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完痛失愛子,心中大怒,戟指呂玲綺道:“與我將這逆賊之女拿下!”


    然而隨他話音落下,四周禁軍卻並無動作,隻因呂玲綺手中已經亮出一麵金牌,正是呂布給呂雍的金令,此令能調動長安城內一切軍隊,自然也包括禁軍。


    這些禁軍雖然是伏家兩子麾下,受命二人,但他們首先是呂布的兵,是受過統一訓練之後派入宮中做禁軍的,平日裏以上官軍令為主,但呂布金令出現的那一刻,任何意義上的上官都得給呂布金令讓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道金令可以代表呂布,但也正是因此,呂布輕易不會賜下這道金令。


    呂玲綺身後的禁衛卻是迅速衝上去,擒拿伏完。


    “爹!”伏均見狀大急,咬牙看向伏完道:“快走!”


    說完卻是拍馬舞刀,直奔呂玲綺而去,想要給伏完掙得逃命之機。


    “咻~”呂玲綺將手中長槍一甩,長槍破空而出,在伏均愕然的目光中透胸而入,尚未靠近便被一槍從馬背上刺落下來。


    伏完自然也沒能逃掉,被禁衛迅速拿下。


    “陛下受驚了!”呂玲綺翻身下馬,對著劉協一禮道。


    劉協搖了搖頭道:“多虧了玲綺,隻是國丈他……”


    “臣妾隻能將其交由刑部,這些事情,玲綺不好多問,還請陛下恕罪。”呂玲綺一禮道。


    “朕怎會怪你。”劉協擺了擺手,他跟呂玲綺說起來也算是一起長大的,看著如今英姿颯爽的呂玲綺,劉協也隻能歎息一聲道:“朕先迴宮了,今日本是太尉府上喜事,卻出了這等事情,朕之過也。”


    “恭送陛下!”呂玲綺沒有去管伏壽,這是後宮的事情,她一外臣之女不好過問。


    劉協看了一眼癱坐在車廂裏的伏壽,重重的悶哼一聲,跳下車來向宮內走去。


    “夫人,城門叛變將領已經拿下!”沒多久,張虎策馬趕來,對著呂玲綺道:“不過動手太快,有些藏在暗處之人沒能及時抓到。”


    “不急。”呂玲綺翻身上馬,看了一眼伏完道:“有他在,今日之事有何人參與,自然會知道,先將拿到的人押入刑獄,今日畢竟是雍兒喜慶之日,不宜見太多血。”


    張虎點點頭,皺眉道:“夫人有未察覺,今日這場叛亂……”


    呂玲綺迴頭看他。


    “太過簡單?”張虎詢問道。


    呂玲綺蛾眉輕蹙,的確如張虎所說一般,這次的叛亂看著有些兒戲,當然,朝中這些人其實也掀不起什麽大浪,整個關中都是他呂家的,想要在長安城鬧事,能弄出今日這點兒水花似乎已經不錯了,但怎麽想都覺得這些人像是在故意找死一般。


    “你且去複命,我去問問!”呂玲綺看向張虎道。


    “告辭。”張虎點點頭,以前其實沒這般生分,但呂玲綺嫁了人,張虎也娶了徐芸,不知不覺間,就開始變得客套且疏遠了。


    呂玲綺目送張虎離開後,調轉馬頭,卻沒有迴府,徑直來了賈詡這裏。


    在外人看來,賈詡就是呂布身邊的弄臣,光吃不做的那種,隻因為投呂布投的早,混了個禮部尚書,但呂玲綺知道這位賈伯父能得父親倚重,絕不是弄臣那麽簡單,除非是像典韋這樣的,否則能跟自家父親聊到一塊兒的人可不多。


    賈詡對外稱病,但呂玲綺前來探望,賈詡也不可能不接待。


    聽著呂玲綺的徐庶,賈詡有些頭疼,早知道就跟著一起去前線了,這都什麽破事?


    想了想,賈詡看著呂玲綺道:“此事自是有人在幕後謀劃。”


    “伯父可知所謀為何?”呂玲綺看著賈詡問道。


    “為中原謀得一絲喘息之機。”賈詡仔細迴想了一下這些時日所知道的情報,基本上對方在謀算什麽,他都已經能看穿了,但……破不了。


    “與中原何幹?”呂玲綺愕然道,就算對方能把天子送到中原,呂玲綺相信隻會讓自家父親更快揮兵中原,這哪是爭取喘息之機?這是送死啊!


    “這世間之事,可不是隻有直來直去的,人家要的也不是天子去中原。”賈詡給呂玲綺奉上茶之後道:“此事玲綺莫要管了。”


    穀</span>“伯父~”呂玲綺看著賈詡:“便是不管,伯父也該告知玲綺這籌謀之人意欲何為?如何能為中原獲得喘息之機?”


