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溫潤的聲音此刻無波無瀾,像是在講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小的時候我什麽都不懂,可長大以後明白了卻是晚了。


    七歲被送膽小無能的父親到大瑤國當質子,我有些不解,為什麽母親當時會抱著自己哭了一天,嘴裏還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


    她說是自己無能,保不住我,而我也真信了她的話,在大瑤國皇宮裏,我沒有一刻不在憎恨著她,不停地作踐自己,她給我帶來的婢女也死了,後來,她也不知道我過成了什麽樣子。


    你應該想知道那個婢女是怎麽死的。”


    林皓沒有說話,夏文澤繼續說了下去。


    “你知道嗎?那個婢女連死的時候都在護著我,我因為得罪了淑妃被賜了板子,她抱著我,活活被那個板子打死。


    更有意思的是什麽你知道嗎?她說,她照顧不了我了,請我不要憎恨我的母親,可是那時的我隻是覺得好笑,還覺得解脫,因為終於不再被監視了。哈哈……”夏文澤笑了好一陣,雖是在笑著,但是眼底卻現晶瑩,有著一種偏執的瘋狂。


    越是平靜的人,掩藏的秘密便越多。


    這是林皓此刻的想法,那個時候的夏文澤應該還沒有遇到自己,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夏文澤原來還有個婢女。


    淡淡的月光此刻仿佛帶著悲戚,映在背對著它的黑色華服上,華服上嵌著銀絲,繁複的花紋此刻泛著銀色的光芒,而林皓的眼睛,卻被那雙受傷的眼睛緊緊的勾了進去。


    “後來我聽說妹妹死了,我很喜歡她,軟軟糯糯的叫著哥哥,可是她是早產兒,從小身子骨就弱。


    可是我,卻因為質子這個身份,連我妹妹的最後一眼都未見過。


    在後來我迴去了,才慢慢的看透了那裏,那個黑暗的地方。


    母親一直待我很好,可是我卻並不領她的情。


    直到我被擄走,我才知到,原來,我錯了,還錯的很離譜。”


    “皇宮裏麵沒有人在乎我,除了我的母親。可是她卻無依無靠,沒辦法隻好偷偷出工,去求我的舅舅。


    而這些,都是後來舅舅告訴我的。


    我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日日讓人羞辱,打罵。卻還是想活下去。


    他們有時候不給我飯吃,還羞辱我,每日像小倌一般,受盡羞辱,在他們身下日日求歡,咬牙入腹,那一段時間,恨不得找個柱子撞死,可是我想活下去,可僅僅是活下去似乎都成了奢望。“


    “為什麽……為什麽活著已經很困難了,還要去欺辱他人。“夏文澤不懂,他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


    林皓看著那個平靜的夏文澤此刻卻如突然陷入癲狂一般,緊緊的抓住頭發,低著頭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他被剛剛林皓話裏的信息量驚了,他沒有想過,他會經曆那些,印象裏那個驕傲的人,似乎被那些日子磨碎了棱角,變成了現在的這般圓潤,可是那種痛,該是怎樣的。


    亭外的風吹散了湖中那輪彎月,破碎了一地的自尊,又該誰來撿起?


    當真是對不起,最近狀態極差,不知要何時才能在更上新,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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