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如圓盤般金黃的太陽剛一升出地平線,便散發出了它的火熱。


    趙柯帶著三千士兵,早早就在校場上列隊準備。


    雖然還是早上,但炙熱的天氣還是將他們都烤出了一身汗水。


    趙柯在坐騎上挪了挪自己肥胖的身體,感覺到後背的衣服已經全濕了。


    關於趙柯這頭坐騎,龍飛曾經請教過他,說這是島上的一個特有動物,叫四不象:梅花鹿的角,馬的臉,獅子的身休,每隻腳卻隻有一隻腳趾。


    這特有的動物讓龍飛、葉國明、銅頭三人羨慕不已,葉國明還有點穩重,不好意思開口,龍飛與銅頭卻早就直接向趙柯要求讓自己試試,究竟騎這種四不象究竟是什麽味道了。


    龍飛是剛好在與趙柯約定好的時間才來的,身後還帶著一個文書一樣的人,手中捧著幾本厚重的大冊。


    趙柯迎了上去,看著龍飛身後的文書奇怪道:“我們去打仗,小兄弟帶一個這樣沒幾兩肉的瘦猴子幹嗎?”


    龍飛嗬嗬笑道:“我看你們四海城的地圖,覺得有的地點不是很完善,因此想出去實地看看,帶著文書也好讓他幫忙畫畫。”


    趙柯恍然道:“原來小兄弟這麽細心,早就準備著與修星山幹仗了,沒問題,小兄弟想去那裏,盡管提,我保證一路平安的送去送迴。”


    龍飛從身上拿出四海城的地圖,指著幾個用朱砂做下來的記號,對趙柯道:“趙首領可熟悉這些地方?”


    趙柯眼睛在地圖上一掃,哈哈笑道:“說起四海城周邊情境,四海城再也沒人比我熟悉,別說這幾個地方,就是再多幾個,我就算閉著眼睛走也不會迷路。”


    龍飛大喜道:“那趙首領就帶我去吧!”


    趙柯神秘一笑道:“帶你去可以,不過我得有一個條件。”


    “條件!”龍飛一愣,有點不明所以,喃喃道:“趙首領要什麽條件。”


    趙柯笑笑道:“條件就是別再首領前首領後的叫了,你高興就叫我名字,或我比你大一點,叫趙大哥,甚至叫我老趙也行。”


    龍飛鬆一口氣道:“趙大哥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什麽苛刻的條件呢!”


    趙柯哈哈大笑起來:“我對龍兄弟隻有佩服,那敢刁難。”


    龍飛也比較喜歡趙柯直爽的性格,笑笑道:“那趙大哥也別這麽客氣,叫我名字就是。”


    趙柯再次大笑,摸著自己的頭道:“小飛說得是,就叫名字。”


    “小飛!”


    龍飛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這第一次聽到有人叫自己“小飛”,龍飛總覺得除了有點新鮮之外,還覺得有點奇怪,更是差點都笑出來,輕拍馬首,向前衝出,大聲道:“趙大哥,快走吧,不然晚上還到不了地頭。”


    “兄弟們,出發!”趙柯一愣,才哈哈大笑著一拍馬頭,“駕”的一聲,也策馬跟上龍飛。


    銅頭在地下室中不停地來迴走動,直成功靜靜地坐在蒙挺床邊的椅子上,張橫與李直卻畢挺地分站於床的兩端,看著一位正坐在床邊椅子上,聚精會神地為蒙挺把脈的大夫。


    這正是兩人通過特殊的手段“請”來的大夫。


    室內落針可聞。


    一會,大夫放下蒙挺的手,站了起來。


    “怎麽樣?”性急的銅頭先問了出來。


    大夫抬起頭來,卻是一位留著山羊胡須的老者,額頭與眼角皺紋堆疊,稀疏的眉毛下一雙眼睛卻露出與他年紀絕不相稱的清澈,仿佛還如少年般懷著許多的憧憬,看著銅頭道:“躺在床上的是大長老吧?”


    銅頭一愣,眼中神光暴射,看著大夫道:“你怎麽知道?”


