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飯團雖然傲嬌了點,但還算有情又有信。


    值得獎勵。


    蘇武不知從哪掏出顆拇指般大小紅得發黑的李子。


    “飯團,這三華李你要不要?不要我吃了。”


    早在蘇武掏出李子的刹那飯團就睜開了眼睛,此時一聽興奮嘩嘩直叫,奈何脖子一直被蘇晚鎖著,這才沒撲上來。


    蘇武嘿嘿一笑,先把小姑娘抱上床,才把飯團從她的小手裏解救出來。


    “想要這果子,可以!呆會好好陪著她,知道嗎?”


    飯團刷地張開了巨大的翅膀,它伸直脖子,一隻眼睛盯著床上的小姑娘,另外一隻眼睛看著蘇武手裏的果子,急得呱呱直叫。


    小時候飯團就是被蘇雪折騰著長大的,此時不過是曆史的輪迴。陪一個小姑娘,它最擅長不過了。


    蘇武不再逗它,嗬嗬地把手裏的李子放到飯團嘴邊。大雁迫不及待地叼起來,囫圇吞棗地一下咽了下去。


    咽了果子的飯團趴了下來,它微微閉著眼睛,一副心滿意足此生無憾的模樣。


    “沒出息。”


    蘇武搖搖頭,在床邊坐下。他溫柔地理了理小姑娘淩亂的劉海,迴頭看看心滿意足的飯團。


    “大雁一向有情又有信。飯團你吃了我的果子,得記得自己的話,好好陪著晚晚。”


    大雁有情又有信,這話蘇武可不是亂說。


    大雁這種鳥兒,對愛情忠貞不已。它們恪守一夫一妻,成雙成對,不離不棄。當一方死了,另一方會殉情而死,絕不苟活。


    所以在古代的文人墨客裏大雁向來是愛情的象征,例如什麽鴻雁傳情,雁字歸來……


    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元好問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這詩原本讚美的就是大雁。


    而信又通信譽,因為雁群每年必定春來秋去,從不負信。


    既有情又有信,於是乎大雁就成了愛情忠貞的象征。


    在一些地方,男人們看上了某位姑娘,得親手捉雙活大雁當聘禮才能上門提親。


    至少養心穀附近這裏,這以雁為聘的風俗還存在著。


    不過大雁一向飛得又高又快,想捉一隻都難,更別說一雙。所以很多時候,男方下聘時帶的都是木頭雕出來的木雁。


    而養心穀裏三隻眼的蘇建國,也就是馬嬸的丈夫,他的手工活裏雕刻起木雁來最是一絕,雁雕得活靈活現,幾乎能以假亂真。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


    飯團側著腦袋看了看蘇武,又看看他空蕩蕩的雙手,失望地叫了聲,隨即跳上床在蘇晚旁邊臥了下來。


    “我x,誰讓你上床的,你爪子幹淨不幹淨?”蘇武一蹦半天高,氣急敗壞直嚷嚷,“我今晚還要睡這地方的。”


