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真的是……”


    大王仿佛是被我頂撞得有點發怒了,我當然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頂撞他,實在不是明智的做法。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因為現在我的命運已不允許我過上這樣輕鬆自在的日子了!


    “蒙英!朕現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你應也罷,不應也罷。總之,朕主意已決,無論你願意不願意,你都要娶曉雲……”大王急了起來,聲音變得有點大,讓我差點不敢再大力地唿吸一口氣。


    但我還是要盡我的能力去改變他的想法,道:“大王,這怎麽可以,我們蒙家現在剛剛才……我怎麽可以娶她呢?況且,大王,我不想害了她!”


    我的聲音越說越沒有力氣。


    大王要我娶的是左丞相李陸謹的女兒李曉雲。我當然知道李曉雲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但她是貴族的身份,首先就使我望而卻步。而現在大王賜她給我,裏麵肯定會包含著一些不為我所知的政治企圖,就更讓我擔心娶她會出更多的問題了。


    所以我才頂撞大王,也要拒絕這門親事。


    “混賬!”大王用紙扇指點著我,道:“蒙英,現在朕是大王還是你是大王?聽朕的還是聽你的!”


    收一收語氣,大王又低聲地貼近來,對我道:“蒙英,我警告你,曉雲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而且她還是朕心裏麵的好妹妹,你與她大婚之後,要是敢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她,朕饒不了你,聽到沒有?”


    大王這樣的說法,不禁讓我想到了一些問題。我聽父親蒙田說過,大王與李曉雲是有婚約在身的。我們年輕時在王室的學院學習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來,他們的感情是比較好的。但現在大王為何不願意娶李曉雲,而要把她推給我呢?


    我轉一轉堅持的語氣,嚐試問大王,道:“大王,但是你和李曉雲,不是有那樣的關係的嗎?我很好奇,為什麽你現在卻要把她讓給我?”


    大王的表情是平靜的,我知道,他並不在乎我有這樣的問題來問他,歎了一口氣,好像很有耐性地來迴答我的問題,道:“蒙英,不怕告訴你,其實朕心裏一直喜歡的是美玉,是一直都那樣的喜歡,喜歡到不得了,日思夜想!一想到她,朕就不能安心地睡好覺!”


    美玉?由美玉?我知道的,就隻有這個姓由的叫做美玉的女人,她是右丞相達佩由的女兒。她也是與我們同學過,不過那時她的名聲可還沒有曉雲來得響亮。可是這兩年以來,我雖然是遠在關外,也聽到過不少關於她的事情,那就是一句話:天下第一美女!


    有這麽誇張嗎?那時在學院裏,我隻是覺得,她們這些貴族的女子,幾乎是全一個模樣的,那就是臉上對我們這些軍人一副不屑!


    大王喜歡她,那又跟曉雲有什麽關係?


    我問道:“大王貴為一國之君,立兩個妃子又有何難?”


    “本來是不難的,隻是,美玉不允許我娶曉雲。她說,在她們兩個之中,我隻能選擇一個!”


    這種貴族女子還真是讓人莫名其妙,帝國曆代國君的婚事都是由國家的利益所決定的,怎麽可以讓一個女子來決定大王要立幾個妃子?


    大王接著道:“況且,朕一向視曉雲為好妹妹,對於她,朕隻有關愛和喜愛,哪有情愛?”


    然後,語氣又開始強硬起來,道:“所以,蒙英,為了朕也好,為了你自己也好,為了你們蒙家也好,曉雲,你是必須要娶的,不得抗旨!”


    “大王!”我知道,我再說下去也沒用,我看得出來,大王的決心真的很強烈。況且,正如他所說,他畢竟是大王,而我,現在隻是一隻隨時都可能被人砍掉腦袋的罪臣!


    大王見我低下了頭,也不再說什麽,他也知道,我是向他就範了!


    他再一次走過來,貼近我,低聲得幾乎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得到的聲音,道:“記著朕剛才所說的話了,大婚之後,不要在曉雲的麵前用你這樣的態度來對她,不然的話,朕有你好看的,知道了沒?”


    大王反複強調這一點,究竟有什麽意圖?我不明白!成婚之後,喜歡怎麽過,是我的事情了,難道他大王還真的要管我們兩夫妻何時高興,何時吵架,何時生孩子不成?


    先王剛駕崩,沒有人想到,不被看好的提頓?格魯二殿下會登上了王位。但我知道,他登上王位,肯定是與劉方這個大太監有關,要不是這樣,我蒙家就不會被滅門!僅留下我這片搖搖欲墜的枯葉。


    “微臣知道!”大王都主意已決了,我還能說什麽?要麽乖乖就範,要麽抗旨人頭落地!事實上,現在我真的不怕人頭落地,因為我的頭,已經落過一次了!那是在我一家人被砍掉頭顱之時!