    大夫卻並不驚慌懼怕,臉色如常,道:“小人雖不常見大長老,但也是見過一兩迴的,怎麽會不認得。”


    銅頭一愣,不知原因,轉頭向直成功看去。


    直成功點點頭道:“丁大夫醫術在本族中是最高的,包括族長及幾個長老都找他看過病。”


    丁大夫正色道:“不敢當,為族長療傷的龍飛小兄弟才真是醫術高超,對於族長的傷勢,小人當時都束手無策,想不到小兄弟卻手到病除,這才是真正醫術高明的神醫。”


    直成功道:“丁大夫謙虛了,大長老的傷……?”


    丁大夫眉頭皺成了一堆,清澈的眼睛露出一絲慚愧的神色,輕聲道:“大長老這傷有點奇怪,好象是傷上加傷,連次幾次受傷才這樣的。”


    直成功驚喜道:“丁大夫高明,正是這樣,特別是最後那次傷得更嚴重,才致大長老暈迷過去。”


    丁大夫道:“怪不得脈搏如此奇怪,似沉似浮,輕按重扣都不可得。”


    直成功道:“那蒙長老……”


    丁大夫搖搖頭道:“大長老傷上加傷,已是傷及髒腑經脈,內息神識都被一股古怪的外力包圍著,不得振動,如果不是大長老本身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保護住了自己的心脈不受這股外力侵襲,可能早就沒命了,不過,現在也是危在旦夕,大長老本身的功力比不上那股外力,也隻是堪堪保住心脈而已,並無餘力與外力相鬥,因此大長老才會昏迷不醒,如果不快點醫治,這股外力會慢慢的侵蝕大長老本身的功力,到大長老自身功力被侵蝕得喪失怠盡之後,那大長老就……”


    丁大夫雖然沒有將話說完,但地下室中的幾人都知道那是什麽意思,隻是幾個人誰都料不到情況竟如些複雜嚴重。


    銅頭道:“那大夫可有辦法將大長老治好?”


    丁大夫搖搖頭,遺憾道:“對不起兩位,如此怪病,小人也是第一次得見,讓兩位失望得很,小人實是無能為力。”


    看到四人暗淡下去的眼神,丁大夫急忙又接著道:“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銅頭一喜,拉住丁大夫的手焦急道:“什麽辦法?”


    丁大夫顯是不習慣與人這樣親熱,將手輕輕抽出,看著床上的蒙挺道:“小人雖不能將大長老治好,卻知道有一種辦法,可讓蒙長老保持這樣的症狀而不至惡化,以後再找其他醫生來看看,比如龍小兄弟,說不定就有辦法治好大長老。”


    直成功幾人雖然還是失望,但聽到可保住蒙挺一條命,總好過就此眼睜睜的看著蒙挺在自己眼前死去,因此還是顯得高興了一些,急忙對丁大夫抱拳施禮道:“既如此,就麻煩丁大夫了。”


    丁大夫淡淡一笑,道:“幾位也不必謝我,看來你們應該都是修家父子的敵人,隻要是與修家為敵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直成功臉色一沉,陰著臉看著丁大夫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是修星山的敵人?”


    丁大夫微微一笑道:“看幾位氣昂赳赳,一派英雄氣概,卻不但深藏於地下室之中,連請大夫又不敢明目張膽,還要半夜三更的將小人綁來,顯是深怕別人看見,目前整個九洲城中,全是修家父子的勢力,以幾位的武功,如果不是得罪了修家父子,還有誰能奈何得了幾位,何至於躲藏在如此隱蔽的地下室之中!小人雖然愚鈍,但也猜得到這點。”


    兩人麵麵相覷,原本以為他隻不過是一個遷腐老朽的老醫,想不到卻有如此的見地,對兩人的身份,一猜便中。


    銅頭臉色一變,雙手微握,雙眼狠狠地看著丁大夫。


    直成功微不可察地對銅頭搖了搖頭,尷尬一笑,道:“丁大夫高明,我等正是修星山父子心中欲得的敵人。”


    丁大夫點點頭道:“怪不得前幾天滿城都士兵,說是搜查幾個逃犯,還每個醫館或大夫家都派人去問有沒有看見過幾位這樣的人來求醫。”


    銅頭倒抽了一口涼氣,喃喃道:“他奶奶的,這修星山父子也真陰毒,幸好我們這幾天都沒出去。”


