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總是在說,金魚的記憶隻有七秒,實際上人的記憶有時候也很不靠譜。


    比如說隨手把門關了,但是下樓梯的時候,就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鎖門?通常遇到這種情況,大家總是不放心,又連忙跑上樓察看,發現確實鎖門了,這才放心的離開。


    然而,偶爾一次就算了,但是每次都這樣,根本不管什麽前車之鑒,經驗之談,一覺得自己沒鎖門,往往要跑迴去檢查,不然很難安心。


    由此可見,大家對於自己的記憶力從來沒有多少自信。所以當王觀詢問其他人,在觀賞梳妝奩的時候,是否注意到奩旁的小盒子齊全了,皮求是他們還真是迴答不上來。


    “才九個盒子而已,如果少了兩個,我們應該能夠看出來吧。”沙慶豐皺眉道,但是語氣卻非常不確信。


    “你們真差勁。”與此同時,喬玉鄙視起來,十分肯定道:“九個盒子肯定齊全,當時我數過了,還一個個拿起來把玩了呢。”


    一瞬間,眾人朝喬玉看去,眼中多了幾分別樣意味。


    “都看著我做什麽。”


    喬玉微微一怔,然後反應過來,頓時氣唿唿道:“怎麽,懷疑是我偷的?我有必要偷嗎?隻要我高興,直接把這博物館買下來都行。”


    其他人就算了,隻當是喬玉的一時氣話,然後王觀的心知肚明,如果她服個軟,迴去哀求喬四爺一聲,以老爺子疼愛孫女的性格,指不定真會滿足她的意願。


    “我們當然相信你。”


    所以王觀十分認真,也有幾分調侃笑道:“畢竟相對古老的梳妝盒子來說,你肯定比較欣賞那些西式的名貴化妝盒與手袋……”


    “哼,這還差不多。”喬玉傲嬌道,敢懷疑自己,她就敢翻臉。


    “不過,東西齊全的話,就排除了……”王觀沒說完,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當時東西齊全,那麽就排除了博物館工作人員監守自盜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喬玉一句話,不僅沒有給大家洗清冤屈,反而更加增加了他們的嫌疑。


    此時,喬玉也明白了這個道理,頓時吐了吐小舌頭,感覺很不好意思。當然,現在改口也不行了,出爾反爾的話,估計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心虛的表現。


    一時之間,房間的氣氛也有幾分怪異,甚至連馮先生也不好為他們開脫了。


    “其實……”


    就在這時,貝葉有幾分猶豫不決,欲言又止。


    “怎麽了?”王觀心中一動,立即輕聲道:“你想說什麽就說,錯了也沒關係。”


    “什麽錯,小葉說什麽都是對的。”喬玉義正詞嚴道,想要彌補自己的心直口快。如果貝葉說小盒子是不全的,她也直接點頭認了。


    “我是想說……”貝葉纖手一指,有些遲疑道:“兩個盒子會不會是那人拿的……”


    “誰?”


    大家自然看了過去,頓時感到一陣驚奇意外,因為貝葉指著的正是屏幕之中舉報他們偷盜東西的好心人。


    這是在打擊報複麽?一時之間,許多工作人員心裏嘀咕起來。


    “為什麽這樣說?”王觀連忙問道,知道貝葉不會無緣無故冤枉人,肯定有什麽理由。


    “他有些反常……”貝葉輕聲解釋起來:“梳妝奩旁邊有九個盒子,我們去看的時候,也沒有特別留意這個,就是小喬也要數了一數,才知道有九個小盒子。但是那人一眼看去,就發現東西丟了,然後衝著攝像頭招手……”


    “說起來,當時我們也在七號展室,但是有誰注意到那個方向有攝像頭了嗎?”


    貝葉又問了一句,王觀等人一怔,不約而同搖頭。那時大家欣賞藝術珍品都來不及呢,哪裏有心思管什麽攝像頭。


    見此情形,貝葉多了幾分信心,俏目帶笑道:“你們如果仔細留意就會發現,那人是第一眼發現東西丟了,然後直接就衝攝像頭招手,而在這個過程之間,他的另外一隻手好像就按在梳妝奩的旁邊……”


    聽到這話,馮先生直接指示:“快,錄像迴放。”


    與此同時,一個工作人員連忙操縱起來,錄像重新迴到那段,隻見情況與貝葉敘說的分毫不差,那人的右手晃動的時候,左手確實就擱在梳妝奩小盒子邊緣位置。


    “果然不對勁……”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在窗戶紙沒有捅破之前,隻覺得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清楚真相。但是有人點破窗戶紙之後,大家自然恍然大悟,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個舉報的人有問題,一舉一動都是破綻。


    想到這裏,馮先生心裏更加不滿了,這麽顯眼的栽贓陷害、聲東擊西、擾亂視線的伎倆,一幫號稱專業的保全人員居然看不出來,反而讓一個小姑娘識破了,難道說自己高薪聘請的都是一幫廢物?


