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殿兩隻鎮守靈獸被殺,不管有沒有抓住兇手,昆靈山既然做出了罷休的決定,一些事情便不以個人意誌為主,不管有沒有人會難過或憤怒。


    整個昆靈山突如其來的騷動,來得快,去得也快,瞬間就平息了,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十大區,共計一百二十個片區的參會人員,也隻是短暫錯愕了一下,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既然沒事了,事不關己,他們也自然是隨便,所以事態並未掀起風波,可以說對朝陽大會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丁寅區的戒嚴就此解除了,柯燃也又漫步到了山下溜達,在山路拐彎處,又見到了一輛等候的馬車。


    溜達靠近了,趁四周無人注意時,他迅速鑽入了馬車內,對裏麵笑盈盈端坐的向蘭萱拱手行禮,“大行走。”


    向蘭萱揮手示意他坐下說。


    柯燃小心端坐後,試著問道:“大行走,昆靈山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向蘭萱微微頷首,“是出了點事,昨夜有人擅闖昆靈山,流星殿的兩隻鎮守靈獸被人殺了,兇手至今在逃。這事和你們無關,你打出見我的信號,就為了問這個不成?”


    柯燃忙擺手道:“大行走誤會了,屬下隻是見昨夜突然動靜不小,故而一問,請大行走來,說的自然是那幾個人的事。”


    向蘭萱哦了聲,立馬來了興趣的樣子,“發現了什麽異常不成?”


    柯燃道:“昨夜昆靈山騷動時,屬下這邊確實發現了些異常,盡管我沒有看到,但我可以肯定,那個張之辰和竇關當時並不在屋裏,應該是偷摸下山去了。。”


    向蘭萱立問:“何以見得?”


    柯燃:“昨夜昆靈山異常騷動時,所有人都跑了出來看怎麽迴事,唯獨那兩人沒有,甚至連麵都未露,這很不正常。之後我又過去探聽虛實,還是沒有露麵,那個朱一海有意無意的將我攔在門外說話,似不敢讓我進去,故而我判斷那兩人不在裏麵。我這邊有人在輪流盯著他們住的小樓,有人從正門出去了,我這裏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十有八九是從後麵窗台之類的地方直接偷溜下了山。”


    “昆靈山騷動時,有兩個人不在…”向蘭萱嘀咕自語了起來,麵有驚疑神色,“難道昨晚的兇手就是他們?”


    柯燃一怔,“這不太可能吧?憑他們的實力,怎敢在昆靈山妄為,昆靈山圍剿之下怕是也逃不了。”


    向蘭萱皮笑肉不笑了的哼了聲,“你這套道理放他們身上不合適,實力也許是不怎麽樣,膽子一貫卻是很大的,你是不知道他們幹過什麽。但願不是他們,若真是的話…”說到這,她自己都有些納悶,“不是靈穀麽,怎麽又衝流星殿去了,他們鬼鬼祟祟跑這來,到底想幹什麽?”


    她壓根就沒有往仙家洞府方麵去想,那幾個家夥能進小雲間,是因為有跡可循,是因為拿到了阿節璋留下的圖引,是一場機緣巧合,哪能老是找到仙家洞府,真要是那樣的話,那還得了?讓翻天倒地許多年的大業司和司南府情何以堪?


    也不是往不往這方麵去想的問題,而是腦子正常點的都會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她這麽一說,柯燃心裏也越發好奇那幾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正這時,車駕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柯燃扭頭將門簾子輕輕撥開一道縫隙,往外瞄了眼便放下了,也放低了聲音,“大行走,那幾個家夥來了。”


    “哦。”向蘭萱也撥了一指窗簾,悄悄往外打量,果見熟悉的麵容。


    外麵,庾慶師兄弟三人,還有百裏心,正好在往這邊溜達。


    庾慶偶爾迴頭看一眼百裏心,真的是做掉她的心都有了,發現被這女人纏上了,實在是鬧心。


    明明擔心人家有問題要防著人家,偏偏還找不到合適的理由甩掉人家,關鍵是被人家撞破了這邊的偷偷摸摸,人家的理由也是實實在在,是她幫忙冒名混進來的,出了事她也跑不掉,她要看著點,能有什麽錯?


    所以就鬧心了,盯的死死的,搞的他們什麽動作都不敢做了,連私下說話都不方便了。


    於是乎,庾慶就決定出來走走。


    路邊的馬車,他們也就是多看了兩眼,就這麽擦身而過了。


    在庾慶的帶領下,一行來到了一處山間,有潺潺溪流,還有碧綠水潭。


    到了水潭邊,庾慶對天伸了個懶腰,然後解下佩劍,插在了砂石上,之後便開始懶洋洋的樣子寬衣解帶。


    幾人一怔,百裏心錯愕道:“你幹什麽?”


    庾慶:“天這麽藍,水這麽清,環境這麽好,天氣又這麽好,不去水裏洗一洗泡一泡豈不可惜。”迴頭問南竹和牧傲鐵,“你們兩個還愣著幹嘛,不想泡一泡嗎?”


    兩人當即會意,也開始接下佩劍,尤其是牧傲鐵,他其實很喜歡在女人麵前炫耀自己的肌肉和身材,脫衣服是快的,何況還有正當理由。


    “你們…”百裏心可謂咬牙切齒,見到三人真的開始脫到見肉了,有點看不下去了,隻能是扭頭便走。


    師兄弟陸續泡進了水裏,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石頭上背對迴避的身影,南竹幹笑道:“咱們這樣搞,是有點太那個了。”


    清水潑身的庾慶嗤了聲,“她自找的,我也是沒辦法,鬼知道她是什麽人。”


    “唉。”南竹歎了聲,他現在也感覺百裏心的行為有點過頭了,明顯看著不對勁,也鬧心的很,問:“別說你是想來泡澡的,直接說什麽事吧。”


    庾慶:“還能有什麽事?”


