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昭在城頭一番話,一下子激怒了馬超,他下令開始攻城。當然,這也是郝昭想要的。今天城頭之上準備充足,就是想挫一挫西涼軍的銳氣。


    馬超下令攻城,程銀和候選倆人馬上指揮兵士,向城下湧去。


    快到城下時,兵士們一個個舉起了盾牌,弓弩手開始對著城頭放箭。


    “舉盾!”郝昭大喊一聲。


    立刻,盾牌手在城頭密密麻麻地用盾牌做了一麵牆,嚴嚴實實地護住城頭,另有一隊兵士拿來一張張木板,將頭頂也護住。


    城下密集的箭矢射上城頭,幾乎全部射在木盾和木板上。很快,盾牌上麵插滿了箭矢,仿佛一隻隻刺蝟。


    由於城頭沒有放箭,也沒有放滾木雷石,因此城下的西涼軍加快了速度,很快衝到了城牆根前,將雲梯架在了城頭,井欄也推了過來。


    “火油!”郝昭再次大喊。


    幾名兵士提著幾隻木桶,桶裏裝著火油,來到城頭,盾牌左右一分,兵士們將火油倒了下去。


    看到兵士將涼火油直接倒下城去,廖化有些不解。一般守城,那都要用油鼎架在火上燒,一直到滾燙的時候才倒下去,還從未見過將涼油倒下去的。


    火油倒在雲梯上和一些兵士的身上,油太滑,許多兵士都抓不住雲梯,掉了下去。


    廖化覺得,這是起了些作用,但對攻城兵士來說,根本造不成威脅,西涼軍仍然接二連三地向上爬。


    “火箭!”郝昭又是一聲大喊。


    二百名弓弩手站在盾牌手的後麵,將一支支箭搭在弦上,箭頭用布包著,而上沾滿了火油。接著又上來二百名兵士,拿出火石,將包著箭頭的布點燃。


    “放箭!”郝照一聲令下,一支支火箭射向城下。弓弩手根本沒有做任何瞄準,因為他們躲在盾牌手的後麵,根本看不到城外的情況,隻是將那些帶火的箭矢射向城下。


    火箭落到沾滿火油的雲梯上,井欄上,西涼兵士的身上,一瞬間,熊熊大火燃燒起來,烈焰騰騰,西涼軍兵士一個個鬼哭狼嚎,慘叫不斷。


    那些身上起火的兵士,有的滿地打滾,有的衝入其他兵士前麵,下意識的將別人抱住,於是另一個人也慘叫著燃燒起來。


    雲梯倒了下去,井欄也倒了下去,仿佛一條條火蛇,落在敵群之中,五千西涼軍全部慘叫起來,在城下亂竄。有的人直接撲向了馬超等將領,戰馬見到這衝過來的火人,驚得撒開四蹄狂奔起來。


    程銀和候選的戰馬,直接衝向了熊熊的烈焰,急得二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馬勒住,驚魂未定的他們,趕緊往迴撤。


    “快撤!”馬超終於看不下去了,那種慘叫聲讓心智再堅強的人也受不了,而皮膚燒焦的臭味更讓人惡心不已。


    撤迴去的隻有一千五百餘人,其他三千多兵士,仍然在烈焰之中,有的已經燒焦,有的正在被烈火吞噬,還有的在翻滾,在嚎叫,絕望地將手伸向西涼軍撤退的方向,似乎想尋求一點幫助。


    城頭上的郝昭和廖化以及那些兵士,看著撤走的西涼軍,和沒有撤走的仍在城下掙紮的兵士,一個個表情嚴肅,冷若冰霜。


    取得如此大的勝利,他們沒有歡唿。生命在這裏太渺小了,根本算不了什麽!這就是戰爭!


    “一將功成萬骨枯!”廖化望著城下漸漸熄滅的火焰,自言自語的說,“第一次聽主公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不明白,主公為什麽在大勝之後,常常會麵露憂傷,十幾年過去了,我終於明白,在主公的心目中,所有的人,都是大漢的百姓,大漢的子民,主公起兵,發動戰爭,就是為了讓我們大漢天下,再無戰爭,百姓過上太平生活。”


    “可是要過太平生活,就必須平定亂世,而平定亂世,又豈能沒有戰爭?”郝照的臉上也充滿了憂傷,“隻希望主公能夠早日平定這亂世呀!”


    短暫的憂傷之後,廖化和郝昭馬上恢複了平靜,立刻組織兵士打掃戰場。今日守城之戰,可謂大獲全勝,殲滅西涼軍三千餘人,本身幾乎沒有傷亡。馬超攻城本來沒有經驗,又碰上了郝昭這樣善守之人,吃虧是必然的。


    但是西涼軍,有四萬之眾,損失三千多人,根本算不得什麽,更加慘烈的攻守之戰還在後麵,下次想要出其不意的采用火攻已經不可能了,西涼軍肯定有所防範,所以隻能臨機應變。


    果然,在第二天,西涼軍又出動五千兵馬,開始攻城。這一次指揮攻城的是成公英和李堪,依然選擇的是西門。


    和昨天一樣,西涼軍依舊是抬著雲梯,推著井欄,衝到了城下。當城上繼續將火油倒下時,身上沾了火油的兵士,立刻將衣服脫掉,扔在旁邊,而沾上火油的雲梯和井欄也被他們自己推倒在地。


    火箭再一次射了下來,熊熊的烈火依舊燃燒著,但是卻沒有慘叫聲。有幾支火箭射到了兵士的身上,旁邊的人馬上進行了滅火,雖然死傷了幾十名兵士,但這種傷亡對攻城一方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大火熄滅之後,西涼軍繼續攻城。麵對向上攀爬的敵軍兵士,郝昭命令弓弩手在城頭對著他們射箭。一個個兵士中箭之後慘叫著掉下雲梯,此時西涼軍井蘭上的弓弩手開始還擊了,城頭上的兵士出現了傷亡,並且越來越多。


    郝昭命令盾牌手再次護住城頭,幾名大力士抬著一個個磨盤上來,磨盤上係著繩子,兩名大力士手拽繩頭,站在城樓的中間西涼軍的弓弩手射不到的地方,然後,用繩子將磨盤甩了出去,將西涼軍的井蘭砸成碎片,井欄上的弓弩手一個個掉了下去。趁此機會,城頭上亂箭齊發,將雲梯上的西涼軍兵士以一次射落城下。


    當最後一個井欄被砸爛時,城頭上所有的弓弩手都冒出了頭,將箭精準的射入西涼軍的脖子和心口。成公英和李堪看著這一切,知道今天已經無法攻上城樓了,無奈之下,隻好下令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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