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想想也是,給他們下達的任務就有保護性質,寧朝乙突然要對目標下手,其他人確實可能不會隨便配合,遂說道:“那你就直接轉告給你們‘頭’,讓她去執行。”


    寧朝乙頷首,痛快答應了,“好,我這就去辦。”


    他轉身就要走,高遠想起了喬且兒對他發出的信號視而不見,心中有疑慮,當即喊住,“你告訴她,我就在這裏等她的迴複。”


    “好。”寧朝乙點頭應下,等到外麵來往搬運的人出現了空檔,迅速蹦了出去。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找喬且兒,而是藏在了途中的山坳裏,陸續等來了賊鴛鴦夫婦和陸星雲。


    說實話,讓陸星雲那種範的女人幹扛那麽大重物的活還真是很不搭的感覺,好在陸星雲自己並沒有表示出什麽不適,大家決定了的事也就陪著默默幹了。


    陸星雲一到,聶品蘭便對寧朝乙說道:“人來了,說吧,什麽事?”


    寧朝乙朝金墟出入口方向偏頭示意,“外麵那些人跟進來了,剛跟我見了麵,又指派了事情幹。”


    聶品蘭咬牙道:“還有事?不應該是招唿我們收工嗎?”


    寧朝乙:“收工?真到了收工的時候,恐怕就是收我們性命的時候。我沒想到他們折騰的秘密居然是傳說中的金墟,進來後,知道這地方是金墟後,我一點都興奮不起來,後脊背直發涼,當時心裏就是陣陣寒意不斷,感覺那些人一開始就沒打算給我們活路。


    你覺得他們得手後,還會留我們的口嗎?能使這種手段的人,是不會讓這個秘密外泄的。我們被掐住的軟肋,他們不但不會放手,應該還會把我們給滅口了。我不知道他們掐住了你們什麽軟肋,我先挑明我的意思,我已經不指望他們會兌現承諾了,我要反!你們呢?”


    聶品蘭又浮現一臉的黯然。


    陸星雲木訥著,都不需要多說,基本上進入金墟後都感覺到了點什麽。


    聶品蘭忽慢慢轉身麵向了自己的丈夫,在黑暗中與朱寬鎮對視著,輕輕給了句,“我盡力了!”


    朱寬鎮默默點頭。


    聶品蘭:“你做決定吧。”


    寧朝乙不知兩人打什麽啞謎,催促:“咱們不能在這裏藏久了,恐惹懷疑,你們什麽意思趕快說。”


    沉默寡言的朱寬鎮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而渾厚,“寧先生,你想怎麽做?”


    寧朝乙:“左右沒有活路,豈能坐以待斃?更不能任由擺布,當反擊,當自己去爭取。”


    朱寬鎮:“他們的背景應該不簡單,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把我們聚在一起,勢力應該很大,我們不是對手。”


    寧朝乙:“在外麵我們不是對手,在這裏,他們未必,否則已經找到了金墟,犯不著再偷偷摸摸,完全可以采取強製占有手段,既然不敢,那就說明他們進來的實力有限。”朝山穀方向抬了抬下巴,“那邊還有個上玄的高手,還有個高玄實力的爹,對金墟的情況也更熟悉,我們應該跟那邊聯手。起碼爭取搞清那群狗賊究竟是什麽人,不管最後努力的結果如何,要死也得迴咬一口才行!”


    朱寬鎮:“寧先生想怎麽做?”


    寧朝乙:“不知為什麽,也不知是不是過河拆橋,總之那邊要對林二慶下殺手……”


    他把高遠對他下達的指令跟幾人說了一下。


    眾人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現在確實是取信那邊跟那邊合作的大好良機。


    朱寬鎮:“就按寧先生的意思辦。”


    寧朝乙又看向了陸星雲。


    陸星雲艱難道:“我兒子一家人都在他們手上,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她還有兒子,對此,其他人竟一點都不意外。


    朱寬鎮平靜道:“寧先生說的對,你兒子一家基本上沒了活路,唯一的辦法是弄清他們是誰,興許還有營救的可能。你們母女不要妨礙我們!”


    陸星雲神傷著撫著鬢邊的小白花,輕聲道:“行。”


    意見一統一,幾人迅速躥了出去,路上陸續遇見了搬運黃金來迴的師兄弟三人。


    三人剛剛還有點小意外,因為來迴時好像突然發現他們不見了。


    現在一見麵又發現幾人鬼鬼祟祟的成群,結果還招唿他們一起暫停幹活。


    南竹嘰嘰歪歪有所不滿,“我說,這是去哪,幹嘛呢,抓緊時間賺錢呐,少跑一趟得少多少銀子?”


    寧朝乙:“見了那對父子再說。”


    “搞什麽?”南竹嘀咕,還對庾慶示意了一下。


    庾慶不語,默默觀察著幾人,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之前在山崖邊休息的吳黑父子,後因太吵,搬遠了些,也躲在了一處山坳後麵,小孩蓋著東西在他身邊已經睡著了。


    一行找到了他們。


    寧朝乙坐下了,於是聶品蘭他們也就跟著坐下了。


    吳黑不解的看著他們,這些人不去扛金子,跑這來閑是什麽意思?