    南竹皺眉:“剛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再想偷溜過去不合適了,還是暫停打住吧。”


    昨天的事他自然要打聽,已經從牧傲鐵口中知曉了大概,別說親身經曆者,他聽的都心驚肉跳。而之所以不是從庾慶口中打聽出來的,是因為庾慶沒辦法告訴他,老十五真的被百裏心纏上了,就差睡同一間房了,試問他如何能不鬧心。


    若非如此,某人也不會被逼到來了這裏脫了衣服才能私下說話。


    庾慶:“偷溜過去確實不行了,這昆靈山闊綽的有點過分,鬼知道其它山頭還有什麽靈獸,所以我想了想,既然偷溜不行,那就直接闖過去。”


    南竹瞪眼道:“偷溜都都偷不過去,你還想直接闖過去,憑我們嗎?想什麽呢?”


    庾慶反問:“我們去過一趟靈穀的,你想想看,一路能順暢抵達的根源在哪?”


    南竹:“這還用說麽,昆靈山的人接引我們過去的,自然能順暢。”


    庾慶:“那就複製他們接引我們的條件。”掰起了手指,“馬車,昆靈山弟子的衣服,還有鈴鐺,最重要的就是那鈴鐺,有了這些,我們也許就能直接闖過去。”


    南竹樂了,更多的是譏笑,“先不說能不能成,你以為這些東西你說有就能有的嗎?”


    “所以要想辦法。”庾慶偏頭示意了一下百裏心那邊,“若不是這女人纏著,我也不會來這裏廢話,我已經直接去打聽了。老七,你去打聽消息,先摸摸情況,迴頭再合計。”


    南竹皺眉:“是不是太著急了點?”


    庾慶抬手摸了摸後頸脖子,“等你嚐過那死去活來的滋味後,你就不會這樣說了,估計你也快了吧?”


    南竹不由歎了聲,微微點頭……


    晨曦淡去,初陽金黃耀眼,渲染一切。


    華美優雅位於山頂的客舍豪宅庭院外,居住於此的向蘭萱踱步在山緣邊,時而淺笑走動,時而靜默不動,觀賞旭日初升的光景,以修行之心感知山間植被舒展開的新一天。


    山巒間的氤氳縹緲。


    正這時,一名隨從閃身快步來到,在旁報知道:“大行走,昆靈山宗門大殿那邊,掌門趙登紫正在會客,赤蘭閣那邊來人了,來者是銀山河。”


    向蘭萱麵對旭日金光的豔麗麵容側了過來,好奇而問,“銀山河這個時候跑這來幹什麽?”


    隨從道:“不知,屬下的身份不好闖進昆靈山宗門大殿旁聽。”


    “來了幾個人?”


    “好像就他一個。”


    向蘭萱默了默,忽揮袖一甩,人已騰空而起,宛若流星般,射向了昆靈山宗門大殿所在的高高山巔之上。


    人如乘雲霧朝霞而來,徑直落在了大殿外的台階上,令周圍昆靈山值守弟子仰慕羨豔不已,修為能到這種縱橫天地自由翱翔的境界,永遠是修行者的夢想。


    她徑直朝大殿內走去,守衛無人敢攔,為了顧全顏麵,隻能是緊急跑去通報了一聲。


    立馬一聲“有請”響起時,向蘭萱已經拎著裙子跨過了門檻,含蓄的強勢。


    殿內,有兩名長老陪著掌門趙登紫會客,客人正是嘴上叼著旱煙杆孤零零而立的銀山河,臉上的傷好了,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大行走。”


    趙登紫等人雖未上前迎客,卻都拱了拱手打招唿。


    向蘭萱略欠身致意,目光溜達在了銀山河身上,揮手掃了一下對方吧嗒出來的煙氣,上下打量著問道:“你怎麽跑來了?”


    銀山河屹立原地不動,“我似乎沒必要向你稟報什麽吧?”


    向蘭萱嗬嗬一聲,幹脆迴頭直接問趙登紫,“趙掌門,這場大會可不止你昆靈山在操心,大業司有權防範意外發生,他來這幹什麽?”


    趙登紫頓麵露苦笑,左右為難,但也沒辦法,他不是赤蘭閣可以不理會大業司,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吐露實情道:“赤蘭閣少閣主龍行雲已經報名參會,已經入住了,不過用的是化名,銀兄過來打個招唿,免得發生什麽誤會。”


    向蘭萱頓感訝異,又看向銀山河問,“那小子自視甚高、自以為是,哪會屑於跟這些雜七雜八的人比試,怎麽突然想起湊這熱鬧了?”


    銀山河淡淡給了句,“年輕人,好玩。”


    真相不好吐露,他總不能說龍大少在冥海被人打了臉,受了激將法的刺激,暗地裏去打聽了外人對自己的真實評價,結果發現真如某人所言,很多人並不認為龍大少有什麽本事,隻是仗了赤蘭閣的勢欺人而已。


    背地裏的話確實不太好聽,把龍大少給氣的,誓要在這次大會上讓世人看看自己的真實實力,攔都攔不住,閣主也不認為見見世麵是什麽壞事,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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