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境緩緩散開去,洶湧澎湃的大河也恢複了平靜,漸漸沉入地底。有誰能想到,就在不久前,這河剛剛吞沒了一位陽實境大修士呢?


    大道三千,各有不同。但不得不說,有的道是小道,有的道是大道,大道至上,法力無邊。


    所以,中年男修選擇與柳清歡對拚道法,實乃一個錯誤的選擇。不然以他完全高出一個大階的修為,不會在到了最後的時候,連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從踏上修煉之路起,柳清歡便開始修煉生死之道,而隻到今日,他於大道之路又前進了一步,摸到了輪迴的邊。


    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千秋輪迴筆,他微微露出一笑,便將這一場勝負之爭拋諸腦後。


    重新飛迴那水池中央,那丹鼎依然穩穩地飄浮在水麵上。


    “神農鼎……”柳清歡低喃道,向鼎內看去,不由咦了一聲。


    那股玄妙的氣息,已不知何時全部消散,存在大鼎底部的水液也失去了靈氣,變得猶如死水一般。


    “難道是因為時間法則的關係?”


    柳清歡有些疑惑,但時間法則太過神秘太過深奧,他此時也說不出所以然。


    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支玉瓶,指尖一點,便見鼎底的水液連成一條水線,飛向丹鼎。


    “嗞嗞嗞……”


    卻沒想,那水液剛一接觸到瓶口,便冒出一股輕煙,清透的玉製瓶身也立刻像被腐蝕了般,出現一個大洞。


    柳清歡臉色微變,連忙脫手甩出!


    撲通一聲,玉瓶被丟進了池子,但見原本平靜的池水突然像被煮開了似的沸騰起來,如同汙穢一般的黑跡迅速擴散,沒一會兒布滿了整個池子。


    “毒?”柳清歡大為驚異,卻不敢再碰解鼎水的水液,略一思考後,決定暫時將之留在鼎內。


    “砰”的一聲,鼎蓋移迴原位重新蓋好,又幾道法訣打出,便將整隻巨大的神農鼎收入了納戒中。


    做完這些,柳清歡才抬起頭,往遠處看去。


    隔著很遠的距離,劍修無我抱著劍靜靜站著,在他收取丹鼎時,至始至終都沒靠近一步,無聲地表明了自己並無爭取之意。


    “倒還算識趣。”柳清歡暗暗點頭,當然,如果對方不識趣,他也會不吝教導一番就是。


    飛過大片的廢墟,柳清歡落到對方麵前:“無我道友。”


    無我目光有些複雜,眼中隱隱露出戰意,道:“你很強。”停頓片刻,又道:“如果有機會,我很想與你切磋一把。”


    柳清歡訝異了一瞬,突然想起以前每次與雲錚碰麵時,對方第一句話大多也是如此,便不由笑道:“可以。”


    劍修的戰鬥欲望普遍要比其他修士強烈數倍,他們執著、純粹,大多一心修劍,懶理外事。


    “不過,我們現在還是先想想怎麽離開這裏吧。”柳清歡道:“我過來是想問一句,當初你們是如何進入天稷宮的,可知離開的路徑?”


    無我收迴眼中的戰意,搖頭道:“我們進來時的門早已關閉,如今要如何離開,卻是不知道。或許等周天迷宮重新移動,便自有門再次打開吧。”


    “那就是要重新找到門開之處了。”柳清歡沉吟道,望向身後的宮殿廢墟。


    金身傀儡曾說過,廢墟中有通往其他地方的暗道,隻是他手上並沒有銅柱,便是找到也打不開。


    如此,似乎唯有等待門扉重新打開之時。


    天稷宮麵積頗為不小,除了這一大片宮殿,外麵還有極為空闊的平原,卻不知門會出現在何處。


    柳清歡拍了拍靈獸袋,初一和福寶同時跳了出來,吩咐他二人各守一方,若有門戶出現,便前來通知他。


    迴過頭,卻見無我麵露思索之意,不知在想什麽,便道:“之前的戰鬥,想必道友也耗費法力頗巨,不如趁此機會先恢複一番,也好應對後麵的行程。等門出現時,我再叫你?”


    無我沉默地點了點頭,開口道:“青霖道友,你是要前往下鏡宮內宮,還是去上鏡宮?”


    “嗯?”柳清歡不解地看向他:“內宮如何,上鏡宮又如何?”


    “如果隻是想去內宮,我倒是知曉如何到達。但若是想去上鏡宮,卻要奉勸道友一句,那裏去不得。”


    柳清歡道:“此話怎講?”


    無我望向天空,極高遠處,有一條醜陋深長的疤痕,乃是之前天降劫雷時,硬生生撕開的一條裂縫。


    “這次寶鏡宮開放,我青冥有好幾位大修進入,似是對藏在上鏡宮內的仙寶極有興趣。所以你若是前往上鏡宮,極有可能會遭受池魚之殃。”


    無我笑了一下,隻是可能是因為不常笑,他的神情便顯得有些生硬:“當然,我也就白提醒一句,並無幹涉道友自身意願的想法。”


    柳清歡哈哈一笑,拱手道:“道友客氣,還要多謝你的這番提醒,不過我並無前往上鏡宮的打算,那裏也不是我們這等修為之人能踏足的地方。哦……卻想請教一下,寶鏡宮內藏的是什麽玄天至寶?”


    “據說是一盞從佛宗那邊流落出來的蓮花古燈,佛修們曾發誓要將之尋迴,為此已找了許多年。而在上一次寶鏡宮開放時,終於有人在上鏡宮深處發現了其蹤跡。”


    “佛燈?”


    柳清歡想到那具隱藏在暗中的忘仁道人第二化身,這便解釋得通了。


    佛宗之物與他們道宗的有些不同,大多是得道高僧以自身佛力及功德煉出的佛寶,因此向來有些神奇的作用。


    而忘仁道人已身殞數萬年,金身傀儡靠著長生石而保住一縷殘魂不散,那第二化身大約便是依托著那件佛寶而存活至今的吧。


    不過……柳清歡暗自失笑:這些事卻與他並無太大關係,他雖機緣巧合放出了金身傀儡,卻不想再與他、與那第二化身打上任何交道。


    與無我又閑聊了幾句,兩人便各自尋找幹淨的地方,開始打坐恢複消耗的法力。


    如此一晃,又是三天過去,離開天稷宮的門卻一直沒有打開,這讓柳清歡不得不起了疑心。


    金身傀儡曾說過,那第二化身能操縱整個寶鏡宮,也能看到宮內所有地方發生的事。


    難道之前動靜太大,對方直接封死了天稷宮?


    正想著,腳下卻突然地動山搖,一聲極其恐怖的巨響從天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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