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幾個再找到聶日伏時,隻見聶日伏孤身一人登高望遠,不見連魚和虎妞。


    盡管大青女說他們三個身上的隱患不是病,可他們還是抱了一絲希望找到聶日伏,寄望於聶日伏的神奇醫治手段。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捅破了反而好辦了,反正這裏已經知道他們進過了金墟,他們身上隱患的事情在聶日伏跟前也沒了什麽好隱瞞的,加之聶日伏的修為已經突破到了仙人境界,自然是找到了聶日伏一試。


    師兄弟把隱患情況一講,再次推出牧傲鐵,劃開了他的後頸皮膚,讓聶日伏查看。


    這種受皮肉之苦的事,庾慶和南竹每次都是能躲就躲,偏偏牧傲鐵還甘於承擔。


    聶日伏對他們的狀況感到驚奇,也施出紫霧對他們進行了嚐試治療,結果似乎印證了大青女的話,不見有任何效果,隻能說是白白浪費了一番精力。


    既如此,師兄弟幾個也隻能是認罷,庾慶提到了另一個來意,「聶城主,大青女說蓬萊山的封印三天內就會恢複,屆時出口會關閉,往後她也開啟不了,您看咱們什麽時候走人合適?」


    這個關係他們是要巴結好的,修行界出現的第一個仙人級別的高手,他們想想都有些興奮。


    有這麽一條大粗腿抱著,什麽地母大聖的,統統都要靠邊站。對他們來說,這一趟算是歪打正著了,付出終有迴報,今後有聶日伏這麽個靠山在,再也不用怕什麽了,榮華富貴什麽的都是小事,可以橫行天下了,可以哈哈大笑了。


    誰知聶日伏隻是掃了他們一眼,便淡淡給了句,「我就不走了,想迴你們迴吧。」


    什麽?師兄弟幾個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你不走?不迴去?


    之前一些話,還以為他隻是用來打發連魚的,看這樣子,似乎是要玩真的。


    南竹當即急了「聶城主,這地方您不覺得太枯燥無味了嗎?哪有外麵的花花世界香您這一出去,就是天下唯一的至尊了,眾生俯首啊!聶城主,出去後,我等任由差遣,願效犬馬之勞!」


    他想不急都不行,那麽一壺地元仙露全給這位喝了,助這位一步登仙,造就了外界獨一無二的仙人。做了那麽大的投入,功成後正是要得到巨大迴報的時候,大家已經在暢想榮華富貴了,這位居然讓他們醒醒不要做夢了,這不是開玩笑嗎?他那一壺珍貴無比的寶貝喂了狗了?


    當然,其實他們也想留在這成仙,可問題是他們的條件不太允許。


    聶日伏反問:「外麵那些是是非非的對我來說沒有意義,我若出去,欲得自在,要殺人立威,要擺出實力證明自己,就算我不殺人,天下格局也要震蕩,世間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外麵不適合我,我也不願揣摩那些人心,留在這挺好。」


    南竹不甘:「聶城主,您想過沒有,您不迴去,您塊壘城的那些人怎麽辦?」


    聶日伏冷眼盯向他,「人心難測,真仙境界也未必能防,我不想讓外界知道我就是他們要找的麒麟參。我若真有淩駕眾生之心,我若真要出去,必絕後患,第一件事...便是殺了你們滅口!」


    最後一句,可謂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師兄弟幾個瞠目結舌,喉結聳動,再勸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不得不放棄這位城主大人後,他們幾個又開始在蓬萊山到處溜達,抓緊時間到處翻山越嶺的尋找,好不容易進來了,又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多少總得找點能迴本的東西。


    仗著天翼令的優勢,到處找遍了,也未找到什麽想象中的值錢東西,發現當年居住在蓬萊山的仙人似乎真沒留下什麽有價值的玩意,好像真走的比較徹底,給人沒打算再迴來的感覺。


    不過天才


    地寶的靈草倒是不少,歲月累積下來都堪稱仙草,隻是都被邪氣汙染了,幾人忙著讓大頭燒水,用當初在小雲間化解仙桃樹體內邪氣的辦法來搞。


    天黑漸晚,月出星繁,幾千年了,青烏一族頭迴解脫,上下齊聚渡夜,而那些邪祟不但沒來打擾,還都躲的遠遠的。


    有人高興有人愁,熬過今夜,天一亮,師兄弟幾個繼續搞那些天材地寶去了。


    忙乎到半上午的時候,披著破鬥篷的南竹忽然哇啦啦叫喚一聲,在一片靈草叢中跳腳追趕,引起了庾慶等人的注意,隨後見到彎腰的南竹起身,隨手提溜起了一隻白絨絨的東西,好幾條雪白的尾巴晃悠,正是那隻抽幹了修為打迴了原形的小九尾狐。


