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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進去了的人,一顆心高度忐忑緊張著,不管龍行雲和青牙是什麽身份背景,有過什麽見識,來了這裏都自覺夾起了尾巴,不敢有絲毫張揚之心。


    其實冥寺內外都很簡陋,但對初來乍到的人來說,確實很難以適應這裏的氣氛,被那麽多骷髏頭的黑洞洞眼眶盯著,連腳下都是,能適應才怪,大太陽底下都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座白骨寺院,由無數骷髏堆疊而成,正常人怎麽會住這樣的地方?下意識都會認為這裏的人很變態,加上名氣的加持,帶給外人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頭骨堆砌的地麵很難平整,對一隻腳踩著木屐的青牙來說,想保持身體的平衡是個考驗,不一直運功扶持自己的平衡都不行。


    白雲將二人領進了正殿,二人見到了傳說中的冥僧,哪怕是久居海市的青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頭號地頭蛇做的有點失職,然而沒辦法,這位高僧確實罕少露麵,一般人想見一麵都不太可能,能與之來往的也基本上都是大人物。


    兩人還看到了正殿左右打坐的耄耋老和尚,恍若枯朽了一般。


    看盤膝打坐的位置,再看白雲的通報對象,便知居中盤膝而坐的是傳說中的冥僧,隻是看起來似乎比較年輕,但並不妨礙兩人趕緊行禮。


    “海市後輩青牙,拜見大師。”


    “赤蘭閣後背龍行雲,拜見大師。”


    行禮二人不敢托大,人家盤坐,他們不好站著居高臨下,龍行雲首先跪坐了下去俯身拜見。


    青牙一看沒了辦法,捆綁固定的腿不方便,隻好拖了條腿側跪坐,半匍匐似的,反正姿態不太好看,有點娘。


    冥僧聞聲緩緩睜開了雙眼,先是注意到了青牙的奇怪動作,並未過多在意,目光隨後主要落在了龍行雲的身上,問:“你就是龍見的兒子?”


    龍行雲一聽這話,自以為大概知道了人家為何會網開一麵見自己,忙誠懇欠身道:“是。”


    青牙自然清楚他們說的“龍見”是誰,他不可能對龍行雲的出身都不知道,須知那位龍見當年可是千流山的大洞主,若連這個都不知道,他還怎麽在千流山的眼皮子底下混?


    隻是那位大洞主後來不知道抽什麽風,不知怎麽就跟大聖的貼身侍女對上了眼,然後因為愛,就帶著那位侍女脫離了千流山隱居,那位侍女就是龍行雲的母親,現在的赤蘭閣閣主。


    至於龍行雲的父親龍見,據說是失去了千流山那個強勢庇護後遭遇了仇家的清算,離開千流山沒多少年就死了。


    但也有流蜚語說,龍見其實是被千流山大聖給清算了,否則憑龍見的實力,一般人很難得手,因為龍見給大聖戴了綠帽子。


    有些事情傳的還挺有鼻子有眼的,說赤蘭閣主長的很漂亮,若非長的很漂亮,龍見又怎麽可能為了她脫離千流山?這麽漂亮的女人,做大聖貼身侍女多年怎麽可能沒有跟大聖發生過男女關係?


    按傳,說是大聖的侍女,其實跟情人沒什麽區別。


    隻怪願意主動往大聖身上撲的美人太多了,一個所謂的漂亮女人,而且還是侍女仆人,憑什麽讓大聖隻垂憐鍾愛她一人?據說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大聖的女人多,那位侍女才跟了龍見黯然離去,說是帶著情殤而去的。


    傳說,若非是大聖的情人,龍見犯不著帶她離開千流山,大聖既然成全了,完全可以繼續留在千流山,離去自然是怕再見尷尬。


    傳畢竟是傳,真假如何,恐怕隻有當事人最清楚。


    總之不管如何,大聖念及龍見跟了自己多年,其死後,對其遺留的孤兒寡母略有照拂,這才有了赤蘭閣的創立。


    但又有傳說,赤蘭閣隻不過是大聖搞的一個秘密行宮而已,偶爾還是會去“光顧”那位侍女的。


    那些個謠不管真假,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敢針對千流山大聖到處傳播那種謠的人,背景可想而知。


    不管是什麽傳,有一些情況卻是事實,龍見離開千流山後,千流山隻有大聖,再也沒有了什麽大洞主。不管有沒有人走茶涼,千流山的二洞主、三洞主、四洞主、五洞主論資排輩,在龍行雲父親麵前都曾是小弟,龍行雲算是這些人的侄子輩,至於能得到多大照顧是另一迴事,至少表麵背景在那。


    此時的冥僧又緩緩撥動了手上的念珠,“貧僧與你父親也算是舊識,當年貧僧初入空門剃度時,你父親還曾在此殿內觀禮,一晃多年,故人已逝,隻歎世事無常。”


    龍行雲多少一愣,隻知自己父親當年可能認識這位,但是從未聽說過自己父親與這位冥僧有什麽交情。當然,他父親逝世時他尚年幼,也沒機會去問,關鍵是也從未聽自己母親說起過,閑聊時母親也隻說曾經想拜訪冥寺而被拒之門外,感覺父親生前似乎也沒有告訴過母親這些。


    他沒想到自己父親居然見證了這位冥僧出家的過程。


    他越發以為對方是看自己父親的麵子放了自己進來,跪坐在那的他又趕緊欠了欠身,畢恭畢敬道:“家父過世的早,晚輩不知這段往事,不然定早早前來拜會大師。”


    一旁的青牙對此隻是略感訝異,倒也算不上多吃驚,在他看來,千流山曾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認識冥僧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


    冥僧淡淡一笑,也不繞什麽,直接問道:“故人之子突兀來訪,可是有事?”