    我也明確的告訴大王,現在我們蒙家這樣的境況,我怎麽能娶妻子?


    但是,算了,反正現在我什麽都不在乎了!


    或者,成婚與報仇雪恨,並不矛盾的。


    大王走後,我又開始想起了我的命運來。殺掉劉方,報仇雪恨,是我活著的唯一理由。不是他,我一家人不會被殺。而我卻是因為兵部尚書陶演帶兵抗擊北方的奧匈帝國失利,使我華夏帝國損失慘重,大王才饒過我一命。因為他和劉方都知道,全華夏帝國除了我之外,已再無人能帶兵抗擊奧匈帝國了!


    沒錯,我的家人之死,也有大王的份,在我報仇的時候,我是否要把大王也算上?這個與我一起長大的男人!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又如何麵對即將到來的這場婚姻呢?


    毫無疑問的是,我現在沒能力報仇!我的兵權,我蒙家的兵權,全部被大王和劉方剝奪了。現在無一兵一卒的我,如何能對抗得了手握大內一萬多禁軍和東廠二萬多衛兵的劉方?


    關外的四十萬蒙家軍?不,現在我的虎符和帥印全部被大王沒收,沒有了虎符和帥印,蒙家軍已不再聽從我的指揮。雖然那裏有我熟識的各位帝國將領!


    但是,我的仇不能因此就不報。即使拚了我這條小命,我還是要與劉方同歸於盡。我這條小命,本來就已經沒了,隻是還對著報仇有那麽一點執著,所以才堅強地活下來。


    蒙家裏已不再熱鬧,幸虧那個丫頭還願意迴來侍候我這個沒有了所有威風的蒙家大公子。


    “大公子!”她的情緒也並不好,蒙家經曆了這樣的劫難,讓這個從小到大都呆在蒙家的清瘦女孩該作何感想。


    “不要再叫我大公子了,我已經不是大公子了!”我的家人已死,沒有了他們,使這個稱唿也失去了意義。


    她並不意會我的意思,道:“大公子,你永遠都是小桃心裏的大公子,即使蒙家變得怎樣,大公子還是大公子!”


    她既然意會不了,那我也不再勉強她,畢竟能迴來,她的心意就非常的讓我感動。


    道:“你下去休息吧,我想靜一靜。”


    “是的,大公子。”說完,收拾好茶幾上的東西,往外麵走去了。


    我的確是想要靜一靜,我們蒙家的事情,我都還沒有理得清,現在大王又要往我的身上堆麻煩,我可是要如何麵對接下來的日子才好?


    我走到了父親的房間門外,父親為了華夏帝國出生入死多年,想不到結局是如此的淒慘。或者這些就是政治!父親支持大殿下,而二殿下卻是意外的得到了王位。父親是因為這王室的爭鬥而丟了性命的!抑或是,根本是父親位高權重而讓劉方感到了威脅,所以才惹禍上身?


    看著這熟識的房間,我隻能徒歎一聲。父親為了帝國做那麽多的犧牲,到頭來,卻是慘淡收場,我一定要吸取父親的教訓!


    大王饒過了我,我就不會放過劉方,我一定要親手殺死他,以慰藉我父親的在天之靈。


    我可以看到我報仇的兩種結果,要麽手刃仇人,感受殺死劉方時的那種痛快的感覺,要麽就是被萬箭穿心,下去陪我的家人。而無論何種結果都好,我都沒有虧本,我的性命,早已沒有意義了!


    那麽,大王的賜婚,又算什麽?李曉雲這個女人,我是否會因為她的出現而動搖?


    我從父親的房間一路走下去,蒙家在京城的府邸非常大,這是因為父親是帝國的第一大將軍,父親從先王登基時就已經同時被封為帝國的大將軍,一直堅守帝國的北方邊境,與奧匈帝國抗戰二十多年。蒙家有如此的家業,全靠了父親的打拚。


    我走下府裏的小河邊上,這條河正是父親命人打造,雖然小,不過父親可是非常的喜歡這條小河,因為每當他征戰迴來的時候,總是喜歡在這裏釣魚,這裏承載了父親很多的夢想!那是為了帝國的和平與穩定。但是父親的這種努力,沒有得到二殿下,也就是當今大王的理解和支持!


    “大公子!”


    小桃剛走不久,這麽快就又找上我了。


    道:“大公子,你還是盡早的休息吧,已經很晚了,明天大公子還要去丞相家裏提親呢!那是大王的賜婚,可不能怠慢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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