    當然,馮先生心裏再惱火,表麵上卻不動聲色,隻是淡淡的斜視了主管一眼,平靜問道:“那個人呢?”


    然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那才是最可怕的,所以主管嚇得連額頭都冒出豆大的汗珠,慌裏慌張解釋道:“那人說要看焦尾琴,所以我們就……”


    “所以就放任人離開了是嗎。”馮先生哼聲道:“還不趕緊去把人找出來。”


    “是。”


    主管與幾個工作人員立刻匆匆忙忙向外而去,打算把那個人逮住將功贖罪。不過大家心裏也清楚,隻要那人不笨,估計早就跑了,不可能蠢到留下來讓人捉。


    馮先生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十分歉意道:“實在是不好意思,讓諸位受委屈了。迴頭我一定會狠狠的訓斥他們,再讓他們給諸位賠罪。”


    底下人犯了錯誤,作為他們的頂頭上司,馮先生臉上也無光,心裏已經在琢磨著是不是換一個保全公司來負責博物館的守衛工作,免得再鬧出同樣的笑話。


    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馮先生不得不為手下的出錯而收拾爛攤子,不斷的致歉。如果是其他人,馮先生或許不會那麽介意,但偏偏卻是王觀,他不由得感歎倒黴,自然是更加誠懇的賠罪。


    “一場誤會而已,說開了就行。”


    證明了自己的清白,王觀也不會再斤斤計較,婉轉迴絕了馮先生擺酒謝罪的揭議,然後轉頭笑道:“還是貝葉細心啊,不然我們就含冤莫白了。”


    “那是。”喬玉歡唿叫道:“小葉威武,明察秋毫,比什麽包青天,狄神探厲害多了。”


    在眾人的誇讚下,貝葉俏臉也有幾分微紅,不過心情卻十分舒暢。


    與此同時,王觀瞄了一眼錄像中的那人,忽然若有所思道:“皮大哥,你注意到了沒有,那人我們好像在哪裏見過。”


    “見過嗎?”皮求是錯愕道:“倒是沒有什麽印象。”


    “肯定沒印象呀。”沙慶豐皺眉道:“這人顯然是個老手,從頭到尾把鴨舌帽壓得很低,根本沒有露出正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我不是說他的相貌。”王觀輕輕搖頭,努力迴憶道:“這樣的體型和裝束,我多少有點印象,似乎是在什麽地方打了個照麵,卻把他給忘記了。”


    “別多想了。”老孟笑道:“當時我們不是也在七號展室麽,估計當時你也注意到他了,隻是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或許吧。”王觀笑了笑,也不再糾結。


    然而,這個時候輪到貝葉靈光一閃,突然說道:“這人我們真的見過,而且不是在七號展室,而是在才進到博物館之後,經過一條走廊遇到了一行人。這個人就在那行人之中,當時孟大哥還說什麽冤家路窄呢。”


    “胡少!”


    一瞬間,王觀等人脫口而出,立即懷疑是胡少在幕後指使。畢竟前兩天他們幫蔡鵬贏得了賭約,以胡少心胸狹窄的性格,在背後使絆子陰他們一把,似乎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什麽胡少?”馮先生有些莫名其妙。


    “誰在叫我?”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一個聲音,隻見胡少非常巧合的在門口出現,隨即看見了馮先生,頓時笑容滿麵的叫喚起來:“馮叔。”


    說話之間,胡少走了進來,自然發現了王觀等人的身影,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怎麽又是你們……”


    “當然是我們。”喬玉眉毛一揚,開口問道:“王觀,你們說的胡少就是他吧,現在過來是打算看我們的笑話吧。”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又是一動,感覺八九不離十。


    畢竟這個房間也算是比較偏僻,前來博物館參觀的客人,不會閑著沒事走到這邊。胡少卻這麽“巧合”出現,本身就讓人懷疑。更何況栽贓陷害王觀他們的那人,又是他的隨從……


    有矛盾自然有動機,又有能力指使人予以陷害,甚至算準了時間過來想要看笑話,這樣綜合起來考量,怎麽看胡少怎麽是幕後黑手。


    這個時候,不僅是王觀等人這樣想,連馮先生也皺起了眉頭,下意識的覺得這事就是胡少派人所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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