    這話確實問的太直接了,直接到了龍行雲有點不知該怎麽迴答,眼角瞟了眼青牙,不知自己怎麽就聽了這位的稀裏糊塗跑來了,現在迴過頭想想,自己都覺得納悶。


    自己憑什麽讓冥寺不要去幫阿士衡?


    冥寺怎麽可能會聽自己的?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趟來得有些扯淡,有點不知該如何收場了,繼續自己的來意是瞎鬧,不繼續就這樣縮了,又顯得連開口都不敢,怕是又會讓青牙給看輕了。


    見他有點支支吾吾,青牙猜到了他的顧慮,當即幫腔道:“大師,龍少閣主是為了阿士衡的事來的。”


    他怕龍行雲說出什麽退宿的話來,導致話不好往迴挽,幹脆先把龍行雲架上去再說,反正銀山河不在,憑這位少閣主被周全保護的閱曆當也看不出什麽。


    冥僧目光落在了青牙臉上,迴了句,“他走了,人不在此。”


    青牙再看龍行雲吞吞吐吐不痛快的樣子,想到幹娘的交代,又果然進了冥寺,頓有了些底氣,幹脆了,直接代道:“大師,少閣主雖為阿士衡的事來,卻並非是來找他的,實則是衝大師您來的。”


    此話一出,龍行雲暗暗提心吊膽。


    冥僧哦了聲,一副等下文的樣子。


    青牙也暗中緊張著,但還是硬著頭皮道:“聽說大師和阿士衡關係頗好,而龍少閣主卻和阿士衡有仇怨,龍少閣主擔心會惹的冥寺不高興,故而來請大師開恩恕罪。”


    冥僧目光又落在龍行雲臉上,“你們年輕人之間的恩怨與貧僧無關,何來貧僧對你們‘恕罪’一說?”


    聞聽此,龍行雲和青牙相視一眼。


    青牙又繼續道:“聽說阿士衡之前在鎮海司出了點事,是冥寺出手幫了阿士衡,若龍少閣主和阿士衡發生了衝突…”眼巴巴的眼神看著,一副希望對方懂的樣子。


    冥僧也不跟他們扯了,伸手拿了一旁的一隻金缽,擺在了跟前,從中取出了一枚金燦燦的金幣,亮了正反兩麵給兩人看,一麵刻著盤膝打坐的僧人,一麵刻著冥寺,圖案栩栩如生。


    青牙和龍行雲正不明所以之際,冥僧已經拋出了金幣,金幣落在了地麵一顆骷髏頭上滴溜溜快速旋轉。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冥僧已將跟前金缽隨手撥飛了出去,當一聲,金缽砸在了旋轉的金幣上,將其砸停,鎮壓在了缽底。


    “佛門清淨地,終究是在人世浮沉,掃塵寺亦難免俗,一邊是俗世胞弟托付關照,一邊是故人之子登門期盼,正如這金幣兩麵。金缽下的‘僧’與‘寺’,哪一麵朝上,少閣主自選,一切聽天由命,選中了則如你所願,不中則約束自身不得妄動。”


    冥僧一番清楚講述,也不管來客願不願意接受他的條件,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龍行雲去猜金幣哪麵朝上。


    兩位訪客麵麵相覷,這不就是在賭運氣嗎?


    然人家冥僧能做到這一步,已算寬容,他們也不敢再討價還價。


    隻是青牙心裏多少有些嘀咕,看來幹娘那邊的關係雖能溝通這邊卻也並不能讓冥寺完全遵從,不過這也正常,連千流山大聖都得給冥寺麵子,幹娘又如何能逼迫。


    不過對龍行雲來說,冥僧這樣做已經是格外開恩,這已經是得到了超乎他想象的結果。


    同時也讓他如釋重負,鬆了口氣,人家算是給了他父親的麵子,就算是猜錯了,他在青牙麵前也有了台階下。


    故而沒什麽遲疑的,直接合十,對冥僧尊以佛禮,欠身道:“晚輩就猜‘僧’。”


    一副我尊敬你這個和尚的樣子。


    當然,他此時的心裏也確實挺尊敬人家的,畢竟地位懸殊,人家還一點都沒有為難他。


    一聽這麽快做出了選擇,青牙立刻瞪大了些眼睛等結果。


    兩旁觀望的長空、白雲亦好奇狀,唯有兩邊盤膝枯坐的老僧無任何反應。


    冥僧則微微一笑,又伸手示意龍行雲自己去揭開答案。


    既如此,龍行雲也就不客氣了,伸了雙手去捧了金缽,慢慢端起,和青牙一起歪著腦袋去底下的答案。


    金缽移開,那枚被鎮壓的金幣也慢慢露出了朝上的品相,赫然刻著一尊盤膝打坐的僧人。


    龍行雲頓露驚喜,又和青牙一起看向冥僧的反應,眼巴巴看著,都沒敢出聲打擾,不知對方會不會食。


    冥僧莞爾,“少閣主和那位探花郎的恩怨不管如何解決,此刻起,聽天由命,冥寺不會插手。佛門清淨地,就不留客了,去吧!”


    既如此,龍行雲和青牙不好強留囉嗦什麽,也隻能是客氣拜謝,然後起身告辭了。


    白雲去送客。


    長空則蹲地捧起了金缽,又伸手去收拾地上的那枚金幣,誰知手指還沒碰到,那枚金幣便化作虛晃光影,繼而憑空消散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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