫婦頓時一愣,因剛才聶品蘭並未詳說屍體的事,沒有說那三具屍體是剛死不久的。


    故而惹來聶品蘭的驚疑,“沒錯,就是剛死了不久的,你怎麽知道的?”


    南竹立馬盯向庾慶,“看來是撞上了,怎麽辦?”


    庾慶已經是暗暗咬牙,也發問了,“聶大姐,仔細想想,你估計那三具屍體到現在為止,死了多久了?”


    寧朝乙狐疑道:“現在這個還重要嗎?我們現在搞不清那個沉睡的老頭是什麽情況,我們拿了人家的東西,尤其是這並非凡品的東西,搞不清會惹來多大的後果,現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先離開這裏。”


    庾慶不理他,盯著聶品蘭繼續道:“聶大姐,這很重要!”


    南竹亦連連點頭,“對,非常重要。”


    喬且兒此時也插了一嘴,“既然大家已經是同夥,就勞煩你們說清楚。”


    寧朝乙等人看了她一眼,顯然認同了她的話,暫停了分歧。


    之後,聶品蘭想了想,思索著看向寧朝乙道:“剛看到屍體的時候,我估計他們死了不到半個時辰。先生覺得呢?你是翻看過屍體的。”


    寧朝乙讚同著微微點頭,“半個時辰不到。在我們到之前,應該已經死了差不多一刻的時間,我們在吳老太爺的家裏翻找了一頓才發現的屍體。”


    聶品蘭又思索著說道:“我們在地窖折騰了一趟後,闖到地下石室內其實也沒花多少時間就出來了,包括迴來,又大概花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吧。到現在為止,估計三具屍體死的時間應該在一個時辰內吧。”


    庾慶立刻道:“能確定是在一個時辰內嗎?”


    寧朝乙:“這是大概的估計,具體多久不知道,但肯定在一個時辰之內,你看看外麵天色就知道了,我們之前動身離開到現在,加一起估計也不到一個時辰吧?那三具屍體究竟怎麽了,有什麽問題不成?”


    聶品蘭想到了什麽,問:“被妖怪殺了的人,要盡快焚毀,這裏好像有這樣的規矩,是不是和這個有關?”


    這女人想什麽呢?師兄弟三人腹誹,也不好告訴他們真相。


    從聽到他們說在地下密室發現一個沉睡的老頭,然後他們從老頭身邊拿走了真正的黃金戟,而老頭從頭到尾都沉睡著沒有任何反應,他們立馬就聯想到了那三具死去的屍體。


    因黑衣人說過,裂穀山莊的那位恐怖沉睡者需要靠心頭血來維持自己的不死肉身,而食用了心頭血後,會在一個半的時辰內陷入徹底的沉睡狀態,外界的動靜無法輕易驚醒。


    結果一問三個死者的死亡時間,果然對上了,在一個半時辰內,難怪能這般輕易拿走真正的黃金戟。


    至於沉睡者為什麽突然又一下食用了三個人的心頭血,也不難理解,裂穀山莊出事了,幾個月食用一次心頭血維持肉身狀態的方式不合適了,顯然已經是在做準備了。


    總之不理會他們的疑問,庾慶緊急催促:“不要猜了,再猜下去就來不及了,快,那個地下密室在哪,快帶我們去。”


    聶品蘭:“好不容易提心吊膽的離開了,又跑迴去幹嘛?”


    牧傲鐵突然急聲道:“快帶路,再拖拉下去就來不及了,一旦讓那老頭蘇醒了,我們隻怕未必能帶走黃金戟。”


    他可是很難得開口的,尤其是一口氣說這麽長的話,喬且兒看了他一眼,再掃了眼師兄弟三人焦急的樣子,當即也催道:“快帶路。”


    寧朝乙當即用破被套之類的東西快速將黃金戟給包裹了,總不能扔下這東西。


    很快,一群人陸續從洞窟內跳了出去。


    南竹是最後一個蹦出去的,肩頭還扛了隻贗品黃金戟,屁顛顛追在大家的身後,他一時間也找不到東西包裹。


    沒辦法,這玩意不當古董賣,就算是光論黃金的價錢,也值不少錢的,那個什麽金墟鬼知道最後能不能進去,他感覺現在還不到扔掉贗品黃金戟的時候。


    迎著晨風的黑衣人屹立在山頂,披肩長發飄飄,目光注意到了山下飛掠向村莊的一群人,忽雙眼猛然瞪大了不少,明顯的震驚模樣,目光跟上了南竹胖子,盯上了他扛在肩頭上的黃金戟……


    這次進村莊,沒什麽偷偷摸摸了,直接在村莊家家戶戶的屋頂上起落飛掠而去。


    這是庾慶的意思,搶時間!


    若有隱藏的修士出來阻攔,立刻衝殺過去,必須不做任何糾纏,那意思是要不惜代價趕到目標地點,真的是很急!


    他們的飛掠速度很怪,從頭頂上過的話,不是剛好看到的話,普通人聽到聲響反應過來除非在視野開闊的地方,否則一般的村民也不容易發現他們。


    一群人很快來到了吳老太爺的土牆院子裏,直接找到馬廄的地窖鑽了進去,聶品蘭剛打開密道入口,師兄弟三人已摸出熒石衝了進去。


    一路台階下去,見到石門,聶品蘭剛說了聲,“就在這裏麵。”


    還不等她開門,庾慶已唰一聲拔劍,砰!一腳踹碎了石門衝進去。


    南竹手中的黃金戟隨手當啷一扔,和牧傲鐵也拔劍衝了進去。


    看到玉榻上靜躺的老頭,庾慶連仔細端詳都來不及,就直接一劍狠狠劈了下去,一劍斬斷了其脖子,把腦袋都給斬飛了,鮮血噴射,連下麵枕著的玉榻都直接被劈開了一截,這是一上手就毫不留情的下了死手。


    見老十五搶先得手了,跟著衝來的南竹亢奮大喊,“砍他!”


    他與牧傲鐵爭先恐後地衝到,衝到就跟著庾慶一起揮劍狂劈。


    師兄弟三人並排一起揮劍不止,狂刺狂砍狂剁的,把玉榻都給一起砍碎了還不罷手,生怕砍碎的屍體死而複活似的。


    門口一群人都看呆了,可謂目瞪口呆,頭迴見這德行的修行中人,搞的跟打家劫舍的強盜亂匪似的,都這樣了三人還齊心協力的不肯放過,什麽鬼?


    人砍碎了,玉榻也跟著被剁碎了。


    當然,還有從屍體內噴爆而出的邪氣,遮掩了三個還在揮劍照地上叮當亂砍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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