    “這些人固然不會成事,但他們覆滅,卻代表著支持陛下之人又少了。”賈詡歎息道。


    “父親當無僭越之心。”呂玲綺蹙眉道,自家父親什麽心思,她大概能感覺到,若真有篡位之心也不會等到今日。


    “問題便在此處,就像陛下並不想發生今日之事一般,主公不想僭越,但有人想讓主公僭越,這些人未必是敵人,甚至可能是跟隨主公多年的將領,也就是主公能夠鎮壓得住,換個人,怕不會是今日之局。”賈詡笑道。


    呂玲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向賈詡道:“所以,這幕後之人借此削弱陛下身邊之人,為的便是讓想要父親……”


    說到最後,呂玲綺沒再說下去,這一刻她徹底懂了,這籌謀之人恐怕也知道自家父親不願意替奪位,所以故意借此事削弱皇黨,進而讓呂布麾下之人膨脹起來,那樣的話,隻要父親沒有這方麵的心思,就必須迴來穩住局勢,如此一來,變相的也算是給中原爭得一絲喘息之機。


    賈詡默默的點點頭,大概便是這個意思。


    “伯父,您說……”呂玲綺猶豫了一下,看著賈詡道:“父親他會願意……更進一步?”


    呂布如今已是位列三公,權勢滔天,再進一步,似乎也隻有天子了。


    “這人生之事,豈能盡如人願?”賈詡笑道:“有時候到了那一步,總會有力量推著你走,這一計說是陰謀,卻也可說是陽謀,算的並非刀兵,而是人心。”


    呂玲綺眉頭輕皺,父親平定天下,如今看來已經無需懷疑,這後方若再生波折,會否讓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功虧一簣?會否讓父親十年籌謀毀於一旦?


    似乎看出了呂玲綺的擔憂,賈詡笑道:“玲綺也莫要為主公擔憂,此戰……不管如何打,主公都無敗理。”


    作為一名謀士,其實不該說這麽絕對的話,但賈詡想不出有什麽失敗的理由,哪怕對方計策成功,將呂布逼迴了長安,但隻要呂布不犯傻,讓徐榮、華雄、高順繼續進攻中原,哪怕沒了呂布坐鎮,曹操都不可能有翻盤的機會,哪怕偶爾吃了一兩場敗仗,但隻是後勤這一點,呂布光是耗都能把曹操給耗死了。


    不說火神砲、雷神弩、引爆雷、震天雷這種犯規武器,單是洛陽和南陽這兩條鐵軌給呂布帶來的便利實在是太大了。


    如今呂布又開始從河內往遼西那邊建鐵軌,究竟是幹什麽賈詡也不清楚,但他知道呂布此舉必然有因。


    就算真給曹操一些準備的時間,曹操就能翻盤?關中這些東西,都是呂布十幾年從無到有一步步建立的,就算告訴曹操怎麽做,沒有十年二十年的籌備那都做不出來,更別說太極爐現在是給你圖紙你都未必能看懂更別說做出來了。


    呂玲綺這些年雖然也有練武,不過自從嫁人後,生活重心開始往家裏發展了,太極車她是見過的,但北工城的那些武器也隻是聽過,究竟有多厲害,沒現場見過並沒有直觀概念。


    “玲綺知道了。”呂玲綺點點頭,看了看天色,起身對著賈詡道:“出來有些時候了,玲綺需得迴去看看,告辭了。”


    “注意分寸,公子畢竟也已經年歲大了。”賈詡看著呂玲綺道。


    呂玲綺默默地點點頭,頭也不迴的走了,這一次,賈詡倒是沒有起身相送,不是看輕,隻是與呂玲綺之間的關係不太一樣,這個是真當子侄來看的,而呂雍對於賈詡來說,是主公的兒子。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區別,但實際上這中間區別可大了。


    呂玲綺迴到太尉府時,這納妾已經差不多結束了,人也已經接迴了呂家,賓客也散去了大半,見呂雍時,前腳還醉醺醺的,待沒人了,立刻恢複了清醒。


    “你準備如何做?”呂玲綺將令牌遞給呂雍,沉聲問道。


    “阿姊問這些做什麽?”呂雍收迴金令,聞言疑惑的看向呂玲綺。


    “這次的事情……乃是有人設計,想離間父親與陛下之間的關係,莫要中計。”呂玲綺坐下來,接過夏竹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道。


    “阿姊放心。”呂雍點點頭:“今日之事,還多虧了阿姊出手。”


    “烏合之眾,便是我不出手,他們也掀不起浪來。”呂玲綺搖了搖頭道:“罷了,事情已經過去,過兩日我便和娘親他們先去洛陽了,遷都之事做好便行。”


    “知曉了!”呂雍點點頭,沒有多言,送走了呂玲綺之後,讓人將司馬懿招來。


    “司馬懿見過公子。”司馬懿來到呂雍身前,躬身一禮道。


    “嗯。”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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