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看在父親和他們的交情上,他們會願意透露些什麽。


    可如今她不是父親,隻是父親的女兒。


    所以這些人就算是有什麽話,也未必肯和她說。


    顧相思緩緩坐在了父親平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將手機扔在桌上,有些恍惚。


    她不怪這些人,趨利避害從來都是人的本性。


    更何況,這些人中恐怕更擔心火會燒到他們身上,若是自身尚且難保,又何況再去顧及別人。


    顧相思第一次體會到當初鄭淩宇母子的感受。


    如今過了小半年,鄭父的案子已經塵埃落定。


    如蘇瑾城所說的一般沒錯,被判處了五年有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想到蘇瑾城,顧相思的視線又落在了手機上。


    可終究,她還是沒有打給她。


    不多時,手機響起,是晚晚打來的電話。


    “相思,伯父的事我才聽說,慕北霆已經去幫忙打聽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謝謝。”


    “瀟瀟也在幫你打聽,一有消息馬上就會隻會你。”


    “好。”


    蘇向晚聽著她的聲音有些擔心,輕聲道:“相思,現在家裏家外都要指著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相信伯父一定會沒事的。”


    顧相思露出了一抹苦笑。


    被帶走調查的這些人,十個會被判處的有九個,還有一個再好也是要被免除官職。


    她父親…怕是也不能免俗吧。


    她別的倒是不怕,她現在雖然賺的不多,但是完全可以養得起父母。


    何況母親手裏還有公司,生計不愁問題。


    她隻是擔心父親的身體,擔心他的心髒,擔心他會不會受不住多次的詢問,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掛斷電話後,顧相思先去幼稚園把梓汐接了迴來。


    想著有個孩子分散母親的注意力,她至少能振作一點。


    她則收拾了一番,買了些禮品親自登門去拜訪那些叔伯好友。


    父親為人不錯,就算有人怕沾染麻煩,不敢幫忙,可這些年,父親還是交下了不少朋友的,相信總有人會願意幫忙。


    從傍晚四點,一路走到夜裏八點。


    顧相思可以說是受盡了白眼和冷落。


    她對父親的人際圈不是十分清楚,手機裏僅存的號碼也就那十幾個。


    可這一路走下來,有人出言譏諷、落井下石。


    也有人噓聲連連,滿眼同情。


    更多的則是漠視,仿若她是什麽麻煩一般,避之不及。


    顧相思有些疲憊的坐在車裏。


    休息了一會,調整好狀態便迴了家,畢竟明天她還要再走一遍。


    明天是周末,這些人白天多少應該會有些時間。


    而且今天她看有人的態度已經鬆動了,相信她再堅持堅持,他們會願意為自己打探一下的。


    *


    夜裏,顧相思給梓汐講了故事,哄著她入睡。


    而她自己,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輕輕起身去母親的房間看了看,便見燈也還亮著,母親正坐在床邊低頭翻看著相冊。


    顧相思沒去打擾。


    這個時候,他們每個人都需要空間。


    翌日,天亮後顧相思便再度出發了。


    打算將昨天有些鬆口的幾乎人家再走一遍,隻是事情並不像是她想的那樣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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