    直成功感激地對丁大夫道:“多謝大夫提醒,我們以後出入會注意的。”


    丁大夫微笑道:“幾位都是英雄豪傑,想來修家也是奈何不了你們的,隻不過小心一點總是好的,這是我開給大長老的藥,隻要每天吃一顆,並且有一個人每天幫他按摩胸前心口位置及腳底各半刻鍾,他的傷勢就會不再惡化,一直到找到可以將他治愈的人為止。”


    又從自己的醫箱中拿出一種黑色的藥丸,遞給直成功道:“我看兩位身上應該也還有輕傷,兩位如信得過小人,小人這裏有一種藥丸,雖不敢說特效,但早晚各吃一粒,三天後也自有成效。”


    直成功接過,感激道:“謝謝丁大夫。今天就委屈丁大夫一下,晚上再送你迴去如何?”


    丁大夫知道直成功怕白天被別人看到,便點頭同意道:“也好。”


    宮一郎摸摸光滑的下巴,得意地看著眾人,才侃侃道:“其實這三條計策也很簡單,各位也隻是一時還未想到而已。第一條是我們馬上放棄九洲,迴師四海,趁敵人陣腳未穩之時,其他各姓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將四海再奪迴來,此計好處是可以保得根本之地,四海城為長老世代經營之地,根深蒂固,豈是其他人可動搖的,隻要長老迴師四海,必得四方響應,奪迴四海也隻是興手之勞,長老認為此計如何?”


    宮一郎說完看著周圍眾人,卻見眾人都是眼中並無什麽驚喜的表情,顯是誰都想到這一條,所以並不為奇。


    修星山沉吟道:“此雖為妙計,但卻有一個短處,就是辛苦得來的九洲城又拱手讓了出來,不要說士兵們有怨言,就是我我也是於心不甘啊,這豈不是冷了兄弟們的心,再說龜縮於四海一個邊垂小城市之中,也不利於發展,宮兄弟還是說第二計來聽聽吧。”


    宮一郎也不為意,接著再說道:“第二,放棄四海,以九洲城為新的根據地,對抗各姓軍團,等諸事妥當之後,再圖四海城,再者九洲城為一族之首府,牆高城堅,易守難攻,四海城雖然經過長老不斷修葺,但總是比不過這一族之首府的,占有這個四通八達之地,進則可攻,其餘四海、六神、一首、天八等皆在攻擊範圍之內;退則可守,此城東邊麵臨大海,牆高壑深,背靠高山,成為天然屏障,攻時就算用十倍的兵力撼不動此城分毫。如長老欲成大事,這九洲是不得不圖之地。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城中還有很多反對勢力,倉促之間來不及清理,比如擊傷三執事的蒙挺及直成功等,雖然對整個大局無多大影響,卻總是一個不穩定因素,不過,總的來說,占有九洲城還是利大於弊,隻要我們站穩腳跟,這些反對勢力都可慢慢進行清理。長老認為此計如何?”


    宮一郎說完誌得意滿地看著座上眾人,希望聽到眾人驚喜的誇獎之聲。


    說實話,要宮一郎選,這個就是最好的計謀,隻要據有九遊城,整個月島遲早都是修星山的囊中之物,隻是,宮一郎卻並沒有聽到希望中的驚喜讚成之聲,眾人還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神色毫無變化,他心中不禁一陣失望,也伴著一陣氣惱。


    修星山這次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對著宮一郎道:“這條我也知道,九洲城實為成敗的關健,但要我放棄四海,卻是說都別說,宮兄弟還是想一想有沒有一個既能保住九洲成,又可重新奪迴四海的辦法!”


    宮一郎牙一咬,看著修星山道:“第三,向骨刺族求援,牽製其他各姓兵力之後,我們再將四海奪迴。”


    聽到前麵兩個計謀,眾人還不覺得如何出奇,甚至還在某些人的意料之中,可後麵第三條一聽,卻就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了。


    骨刺族與魚人族幾世戰爭,兩邊都是死傷無數,血流成河,導至兩族仇深如海,勢不兩立,眾人不管怎麽想也想不到要向骨刺族請求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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