    飯團挪了挪身子,就當沒聽見,眼都不睜一下。


    說歸說,蘇武也知道這家夥常常和蘇雪擠一被窩。能被青春一美少女抱著入眠,應該不會髒兮兮吧。


    靜下心的蘇武重新坐下來,查看著自己的異樣。


    昨天他在清家的時候,不小心被正廳的八仙桌搞破了手,出了些血。那時沒覺得有什麽異樣,結果一覺睡下去,才發現自己多了個空間。


    異空間,金手指啊。


    不過都是一個字,俗。


    常年被網絡小說荼毒的蘇武很快反應過來,他興致勃勃地在裏麵逛了起來。


    眼前的空間不大,約半畝地。周圍環繞著白茫茫的霧狀物。蘇武伸手一探,卻摸到實質性的圍牆,看樣子過不去。


    幾步迴到空間中間,這裏有個四五平方的小泉眼,正潤物細無聲地湧著絲絲泉水。


    聳了聳鼻子,或許是心裏作用,蘇武赫然聞到清徹見底的泉水似乎泛著淡淡的清香,讓他忍不住想打些迴去燒來給蘇晚衝奶粉。


    嗬,什麽都想著女兒,真是奶爸命啊。


    蘇武自嘲了會,才舉目四望。


    泉眼周圍空蕩蕩的一片,除了草地別無它物。


    他彎下腰,拔開草一瞧,果然地質肥沃,是個種田的好地方。


    想了想,蘇武一個意念出了這小空間,轉到廚房挑了些青菜紅暑還有花生,這才迴房又進了空間。


    身為農民的兒子,蘇武其實不怎麽種過地。


    小時候的他就是村裏的希望之一,一邊忙著學習一邊忙著練武,偏偏這兩都是耗時耗神的活,哪還有什麽時間讓他去專心學習種地。


    不過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對農事上蘇武到底比大多數同齡城裏人要熟悉得多。


    然而此刻蘇武的所作所為卻可以讓任何農民跳腳。


    他沒帶工具進來,既不翻地除草,也不起隴開溝,就憑著自己的意願生生把帶進來花生紅暑還有幾樣青菜直接插進空間的地裏。


    真是“插”種,純暴力型的。


    金手指嘛,難道還要一板一式地種田?


    蘇武十分淡定。


    他走到泉水邊,掏出幾顆在縣城買的三華李隨手洗了洗,正喜滋滋準備開吃,忽然又放下了。


    泉水肯定是好東西,但要是和其他小說一能讓人洗經閥髓出了身汙物,豈不臭到一邊的女兒?


    這可不能忍。


    是乎蘇武又把它們收好,等有機會再試。


    結果眼下機會來了。


    蘇武目光炯炯地盯著飯團,要是它有什麽異樣,他立即把大雁扔出窗外。


    隻是他看得快望風流淚,飯團依然安安穩穩地趴在小姑娘旁邊,除去剛見到三華李時的激動,其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小說都是騙人的。


    蘇武不免有些失望。


    “小五,水已經澆好,快把晚晚抱過來洗澡!得準備去祠堂了。”


    大嗓門的馬嬸隔著幾間屋子喊蘇武。


    女高音如炸雷般直撲脆弱的耳膜,讓蘇武和詐睡的飯團齊齊打了個激靈。


    “來了來了。”


    蘇武不敢拖延,抱起蘇晚匆匆出了屋子。


    此時六點半不到,夜色未退。他生怕馬嬸再炸上幾句能將幾百人的村子全驚醒。


    剛把小姑娘扒個幹淨放進調好溫度的水盆裏,蘇晚醒了。


    小姑娘轉了一圈,找到水盆邊同樣歪著腦袋的飯團,頓時樂得咯咯直笑。


    大清早洗澡,對蘇晚來說是頭一迴。


    她一邊巴嗒巴嗒地磕著嘴巴求奶喝,一邊泥鰍般在水盆裏翻來滾去,笑顏逐開地享受著溫水的撫浸。直到蘇武把奶瓶送上,她才安安穩穩地抱著奶瓶巴滋巴滋地美美吸了起來。


    或許是馬嬸的一嗓子驚醒了不少人,蘇雪家又來了幾個熱心鄰居。有男有女,一個個吱吱喳喳地讚歎著蘇晚的模樣,一邊出手幫忙,很快將各種祭品準備好。


    農村就這樣,彼此都是同一祖宗。一家有事,隻有出聲,肯定會有不少人來幫忙。


    一陣繁亂後,一屋子的人各司其職,抱孩子的抱孩子,挑祭品和挑祭品,拿紙寶的拿紙寶,個個歡天喜地向祖祠而去。


    祖祠建在村井的後麵,背靠後山,是村子裏地理位置最高的地方。


    幾百年前蘇家老祖宗來到養心穀。先建個小屋,再在屋前挖口小井,這就成了一個小村。


    後來兒女長大分家,各自搬出祖屋在周圍建立自已的小家,這才漸漸形成了整個養心穀村落。


    而最早的祖屋因為老祖的去世反而空落了下來,漸漸成了祠堂。


    既然之前是住人的,所以祠堂的格局和蘇武家也大同小異,一樣是座四合院。


    當然也有不同的地方,至少蘇武或者村子任何一家的門口都不會放有兩隻巨大的石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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