    庾慶等人新奇,紛紛湊了過去,發現沒錯,確實是那隻。


    百裏心看的眼裏放光,實在是這小狐狸的模樣太漂亮,太可愛了,白似雪的皮毛,粉嫩嫩的嘴,金色的眼眸,九條小尾巴嬌俏,萌入人心,誰看了都喜歡,實在難以跟那隻邪惡的九尾狐掛鉤在一塊。


    小九尾在南竹手裏掙紮個沒完,口裏不時發出「呀咦呀咦」的萌萌叫聲。


    看了可愛,庾慶又上手抓了它後頸脖子皮毛拎過來看,邊撫摸著體驗手感,邊朝眾人樂嗬道:「你們是不知道,這狐狸精在鎮靈鍾內垂死掙紮時,居然***老子,居然恬不知恥的說自己是絕色美人,也不看看自己是長了幾條尾巴的怪胎,我能看得上?」


    小九尾聽的直翻白眼,「呀咦呀咦」掙紮著叫喚。


    更讓它不堪的事情出現了,庾慶拎起它後,居然撥開它九條尾巴,還掀開了它兩條腿,特意看了看公母,看後嗯了聲,「確實是母的。」


    不說南竹,就連牧傲鐵也跟著哈哈笑了一聲,想這九尾狐當初多猖狂,如今弱小如斯,真是任由擺布、任由羞辱。


    百裏心倒是對庾慶的舉動撇了撇嘴。


    小九尾的眼神那叫一個悲憤,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雙小爪子更是很靈性地捂住了臉,不過很快又掙紮了起來。


    拎著看過後,庾慶的神色又有些沉重,「這家夥靈智未失,又知道一些仙術法門,留下恐生後患...」他是不希望留活口的,隻是大青女非要保,他也不好對抗,此時心中殺機暗生,下意識看了看四周。


    百裏心忽道:「咦,它好像不是在掙紮,好像是在...」


    女人心細,眾人聞言一瞅,經過提醒辨認後,發現還真是的,看似掙紮,實則一隻爪子一直在指著某個方向示意,眾人順勢看去,發現指的正是南竹剛才將它抓起的地方。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喊,「小九。」


    幾人抬頭,隻見三隻三足烏飛來,從天而降時化作了三個女人,落在了幾人跟前索要九尾狐,說九尾狐老是偷跑,害她們好一頓找之類的。


    也不可能不給她們,庾慶隻能收了暗生的殺心,將小九尾狐奉還。


    三人抱上九尾狐謝過後就飛走了。


    南竹迴頭就在小九尾狐指的地方伸腳撥拉了兩下草,最終俯身從草叢中撿起了一塊片狀石塊,很明顯是濕的。


    南竹嗅了下,嘀咕道:「是口水嗎?像是那狐狸精嘴裏叼過的,咦...」瞅了瞅,隻見上麵似乎有什麽密集的劃痕,顯然是人為的,調整了方向再看,才知竟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跡,看後一臉震驚的樣子,亮給其他人看。


    庾慶、牧傲鐵、百裏心當即腦袋湊到了一塊,隻見歪歪扭扭的字跡是:天泉,不死之羽,焚於天鼎。


    不多不少,剛好十個字,開頭兩個字足以讓師兄弟幾個觸目驚心,後麵八個字就有點搞不懂是什麽意思了。


    幾人目光從石塊上移開後,牧傲鐵問:九尾狐


    留這個是什麽意思?」


    南竹忍不住呲了呲大槽牙,「還用說麽,這擺明是給我們指了找天泉的路,顯然是聽到了我們跟大青女的談話,這狐狸還真不老實,在大青女懷裏裝睡。」


    牧傲鐵皺眉:「這狐狸恨我們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有那好心,怎麽可能讓我們找到能長生不死的天泉。」


    南竹晃了晃手中石頭,「你的意思是,這上麵指的是假的?」


    幾人頓時都沉默了,估摸著假的恐怕未必,搞不好還真是指往天泉的路,隻是根據幾人進仙府的經驗來看,裏麵肯定藏著巨大的風險,九尾狐想報複他們的可能性很大,十有八九是想借刀殺人。


    庾慶深吸了一口氣斷然道:「九尾狐太狡猾了,防不勝防,她也絕無好心,聽了她的就是找死,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當從未見過這塊石頭。仙府的危險我們比誰都清楚,不是每次都能躲過一劫的,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尋找天泉的念頭從此作罷,以後誰都不許再提起,身上的毛病,發作就發作吧,生死由命吧!」


    「好。」南竹鄭重應下決心打死也不受九尾狐的蠱惑,手上哢嚓,直接將那塊石頭捏成了齏粉。


    牧傲鐵也點了點頭,百裏心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來轉去。


    石頭雖然被捏碎了,可各人心裏都清楚,那十個字已經印在了大家的心裏,怕是要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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