    師兄弟三人是最後坐下的,坐下後,庾慶才問道:“什麽意思?”


    寧朝乙盯著他,又老話重提,“你們三個究竟是什麽人?”


    庾慶就奇怪了,“咱們各自發財,抱著錢各自走人,各過各的,這麽多金子,我們也沒必要覬覦什麽,我們是什麽人很重要嗎?”


    既然如此,寧朝乙答非所問,直接撂出一句,“你身邊那個叫汪少珺的女人有問題,是別人安插在你身邊的奸細。”


    南竹和牧傲鐵頓時一臉懵,有莫名其妙感。


    吳黑有些意外,左右看兩邊。


    月光下,庾慶一張臉已經扭曲,瞬間炸毛了的感覺,冷冷道:“寧先生,我敬你三分不代表我怕你,有什麽話對我不客氣兩句也就罷了,我的女人還輪不到別人來出言不遜!”


    他自認自己又不傻,喬且兒是不是喜歡自己他覺得自己能感覺到。


    寧朝乙:“連句解釋也不想聽嗎?”


    庾慶咬了咬牙,“外人犯不著在我身邊安插什麽奸細,所以我不需要聽你什麽解釋!”


    確實如他自己所言,不認為認識喬且兒的時候外人有什麽必要把喬且兒安插在他身邊。


    換句話說,他內心排斥也絕不接受這個指證,毫無理智的拒絕,也絕不麵對。


    寧朝乙徐徐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一些事情,想必你們多少也聽說過一些,隻是傳言畢竟是傳言,有些地方有誤。師父全家是我殺的,我妻子也是我師父殺的,但他並未強暴,是我妻子主動的。


    說來你們隻怕都不信,那賤人隻是為了外在的一些的東西,為了滿足自己的一些虛榮,把我師父那些家底子都給敗光了,我師父實在是給不起了,麵對她的索求無度,最終才動了殺心。


    其實我還有個兒子,他那時還小,我也不知道他長大後該怎麽向他解釋這一切,就把他送給了一對無兒無女的夫婦當兒子,我不想上一輩人的事影響他,也不想他嫉恨誰,隻想讓他安度此生。事情做的很隱蔽,尤其是過了這麽多年,我以為沒人知道,誰知前些日子的晚上,突然有人找到了我。


    我兒子落在了他們的手上,以此要挾我幫他們辦點事,連夜就把我給送到了裂穀山莊的附近。這些人的能量很大,讓飛騎載著我直接在殷國上空飛行,一點都不怕被發現似的,顯然,就算事發也有把握把事情給壓下去。


    我要辦的事很簡單,就是針對你們三個,尤其是你林二慶。他們讓找到裂穀山莊族徽上的那支戟,說你能解開這戟上的秘密,他們的目的就是這個秘密,所以還讓暗中保護你們,並在暗中配合。至於如何暗中配合,他們指了汪少珺給我們,讓我們聽汪少珺的指派。”


    他話落後看向了陸星雲,“你呢?”


    庾慶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明顯要暴怒,擺明了不接受。


    一旁神情凝重的南竹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了庾慶的手腕,“老十五,讓他們把話說完也不遲!”


    牧傲鐵也伸手摁住了庾慶的肩膀,隻見庾慶唿吸沉重而急促。


    陸星雲神情已陷入了恍惚,“和寧先生差不多,傾城還有個不同父的弟弟,已經成家立業了,很隱蔽的,他們不但帶走了我兒子全家,還以讓我兒子全家知道我是幹什麽的、讓兒子身邊的親朋好友知道我是幹什麽的要挾,我不敢不從,我們祖孫三個被逼無奈,隻能前來效力,也是連夜被送到裂穀山莊附近的。”


    寧朝乙又看向了賊鴛鴦,“你們夫婦想必也差不多吧?”


    聶品蘭看向了朱寬鎮,“他有一兒一女,我殺了他前妻,但他兒女我知道我是不能碰的,且照顧的好好的,安排的很隱蔽,也不知怎麽就被那些人知道了。他的兒女就是我的兒女,我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饒是吳黑比較世外,但依然聽懵了,殺了人家的母親,然後將那位母親的兒女當做自己的兒女,這是什麽道理?


    寧朝乙:“我們三家都是被那些人安排來的,目的一致,在不好與他們聯係時,全部聽命於汪少珺。”


    南竹和牧傲鐵的神色相當沉重,這才算是合理解釋了為什麽這三夥人能湊一塊,比什麽聽說裂穀山莊的戟有秘密能發財的說法靠譜多了。


    庾慶掙紮,又被兩位師兄聯手給摁住了,他喘著粗氣道:“這不可能,我們沒有對任何外人泄露過金墟的秘密,哪怕在金墟開啟前都沒有泄露半個字,怎麽可能有人衝金墟來設計我?”


    寧朝乙:“怎麽泄密的,那我們就不知道了。你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很簡單,那些人已經跟進來了,剛才聯係了我,要對你下殺手,讓我將令旨轉達給汪少珺,她是直接執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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